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停霄雖然已經築基三層,但場中無論是哪個,都比他修為要高。
此刻陸停霄毫無掙紮之力地被卷到了沈清棠身前,沈清棠用藤蔓捆緊了他,便試圖用藤蔓刺破他的眉心,讀取他的意識。
可沒想到陸停霄在覺察到沈清棠的舉動後,雙眼驟然睜大,然後他的身體就瘋狂地開始膨脹扭曲。
“小心!”秦頤眸光一凜,瞬間把沈清棠攔在身後,同時一掌將已經脹大成球狀的陸停霄一掌拍飛了出去!
轟然一聲巨響,一蓬血霧在空中散開,陸停霄就這麼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了。
三人看到這一幕,眉頭都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好狡猾的國師,居然給自己留了這樣的後手,陸停霄也真是個明明白白的工具人了。
而秦頤這時靜靜凝視了片刻地麵上落下的那些血漬,反倒挑了一下眉,淡淡道:“讓他知道也好,氣死他。”
崔永思:?
沈清棠:“噗——”
沈清棠一笑,場中緊張的氣氛就逐漸舒緩開了,這時崔永思看向秦頤便道:“你是不是想去天寰?”
秦頤沉默片刻,沒有隱瞞:“是。”
沈清棠雖然現在看起來身體無恙,但那縷白發仍在,秦頤也還是要拿到天心蓮才放心。
好在按照顧青容所說,國師那樣洗出來的靈根在沒達到真正的天品前是沒辦法服食最精粹的天心蓮的,所以天心蓮現在應該還沒出問題。
崔永思看著秦頤的表情,沉吟片刻,便沒有多問,甚至連秦頤的位階都沒有關心,隻道:“既然你下了決心,那就放心去吧,沈家人我會好好照看的。”
秦頤一拱手:“多謝掌門。”
崔永思點點頭,又取出一枚玉簡:“這裡麵的東西對於對付國師有些用處,你拿去吧。”
秦頤見到玉簡,沉默了一瞬,掌心一攤,便也遞過去一枚金色的龍鱗。
“一點心意,請掌門收下。”
崔永思見到那龍鱗,不由得怔了怔,接著他就斷然搖搖頭:“我不需要這東西,你還是留著給旁人好。”
“掌門還是拿著吧,萬一我們走後,青玉劍宗遇到什麼事,這裡還要仰仗您。”沈清棠這時輕聲道。
聽著沈清棠的話,再看著秦頤認真的眼神,崔永思推辭不得,最終還是收下了。
·
跟崔永思分彆後,秦頤和沈清棠離開了劍閣。
“既然決定要走,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沈清棠拉著秦頤的手,低聲問。
秦頤這時靜默片刻,忽然道:“要不然,你還是留在這好了?你現在的修為,我實在是不放心。”
“我不。”
秦頤怔了一瞬,無奈笑了,卻又莫名鬆了口氣。
他心裡其實還是希望沈清棠同他一起去的,不為什麼,就為求個安心。
經過了這麼多事,秦頤現在已經不太放心把沈清棠長期留在任何一個人身邊,最好是長長久久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完好無損才行。
“那我們明日就走?”秦頤問。
而沈清棠這時凝視了片刻秦頤風華若玉的側臉,眸光微動,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他什麼彆的話都沒說出來,隻是含笑點點頭:“好。”
聽到沈清棠這個字,秦頤麵上的容色也慢慢柔和了許多,兩人就這麼靜靜拉著手,從劍閣上,順著那幾百級的階梯一點點緩緩走下來。
有微風吹過,兩襲黑白長袍的衣袂交纏到一處,翩翩而飛,西下的夕陽照在這拉長的影子上,宛若神仙眷侶。
·
次日清晨,兩人隻悄悄跟沈家人告了彆,便離開青玉劍宗,趕赴天寰。
長風萬裡,流雲無限。
沈清棠靜靜趴在秦頤的背上,十分安心。
但這時他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就輕聲問:“蘭庭,你昨日出了那麼多血和鱗片,身體沒事吧?”
秦頤聞言,淡淡一笑:“隻有給大哥和掌門的是我的真鱗,其他的都隻是稀釋過的精血變成的。沒什麼大礙。”
沈清棠微微鬆了口氣,卻又莫名有些內疚:“你說,我這個主意出的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師兄弟也沒有害過我們。”
秦頤自然明白沈清棠這話的意思,昨日,是沈清棠提議用這種方法去讓秦頤去鑒彆國師的走狗。
龍血對人體是大補,但一旦那人對龍血的主人有什麼不軌的念頭,主人一下子就能感知到。
並且平日,也能通過監視龍血的動向掌控服下龍血之人的行蹤。
昨日這麼提議,是沈清棠不太放心沈家人的安危,但過了一夜之後,發現青玉劍宗除了陸停霄,倒也沒有彆的針對他們的國師走狗了。
沈清棠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不該這麼做的。
倒是秦頤聽到沈清棠這句話,不由得無奈笑了笑,接著他就伸手撫了一下沈清棠的側臉,低聲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說,我的龍血對他們也不是沒有幫助,隻要他們不對我心懷不軌,我也犯不著去監視他們的動向,我又不是有偷窺癖。”
沈清棠莞爾:“蘭庭說的也是。”
秦頤:“你若是還要多心,那就是不相信夫君我。”
沈清棠徹底沒了芥蒂,這時就親熱地摟著秦頤的脖頸,甜甜道:“好了,我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提這件事了。”
“這還差不多。”
聽到秦頤這句話,沈清棠忽然靜靜吐出一口氣,就依賴地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了秦頤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