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路段發生一起車禍,一輛黑色轎車撞在路邊一根柱子上。
車禍事件發生沒多久,車輛的廣播已經在播報。
程肆聽到廣播的內容,想到該路段正是江放被挾持的那輛車逃離的方向,說的又正好是黑色轎車,臉色一白,下唇直接被他咬出血。
他一路闖紅燈趕到現場,原本在他前麵的警車都被甩在後麵。
等程肆趕到車禍現場,周澤宣的車子已先他一步到達,橫在路中間,剛好擋住他的視線。
程肆心跳如雷,耳朵仿佛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自從爺爺和外公去世後,他曾經以為,這世上不會再有什麼東西是失去後能讓他感到心痛。
聽說車子撞擊的力度不小,他不敢靠近,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又想知道江放有沒有事。
程肆緩緩下車,每一個動作仿佛機械人,直到他直起身,看到站在周澤宣對麵說話的人,心跳聲瞬間恢複平靜。
正在這時,江放歪頭朝他看過來,臉上露出笑容。
程肆突然快速上前,一把將他抱住。
江放的鼻子差點撞到他的肩膀,發現他的身體有點顫抖,雖然有驚無險,但過程確實挺嚇人的。
“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放鬆放鬆。”
程肆過了會才放開他,漆黑的眼眸凝視著他,像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被歹徒拿木倉威脅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
“我知道,換了我也會,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發sos?”江放說,“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想事後才知道這件事。”
而且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程肆將他額前一縷頭發拿開,儘量平靜地應了一聲,“你做得很好。”
周澤宣有點意外,他很少看到程肆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爺爺常常跟他說,程肆背負的東西太多,當一個人站在高位上,注定要犧牲一些東西。
周澤宣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人,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後,便意識到什麼。
“你們要不要先回車上再說?”
程肆這才鬆開江放,臉上的情緒也收斂得一乾二淨,如果不看江放,沒人能想到剛剛那些瞳孔裡流露出一絲恐懼的人會是他,他看向一旁被打暈在歹徒。
“怎麼回事?”
周澤宣聳了聳肩:“我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
兩人看向江放,江放說:“等人齊的時候我再一起說吧。”
不一會,幾輛警車也趕到了,交警已經將街道上的人群疏散開,但是附近還有人圍觀。
不過群眾以為隻是普通的車禍,諸如富二代在市區飆車,結果出車禍之類的事件。
“開車的人控製得非常好,車子撞擊柱子的時候,駕駛座的人隻受到一點衝擊,副座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一名警員檢查完現場,隨後得出這個結論。
刑警隊長看向已經坐在車裡完好無損的江放,現在的學生都這麼猛的嗎?
就算是幾十年駕齡的老司機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得這麼精確。
從闖紅燈,再到極限飄移,最後又以精準的力度控製車輛,還以副座的位置去撞擊柱子。
整個過程如果有一個環節出現差錯,給歹徒一丁點機會,他都有可能遭遇危險。
要麼被歹徒一木槍打死,要麼跟歹徒一起遇難。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大膽。”
刑警隊長感慨完,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現場,帶著剩下的人回警局。
警局離開事發地不是很遠,十幾分鐘就到了。
昏迷的歹徒被兩名警官銬上拖進警局。
歹徒全身有擦傷,但沒有致命傷口,隻是所有人都以為歹徒是因為撞擊才昏倒的。
由於他還沒清醒,警方先向江放詢問了事件的經過。
前麵和大家判斷的差不多,但聽到歹徒是被他打暈的,四周的人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為什麼要打暈他?”刑警隊長問道。
江放挑眉:“不打暈他,我還得看著他,那種情況下,對方肯定會想找機會反擊,我身邊又沒有繩索,隻能讓他先失去意識。”
刑警隊長心道,不一般的人做什麼都不一般,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要讓一個人昏迷,力道不能太小,也不能太重,而且不用硬物輔助的話,徒手很難做到。
“啊,難怪歹徒後腦也有點血跡,我還納悶,他怎麼會撞到後腦勺。”一名負責檢查歹徒的警員恍然大悟。
另一名警員忍不住嘀咕道:“要是每個人質都這樣,我們那得多輕鬆啊。”
刑警隊長白了他一眼,“那人民群眾還要我們乾嘛?”
警員訕訕,也是,人質要是都這麼厲害,他們就得失業了。
“對了。”江放說,“這人應該就是工廠縱火和昨天跟蹤我們的人。”
刑警隊長頷首:“放心,等他醒過來,我們會查清楚。”
周澤宣沒有跟他們搶犯人,這事他已經跟海市的局長商量過了。
縱火案的事由他們負責,等他們審完,海市警局再把人交給他們。
做完筆錄,外麵跑進來一名警員。
“隊長,外麵突然來了一大批記者。”
刑警隊長皺眉:“怎麼回事?”
警員看向江放,“他們說想知道當紅流量明星江放當街闖紅燈出車禍,還讓同車的人受重傷一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