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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頤在傳訊中說那件事不要緊,但沈清棠卻莫名覺得很要緊。
恰好黎長風今晚要來首陽城,沈清棠想了想,走出門看了一眼宮拂羽愛不釋手地把完那些岫玉的模樣,便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走過去,若無其事地將這件事告訴了宮拂羽。
宮拂羽一聽黎長風回來,握著岫玉的手頓時緊了緊,可接著他就淡淡道:“他回來關我什麼事?”
沈清棠自然不會說破,而是輕聲道:“自然不關師尊的事,是我有事要求師尊。”
宮拂羽:“什麼事?”
沈清棠溫聲細語地道:“蘭庭前些時日出去接任務好像招惹到了一些仇家,我就想請師尊能不能向黎長老說一聲,讓黎長老把蘭庭帶進首陽宗來。”
宮拂羽瞪大了眼,異常不悅:“那你怎麼不直接去找他?”
沈清棠默默一笑:“黎長老行事不及師尊通融,我有點怕他。”
這話當然不全是真的,但半真半假,倒也讓人看不出來。
宮拂羽這會細細端詳了沈清棠片刻,這時哼了一聲就道:“就你鬼點子多——不過,你說的也對。”
“黎長風那塊木頭,當然沒有我通人情。”
這麼說著,宮拂羽還有點得意。
但隨即,宮拂羽又皺眉摸了摸下巴道:“不過下午就是比陣法的第一場了,我得去當裁判,晚上吧,晚上你讓秦頤那小子去春月樓找我們。”
沈清棠:……
春月樓,這倒是存心要氣黎長風啊。
不過想了想,宮拂羽向來是這個性子,沈清棠也沒有立刻就勸,隻笑笑道:“那好,都聽師尊的。”
“嗯,一會陣法比試你也陪我一起去吧,好提前熟悉一下場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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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清棠以為他隻用隨便看看陣法比賽就能離開,可沒想到他居然在陣法院比賽的隊伍裡看到了沈清岸。
明明這次名單上沒有沈清岸啊?
而且沈清岸看上去好像才剛築基,境界也不太穩,他跟秦頤都已經雙修到築基二層了,還在被宮拂羽天天鞭打訓練,生怕比賽的時候被對方故意碾壓重傷。
沈清岸才剛築基的境界就去比賽,實在是……
看著沈清棠的眼神,宮拂羽明顯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幕,這時他眉頭皺了皺就道:“徒弟你等我去問問。”
沈清棠忙道:“有勞師尊。”
宮拂羽去了。
不多時,宮拂羽回來,神色異常古怪,接著他看了沈清棠一眼,便道:“你這個兄長,性格很爭強好勝麼?”
沈清棠一臉茫然地搖搖頭:“哥哥不是這種性格。”
宮拂羽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靠椅的扶手,就沉聲道:“陣法院院長說這次是比賽前突然有位弟子發了急病,不得已才傳訊回學院拉了個備選。你哥哥那時剛築基,是極力主動要求參賽的,甚至還對院長說,如果出了問題,生死自負。”
沈清棠:……
沈清棠根本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沈清岸突然這麼奮進。
沈清岸本也不是這種偏激的性格啊?
想著,沈清棠忍不住就朝陣法院那邊的隊伍看了一眼。
沈清岸此刻靜靜立在隊伍中央,側臉對著他,整個人明顯清瘦了不少,眼窩都有些凹陷了。
沈清棠也不知道沈清岸發生了什麼事變成現在這樣,不由得有些揪心了。
倒是一旁的宮拂羽,看著沈清棠的表情,就安慰他道:“你先彆急,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急也沒用,倒不如希望你兄長順利晉級。等這場比賽過了,我再去跟陣法院那邊溝通一下,問問你兄長是否有什麼困難。”
宮拂羽這時難得認真一次,倒是顯得格外有彆於從前的溫柔了。
沈清棠聽著宮拂羽安慰的話,心頭微微一酸,這時就低聲道:“多謝師尊。”
宮拂羽哎了一聲,伸手摸摸沈清棠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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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抽簽先出了結果。
每一輪比賽都是直接抽簽決定,所有順序全部打亂,抽到什麼對手,就是什麼對手。
運氣好,能抽到比自己差很多的,運氣不好,可能第一輪就淘汰了。
之前也有人質疑這規則的不公平,但最終這個規則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沈清棠這時就祈禱著,沈清岸最好抽一個比較差的對手。
可有時候,就是怕什麼,便來什麼。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清岸抽到了一個法相宗築基八層的弟子。
這個抽簽結果一出來,所有青玉劍宗的弟子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法相宗得真噠那秘傳,本就是陣法大宗,這個弟子雖然在法相宗不是頂尖的,可碾壓陣法不是強項的青玉劍宗很是容易。
更彆說,沈清岸還是個築基一層。
雖然隻是比拚陣法,但陣法的強度也還是跟陣法師的修為有關係。
沈清岸對上法相宗這個弟子,在眾人眼中,可以說是必敗無疑了。
但沈清岸的神色卻很平靜。
沈清棠在觀眾席上,看著沈清岸平靜的神色,總覺得沈清岸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可他並不知道這段時間沈清岸經曆了什麼,也就無從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