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齊神情一頓，沒有放在心上，實際上他還不明白節目組為什麼要邀請一個導演來這種競技唱跳綜藝當導師。
將各種奇奇怪怪的思緒拋開之後，江齊迅速沉浸在音樂和舞台中。
這是一段他自己編的舞，為了呈現出最好的效果，還推掉四次上課的時間，沒日沒夜的練。
江齊很享受舞台上的萬眾矚目，每次他站在舞台上，當音樂響起的時候，他都會有一種自己與舞台融為一體的感覺。
孫慶的表情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音樂結束的時候，台下安靜了兩秒，隨後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除了孫慶，所有人都在鼓掌。
沒看過他以前的舞台表演，或者看過的，都被這一段征服了。
“難怪大家說你唱跳實力很強，百聞不如一見。”周灣等他下來後笑著說。
“我也沒想到，江齊你的實力這麼強，你這還讓其他學生怎麼表演，觀眾看了你的表演，再看學生的，估計心裡會有落差了。”郭躍榮也說。
江齊說：“這大概就是我能當導師他們隻能當學生的原因吧？”
明明是謙虛的語氣，但是又能感受到那股自信溢出的傲氣。
周圍的人笑起來，半點沒覺得討厭。
這一幕顯得孫慶有些格格不入。
孫慶冷下臉，沒想到才短短幾個小時，江齊就已經跟其他人關係變得這麼好，連郭躍榮和周灣都有跟他交好的心思。
“不過是一段表演罷了，年紀輕輕還有的學。”
江齊挑眉道：“想必孫導演現在一定還在虛心的學習吧。”
孫慶意識到他在嘲諷自己，年輕還沒學好，老了還在學習彆人。
郭躍榮和周灣表情各異。
等到孫慶甩手走人之後。
前者看向江齊：“你說話還挺有水平的，居然能把孫導演氣走。”
江齊笑道：“跟我哥學的。”
周灣：“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哥一個人就能抵三個。”
江齊這次隻是笑笑，不再接話，他想起經紀人說過要謙虛。
舞台表演完就是錄製，台下的觀眾是學生，學生們都有激情，也有活力，第一期錄製還算順利。
不過這個節目也免不了一些有後台的情況，江齊不喜歡，但也知道在這個圈子裡，這是無法避免的。
錄了兩三個小時後，有導師先受不了了，節目組才暫停了一下。
“我去上個廁所。”
江齊起身，他喝的水有點多，膀胱快受不了了。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江齊找到廁所的標誌，一個人從裡麵走出來。
江齊停在原地，看著對方，眉頭微微皺起。
他沒有開口，準備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江齊。”孫明耀主動開口叫出他的名字。
江齊這才看向他，神情淡淡：“沒想到你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孫明耀冷笑：“我也沒想到你會來。”
節目組邀請到江齊來當導師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官宣，而是等到即將開始錄製的前兩天才公布出去。
孫明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即就想退出舞台的錄製。
當初和他一起參加練習生並出道的少年，如今他還是學生，對方卻一躍成為舞台的導師，多麼諷刺，多麼丟臉！
不過他的叔叔告訴他，江齊會有一段舞台表演，如果他能表演一段比江齊更出色，更炸裂的舞台，他們就能製造導師的表演不如學生的話題。
叔叔說會幫他，但是，孫明耀其實自己也沒有自信。
他見過江齊的舞台，知道他的舞台表現能力很強，隻是心裡還是不甘心。
今天他不需要錄製，但他還是過來了。
“你的舞台不行，跳舞綿軟無力，也沒有張力，我勸你明天還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較好。”
江齊真誠地勸告他，他原本不是很清楚孫慶為什麼會在他表演之前做出那樣的表情，現在他明白了，他想讓他在表演的時候出差錯，為孫明耀的表演鋪路。
孫明耀沉下臉：“你還是一樣的讓人厭惡。”
江齊：“你才是，順便說一下，如果你的舞台表演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你是種子選手，我也不會讓你過的。”
江齊說這些話不是無的放矢，他和孫明耀怎麼說也曾經住在一棟樓裡一段時間，他了解對方，做什麼事都是三分熱度。
他如果真的喜歡舞台這個地方，出道之前就應該認認真真地磨練自己。
現在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江齊很難相信對方這兩年有在增強自己的舞台實力。
第一天錄製到了晚上九點多才結束，這還算比較順利的，如果不順利的話可能要錄到半夜一兩點。
“今天辛苦一天了，我先送你回小區，晚上好好休息，明天還得繼續錄製。”羅偉奇一邊開車一邊說。
“好。”江齊沒有異議。
節目組為了趕進度，周末這兩天是要連續錄製的。
第二天繼續錄製，江齊還在學員名單上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
這些人都是從練習生出去的。
那個時候江齊性格大大咧咧，還沒經曆過 c位事件，他自己努力，有時也會幫彆人，所以跟當時很多學員的關係都很好。
後來他在節目組暗箱操作的時候與孫明耀發生爭執，雖然贏得成團的一個席位，但是卻受到其他人的排擠。
排擠他的人之中，還有幾個是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朋友。
那些人知道他得罪了孫明耀，孫家在娛樂圈很有勢力，怕被他拖累，於是就跟著其他人一起排擠他。
也是那個時候，江齊才明白一點，當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再好的關係也可以說沒就沒。
羅偉奇也知道江齊以前那些事，看到這幾個人，他覺得節目組應該不會故意搞這些人來惡心江齊，大家都合作過好幾次，不至於搞這些下作的事情。
他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彆人臨時塞進來的。
等到錄製結束已經很晚，江齊再多的精力也被耗光了，回去的時候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
羅偉奇看向他：“我已經找人問過了，那幾個人是孫慶那邊臨時要求安排進來的，看樣子是故意來惡心你的，如果你在給分的時候有一點不公平，他們可能就會拿出之前的恩怨炒作。”
江齊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齊哥你放心吧，我隻會用專業的眼光去評價，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那就好。”羅偉奇一開始還挺怕他意氣用事的，所以才想先提醒一下。
舞台的第一期錄製結束後，節目組故意在網絡上放出一小段江齊表演唱跳的視頻炒話題，反響非常好。
次日早上，江齊和羅偉奇去趕一個通告，下午就被送到學校上課。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江齊很有緊迫感，也不敢再浪。
唐恪森帶他去圖書館，兩人坐在角落裡，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上課了，周圍沒什麼人。
唐恪森把他之前的錯題全者整理出來，讓他重新做。
兩個小時後，唐恪森檢查錯題，發現做錯的題依然錯了，對的沒幾道。
他把打完分數的錯題拿給江齊自己看，江齊看到一堆紅色的叉，沉默了。
“你做題的時候在想什麼？”唐恪森問道。
江齊抓了抓腦袋，“最近腦子有點亂。”
唐恪森：“是錄製的綜藝發生了什麼事嗎？”
江齊愕然：“你怎麼知道？”
唐恪森：“這很難猜嗎，你這兩天一直在忙錄製綜藝，錄完就這個樣子。”
江齊想了下：“其實也不……”
話還沒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江齊看到來電人是羅偉奇。
“奇哥，有什麼事嗎？”
“你今天還沒上網嗎？”羅偉奇問。
“還沒有，怎麼了？”
羅偉奇沉默了一下，“有人發了一段你威脅學員說不會讓他通過的音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齊上網搜索，很快就找到那段音頻，因為熱搜已經上去一個小時，一直在前排沒下來。
他打開這個不到十秒的音頻聽了一下，然後回複經紀人。
“是我的聲音，我跟孫明耀說過類似的話，但是被剪掉了很多話，原話說的是如果他的舞台不過關，我才不會讓他通過。”
“看來是有備而來，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先不要回應。”
江齊覺得如果隻是孫家在搞他，奇哥應該不至於特意打這個電話。
他點進熱搜看了下，發現以前在練習生那幾個朋友也下場針對他，說了很多他的壞話，還看到洛明軒。
“怎麼了？”唐恪森看到他沉默的盯著手機。
江齊收起手機，“沒什麼。”
唐恪森盯著他：“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跟我說說怎麼樣？”
江齊：“你說人怎麼那麼容易變呢，說好當一輩子的兄弟。”
唐恪森問道：“那他們現在混得怎麼樣？”
江齊：“當然沒我好，很多連十八線都算不上了。”
唐恪森：“那你沒有被爽到嗎？”
江齊：“……其實也挺爽的，可是被朋友背叛的感覺也不好受。”
唐恪森：“在名利圈子裡認識的朋友不要太當真，這世上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就算是親情也可能變質。”
江齊莫名想到他過年回來的時候，不然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唐恪森說：“如果你真不喜歡的話，那就退出了。”
江齊搖搖頭：“不行，我要是退出的話，網絡上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我，而且他們肯定巴不得我退出，孫家的人挺惡心的，我不想看到他們得意的樣子。”
他把孫導演故意在他表演前，為了讓他出差錯，故意用心理暗示的表情對付他一事大概講了下。
唐恪森皺眉：“這麼陰險，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江齊說：“所以嘍，他們現在買熱搜，又剪切音頻，就是為了搞我。”
唐恪森手機沒有微博，他用江齊的手機看了一下，“這種情況一般可以直接告，沒有必要跟他們玩。”
江齊怔了一下笑道：“你這做派跟我哥夫一樣，有錢人都是這樣嗎？”
唐恪森把手機還給他：“有錢人講究效率，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江齊：“真好，我也想當個有錢人。”
唐恪森嘴唇蠕動了一下。
江齊：“律師的事不用麻煩你了，我跟我哥夫說一下就行了，我哥夫的律師事務所已經有經驗。”
唐恪森就不堅持了。
那段音頻經過檢測之後，確定是被剪輯過的，而且還有合成音。
因為江齊當時說的話剪輯後還是會存在一些語句上的差異，為了完美一點，他們偽造了一部分聲音。
網友看到發視頻的人被告，又被粉絲科普過江齊出道時與孫明耀他們的恩怨，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江放退圈之後，江齊幾乎繼承了他的作風，這件事也讓娛樂圈的人明白一件事，江齊已經不是剛出道那會兒可以任人宰割的新人。
事情鬨得這麼大，節目組賺足了流量和關注度，播出那一天就上了熱搜。
不是因為撕逼，而是因為江齊的舞台表演。
又炸又燃，被剪輯發到各大平台，量和關注度非常高。
網友不再質疑江齊的專業性，反過來想，如果江齊真的沒有實力，菠蘿台也不敢邀請他去當導師。
實驗室裡。
“今天就先到這裡了。”
江放脫掉白色外套，掛在衣架上，除了中餐，他基本早餐和晚餐都是在家裡吃。
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唐恪森也收拾自己的東西回宿舍。
回到宿舍，他拿出手機，指紋解鎖後，屏幕界麵上赫然多出一個新的app。
唐恪森打開微博，很快就在熱搜榜上找到江齊出圈的那條舞台視頻。
視頻的觀看熱度已經很高，打開視頻，一個站在舞台光影中央的身影由遠及近，瞬間推進，極具衝擊力。
江齊雖然看著瘦，但是衣服下是有肌肉的，而且線條非常流暢。
平時看不出來，當他跳舞的時候，四肢的肌肉線條就釋放出特彆的張力。
這種舞台非常考驗一個人的實力，因為他不僅是跳舞那麼簡單，還一邊唱歌，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大。
江齊卻能很好的平衡這一點。
唐恪森看著視頻裡的江齊，後背靠著牆壁，眼睛沒有眨一下。
這是他沒有見過的江齊，平時的江齊就像一隻憨憨的哈士奇，有時候會很跳脫，也很調皮。
上了舞台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褪去了少年的質感，舞台上的他就是一個充滿誘惑力的男人。
視頻隻有三分多鐘，很快就看完了。
唐恪森沒有遲疑，又循環了一遍。
江齊的視頻出圈後，連帶著舞台這個節目也火了。
節目開播之前，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網友還在猜測，江齊作為打分的導師，擁有重要的一票，會不會在節目上報複那些針對他的人。
等節目真的開播之後，觀眾發現，江齊一個後生的專業性，居然不比另外三位有資曆的導師差。
在給學員打分的環節上，他甚至比另外三位導師還要嚴格，他對舞台的管控很嚴格。
觀眾說看上去奶凶奶凶的，明明很嚴肅，可是看到他稍顯稚嫩的臉龐，就覺得很有反差感。
坐在他兩邊的周灣和郭躍榮，本該是比較嚴格和嚴肅的，反而充當了和稀泥的角色。
有時候江齊把學員說得一無是處的時候，兩人就絞儘腦汁地說幾句好話。
觀眾都看樂了，有人說他們像一家三口，江齊就是在前麵闖禍的兒子，周灣和郭躍榮就是在後麵給他擦屁股的父母。
原本想要給江齊一點顏色瞧瞧的孫慶導演，反倒被邊緣化。
江齊又火了，這是所有人沒想到的。
羅偉奇當初給他簽舞台這個綜藝的時候，隻是想讓他有多一點露臉的機會，並沒有指望這個新節目能有多火。
不過眼瞅著高考在即，羅偉奇也不敢給他接太多工作，目前有這個綜藝積累熱度就夠了。
又一天清晨。
沒有工作後，江齊開始乘坐哥夫和哥哥的車去學校。
唐恪森到圖書館的時候，角落裡隻有江齊一個人。
走近就聽到他好像在碎碎念，似乎在背誦公式。
“昨天還嚷嚷著要去吃火鍋，今天怎麼這麼刻苦？”
江齊抬起頭，表情有點無辜，“高考這不馬上要來了，我不得努力一點。”
唐恪森看他這副模樣，不禁想到跳舞的那個視頻，如果不是看過，很難相信是同一個人。
“你之前的基礎已經打得很牢固了，沒有必要臨時抱佛腳。”
“你不懂，學渣隻會臨時抱佛腳。”江齊一本正經的說道。
唐恪森被他說笑了，“我怎麼會不懂，以前每次考試，學渣都會找我借筆記。”
江齊實在不想跟這種學神說話，隻會打擊他的自信心。
看他閉嘴不再說話，唐恪森說：“壓力有這麼大嗎？”
江齊歎氣：“我要是一個普通的考生，壓力也不至於這麼大，萬一考砸了肯定會被全網嘲笑的。”
唐恪森實事求是地說：“隻要正常發揮，問題不大。”
江齊說：“我那些對家，給我樹立了好好學習的好學生人設，如果我的高考成績沒有達到預期，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黑我的機會。”
唐恪森：“要不要我幫你請個黑客？”
江齊一臉震驚：“你要請黑客乾嘛，不會是想讓黑客偷偷改我的高考成績吧？”
話剛說完，腦袋就被唐恪森手上的書拍了一下，“原來這就是你心裡的真實想法？”
江齊捂著腦袋說：“我哪有，明明是你說的。”
唐恪森：“我說的找黑客是讓他黑進微博的後台，把所有關於你高考失利的話題都刪掉。”
江齊：“……”
江齊：“你挺會另辟蹊徑的……不對，我都還沒高考，你這就把我高考失利的後續安排上了？”
唐恪森：“對，你都還沒高考，你怎麼知道會考不好。”
江齊：“我隻是擔心，預防萬一。”
唐恪森：“我也是。”
江齊：“……”
看他一臉無語的表情，唐恪森這才笑道：“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江齊才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幫他緩解壓力，確實挺有效果的，“有一點，不過我還有一點緊張。”
唐恪森想了想說：“這樣吧，等你高考結束，我送你一份驚喜。”
江齊詫異：“什麼驚喜？”
唐恪森：“既然是驚喜，當然不能現在讓你知道。”
江齊哎的一聲，“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最不喜歡彆人說話留一半，我可以不要驚喜，你提前告訴我嗎？”
唐恪森：“不可以，反正我可以保證絕對是驚喜。”
他這一保證，江齊就更好奇了。
每天都要問一次，萬一哪天唐恪森鬆口了呢。
等著等著，終於迎來了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