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還是秦頤。
是……當年的蘭庭。
這麼想著,沈清棠便慢慢徹底放鬆了下來。
感受著懷中人的放鬆,再嗅著那一股帶著草藥味的淡淡清香,秦頤的眉心不動聲色地跳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略略收緊了手臂,抱著人大步流星地從教堂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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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自從舞台出事之後,便失去了行走能力,現在正在康複階段,雖然略有成效,但日常也還是要依靠輪椅。
這時秦頤抱著沈清棠,戴好了ahp專屬的隔絕信息素的麵罩,便在秘書的幫助下,上了車。
秦頤是最頂級的alpha,這也就意味著,隻要他想,他的信息素就能對任何一個人造成不小的壓迫,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平日總是戴著一個黑色的麵罩,幾乎遮住了大部分五官,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這個麵罩一定程度上也遮住了秦頤的顏值,導致許多Omega有些遲疑試探——畢竟秦頤都沒有去除過麵罩的正麵照流出,所以他們私下都認為,秦頤會不會是長得不夠好看呢?
其實沈清棠知道,秦頤不是不夠好看,是太好看了。
戴上麵罩,也有一部分隔絕桃花的效果,如果秦頤真的不戴麵罩,還願意偶爾釋放一點信息素的話,秦氏大廈的門檻可能就要被那些名媛貴O給踩破了。
想到這,沈清棠竟是不自覺地微微笑了一下。
“高興麼?”秦頤低沉清冷的嗓音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
沈清棠微微一怔,臉上的笑意不自覺消失了一點,他看向秦頤,沉默了一會,卻又坦誠的輕聲道:“嗯,見到你,很開心。”
秦頤聽到沈清棠這話之後,原本深邃的眸光流動了一下,但隔著厚厚的麵罩,沈清棠看不到秦頤的表情。
淡淡的靜默持續了一會,秦頤不動聲色地彆過頭:“伯父伯母我已經把他們接到郊區的彆墅裡了,有空你可以去看他們。”
沈清棠聽到秦頤這句話,心頭不自覺一顫:“他們還好麼?”
秦頤:“還好,吃了一點苦頭,但不嚴重。”
沈清棠抿了抿唇,良久,他低低吐出一口氣:“謝謝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異常平靜的嗓音淡淡道:“我們結婚了,不用那麼客氣。”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有點無奈地靜靜笑了一下:“好。”
這個時候沈清棠終於品出一絲秦頤娶他的心態了。
他一直聽過很多關於秦頤的八卦,說是秦頤的父親風流,兒女一堆,而且都疏於管教。
要不是秦頤出現,秦氏可能還真過不了當初新老交接的那個坎。
可這樣一個父親,除了錢和地位,又能給秦頤什麼呢?
所以秦頤才會大費周章地找到他,要跟他結婚,大概就是想找回一點當年親情的感覺吧。
有錢人多數都會孤獨。
但秦頤的這一點孤獨,卻著實給了沈家和他極大的便利。
本來沈家瀕臨破產,他又康複艱難,已經是窮途末路,如果不是秦頤拉他們一把,他們現在可能已經陷進了泥裡,哪還有什麼體麵可言?
想到這,沈清棠愈發覺得,他要對秦頤好一點。
當然,當年的一些心結,沈清棠得最先說開。
比如,秦頤被他父母送離沈家這件事——可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還是回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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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去的是秦頤在郊外的彆墅。
其實秦頤在市中心也有幾套大平層和彆墅,以及若乾套公寓。
但市中心空氣不好,所以秦頤把兩人的婚房定在了郊外。
這是一個幾十年的老彆墅了,但水電和外觀都做過重裝和翻新,看上去十分優雅又帶著一分古樸的氣息。
沈清棠從車窗看出去,看到彆墅四周種滿了灌木和廣玉蘭,此時正好是廣玉蘭開花的季節,大朵大朵白花綴在那枝葉繁茂的枝頭,散發著一股沉潤的清香氣,仿佛讓沈清棠回到了小學時候。
他當時讀的那所貴族小學操場旁就種了許多廣玉蘭,一起風,操場旁都是潔白柔軟的花瓣。
沈清棠會把那些花瓣拾起來,夾在書裡當書簽。
看到這些廣玉蘭,沈清棠微微有些恍惚,仿佛嗅到了一點往事的味道。
而這時,秦頤已經從側邊下了車,推開車門,對他伸出了手。
沈清棠怔了一瞬,便順從的摟住了秦頤的脖頸,任由他把自己抱了起來。
在秦頤抱起他的一瞬間,沈清棠忽然在秦頤衣領上嗅到了一點海鹽夾雜檸檬的清香氣。
睫毛顫了一下,沈清棠覺得秦頤的香水味道還挺好聞的。
隻是在關上車門的那一刹那,沈清棠沒注意到,車裡開車的司機和秘書在這時同時露出了難受泛紅的表情,終於微微鬆了口氣。
他們也還是第一次嗅到秦頤信息素的味道。
即便他們都是alpha,也覺得這味道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