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雪白修長的手指在秦頤掌心撓了撓,就偏過頭去看秦頤的眼睛。
秦頤也定定跟他對視,赤色的瞳眸中早就沒了最早期的那種冷漠和淡淡的戾氣,隻剩下了平靜和溫柔。
沈清棠跟秦頤對視了一會,莫名就安心了一點,然後他就收回眼,默默一笑,靠在秦頤側臉邊,輕聲道:“我在想,我還有個小秘密沒告訴蘭庭你。”
秦頤目光微動:“什麼小秘密?”
沈清棠眼珠轉了一下,神秘地小聲道:“現在暫時不告訴你,等比賽結束了,我再告訴你。”
秦頤:“你也學會吊人胃口了?”
沈清棠笑眯眯地道:“不是不是,隻是現在氣氛不對。”
秦頤:……
但最終秦頤也沒怪沈清棠故意釣著他,隻是伸手戳了一下沈清棠雪白的額頭,就道:“既然現在不說,那就起來,我把麵具做完,明天還要出門見人,不能沒有戴的。”
沈清棠果然就戀戀不舍地起來了。
秦頤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繼續做麵具。
大約半個時辰後,麵具胚子做出來了,秦頤吹掉上麵浮出的木屑,就把麵具交給了沈清棠。
“剩下是你的,可彆做的太醜。”秦頤意有所指地道。
沈清棠瞥了秦頤一眼,低低哼了一聲,卻沒生氣,而是扭頭就一臉期待地拿起了一旁的刻刀。
秦頤這時就道:“你先刻,我去泡杯茶。”
沈清棠明白秦頤的心思,這時就連忙道:“去吧去吧,慢點回來。”
秦頤:……
秦頤推門出去了。
沈清棠就拿著刻刀,對著那光滑精致的紅木麵具開始雕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外麵“喝茶”的秦頤等不了了,皺皺眉,他就走到門前敲了一下門:“好了麼?”
裡麵無人應聲。
秦頤猜到什麼,這時又溫聲道:“要是雕壞了也沒關係,我再做一個就是了。”
還是無人應聲。
秦頤神色一點點凝重了起來。
接著秦頤又喊了兩聲沈清棠的名字,依舊無人應答。
秦頤的一顆心徹底提了起來,他臉色一沉,抬手就想撞門直接進去,偏偏就在同時,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一團雪白跳出來,撞到了他的懷裡。
接著,一個散發著淡淡清香氣,精致無比的紅木麵具便晃悠悠地出現在了秦頤麵前。
近距離地看到那麵具,秦頤的呼吸微微一滯。
這麵具……很彆致。
左邊是一棵海棠花樹,花瓣枝葉的浮雕栩栩如生,樹枝就這麼蔓延伸展開,延展到麵具上方。
然後又有朵朵柔軟的花瓣墜落下來,落到右下角的一株蘭草上,蘭草細密的紋路被鏤空,又嵌上了幾條細細的銀鏈,十分清素雅致。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這海棠和蘭草的含義。
秦頤胸口隻覺得被一腔溫熱蘊滿,再沒有任何縫隙了。
“好不好看?”沈清棠滿心期待地,睜大了黑潤漂亮的眸子,邀功一般認真去看秦頤。
秦頤這時終於回過神來,然後他就珍而重之地輕輕接過沈清棠手中的麵具,啞聲道:“好看。”
“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麵具了……”
沈清棠看著秦頤這麼認真的神情,自己倒是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此刻他雀躍的心情又很快把赧然之情給遮蓋了過去,他拉著秦頤的手,就催促秦頤快點把新麵具戴上。
秦頤靜靜戴上了麵具。
這新麵具遠沒有舊麵具那麼笨重,小巧彆致,還恰好遮住了所有秦頤有疤的地方,留出了秦頤清瘦優美的下頜那一片光滑冷白的肌膚。
麵具流暢的線條配合著秦頤完美的骨相,更是一下子就把他襯出幾分貴公子的氣質。
從前那個麵具……實在是醜得像街上要飯的,那些弟子看了,也難怪會覺得秦頤長得醜。
但現在這個就不同了,戴上之後,完美展示了秦頤的所有優點,還巧妙的遮住了缺點,流蘇晃動之際,竟是還給秦頤平添了一分風流瀟灑的韻味。
沈清棠看著戴上新麵具的秦頤,實在是眼睛都有點挪不開了。
“蘭庭真好看,麵具也好看。”沈清棠拉著秦頤的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愛和高興。
“到底是我好看,還是麵具好看?”秦頤忽然低聲問。
沈清棠怔了一瞬,然後他就雙眸明亮地凝視著秦頤,異常認真地柔聲道:“當然是蘭庭最好看,沒有蘭庭戴,這麵具也好看不起來。”
秦頤:……
不過也是這句話,讓他看著沈清棠的目光愈發溫柔了幾分。
沈清棠仰著頭,兩人靜靜對視。
院中的風仿佛都在這一刻溫柔了起來。
秦頤的手,終於緩緩撫上了沈清棠在日光下愈發雪白清麗的側臉,然後他就戴著麵具,閉眼吻上了那薄紅輕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