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頤聽了沈清棠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最終道:“其實我也不記得了。”
沈清棠愕然。
秦頤看著沈清棠的表情,倒也沒顯出被冒犯的神色,這時就認真慢慢解釋道:“從你家離開之後,我失去過一段時間的記憶,後來醒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忘了過程,也不怎麼痛。隻是那會我已經能化形了,就不好再去找你了。”
沈清棠:……
接著沈清棠就略帶埋怨地伸手摸了摸秦頤臉上最猙獰的那一塊傷疤,小聲道:“誰讓你自己要跑的。”
秦頤靜靜看了沈清棠片刻,淡淡一笑:“不跑了,以後打我,我也不跑了。”
沈清棠聽著秦頤的話,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心口甜的要命,這時他忍不住就湊上去,在秦頤臉上親了一口。
兩人親密了一會,秦頤就摟著懷中亂動的溫軟身軀,歎了口氣:“彆鬨了,睡吧。”
再鬨,他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沈清棠笑意吟吟地嗯了一聲,果然就安靜了下來。
秦頤靜靜抱著沈清棠,莫名覺得一顆心無比安謐。
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人還是歸他了。
·
次日一大清早,天還沒亮,沈清棠和秦頤就收到了讓他們去弟子堂的傳訊。
等沈清棠和秦頤匆匆換好衣服趕到的時候,宮明澤的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了。
沈清棠這時還有些睡眼惺忪,一路上就拉著秦頤的手,靠著秦頤。
這時感受到宮明澤身上散發出的冷氣,沈清棠沉默了一下,倒是慢慢清醒了過來。
宮明澤這人可真夠心血來潮的,這是為愛情著了魔了麼?居然這麼早就想來驗證……
不過這些抱怨沈清棠並沒有表現出來,這是他先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拉著秦頤的手,就衝著宮明澤行了一禮,平靜道:“抱歉殿下,我們來晚了。”
宮明澤定定看了沈清棠兩眼,看著沈清棠雪白漂亮的麵頰上殘留著的,因為熟睡還沒完全褪去的懶洋洋的嬌嫩粉色,便一臉厭惡地轉過頭對一旁候著的弟子堂長老道:“開門。”
弟子堂長老立刻就忙不迭地上前開門。
宮明澤卻沒有進去。
弟子堂長老開了門之後,就自己先進入了裡間。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弟子堂長老找到了林瑾瑜的靈魂玉牌,拿過來,遞給宮明澤。
林瑾瑜的靈魂玉牌,果然還沒碎,隻不過上麵的光芒有些暗淡,閃閃爍爍的,證實著林瑾瑜現在的靈魂力確實不太穩固。
宮明澤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一下掌中那枚靈魂玉牌,便對一旁的幾個金丹守衛冷冷道:“把籠子打開。”
沈清棠這時才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屋子一角,放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囚籠,上麵罩著黑布。
原來林瑾瑜被關在那裡麵了。
這麼看來,宮明澤倒是也不算很憐香惜玉啊。
沈清棠不自覺地挑了一下眉。
而此時,囚籠上罩著的黑布嘩的一下被拉了下來,一直蜷縮在黑暗中的林瑾瑜終於見到了光明,此刻他低低慘叫了一聲,以為又有人要打他,就拚命往那籠子一角縮去。
但這裡站著的修士,卻都已經看清了林瑾瑜的模樣。
彆說是那些年輕弟子,就連當初負責登記的弟子堂長老見到這樣的“林瑾瑜”,也不由得神色大變。
“這這這!這是林瑾瑜師弟嗎?還是什麼怪物!”有弟子控製不住地驚呼出聲。
“這是邪修奪舍了林瑾瑜師弟吧,你可不要亂說。”
“好恐怖,好惡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聽著眾人的議論,藏在籠子裡的林瑾瑜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又憤怒的光,可很快他就瑟瑟發抖,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小聲道:“我不是林瑾瑜,我跟林瑾瑜沒有關係,是他們逼我變成這個樣子——”
話說到一半,林瑾瑜忽然噤了聲。
因為他看到了宮明澤手中拿著的靈魂玉牌……
林瑾瑜這時是真的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先前他的可憐和柔弱是裝的,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宮明澤居然這樣對他?
宮明澤不是很喜歡他麼,怎麼能夠這麼對他?!
但原書中那一直對林瑾瑜溫存體貼有求必應的宮明澤臉上,此刻隻掛著那熟悉的清冷和淡漠,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縮在籠子裡瘋狂顫抖的林瑾瑜。
然後,宮明澤就摩挲了一下掌中的靈魂玉牌,淡淡道:“你說你不是林瑾瑜,現在你有證明自己的機會了。”
“證明給我看吧。”
“如果你不是,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林瑾瑜聽著宮明澤那淡漠的宛如對著一棵樹,一根草一般說話的語氣,頓時就連牙關都開始上下磕碰,咯咯作響。
然而林瑾瑜心頭還是存著最後一點希望,這時他就顫聲,試圖蒙混過關道:“怎麼證明?我不懂——啊!”
話還沒說完,宮明澤便已經猛地捏緊了掌中的靈魂玉牌,將自己冰冷的靈氣猛地灌注到了玉牌中。
林瑾瑜再也裝不下去了,那注入靈魂玉牌裡的靈力就仿佛直接打在他靈魂上一半,雖然不能傷到他,但也讓他一瞬間變得神色猙獰,痛苦不堪。
囚籠被林瑾瑜弄得咯吱作響,那些藤蔓開始不要命一般瘋狂滋長衍生。
弟子堂裡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修士,都目瞪口呆,不少年輕弟子都嚇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