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羅新斯莊園的客人(1 / 2)

“西爾維婭,說一說你在學校裡都學了些什麼?”晚餐桌上,看著西爾維婭優雅流暢的就餐禮儀,凱瑟琳夫人眼裡雖還是倨傲,卻鬆了一口氣,至少帶她出去交際餐桌上的禮儀能夠過關。

凱瑟琳夫人是一個盛氣淩人的夫人,她習慣了一切都聽她的安排,不容許有事情在她的掌控之外,即使西爾維婭是她討厭的意外,但一旦她接受了,就要將人掌控在手心裡。

西爾維婭告訴她自己在沃頓女校時的課業安排,安妮坐在一旁眼裡露出羨慕,因為身體原因,母親隻請了詹金森太太到家裡做她的家庭教師,堅決不同意她到學校去上學,她心裡其實是渴望能到學校去上學的,可以接觸同齡人,可她也知道媽媽是為自己好。

凱瑟琳夫人不願意叫西爾維婭壓過自己的女兒,立馬開口,“安妮在鋼琴上有卓越的天賦,如果不是她身體不好的話,我想一定能成為一位鋼琴大師。”

凱瑟琳夫人的話讓安妮紅著臉輕喚了聲,“媽媽。”她自己知道,自己不過是小時候身子不好喜靜,比同齡人更能長時間坐在鋼琴前練習,被鋼琴老師誇獎過幾次自己學得快有天賦之後母親就將這件事引以為傲,總在家裡的客人麵前誇自己天賦過人。等到大了,這番說辭就變成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多加練習,這才讓自己沒能成為鋼琴大師。

可是她很清楚這番話裡的水分有多重,就算沒有身體耽擱,她對鋼琴既無熱愛更沒天賦,也不會如母親所說有一番成就。但她體諒母親生性要強,有她這樣一個身體不好又相貌平平的女兒已是她最大的短處,就不能在她誇獎自己時再拆台惹她傷心。隻是,西爾維婭是她們的家人,又何必在家人麵前也吹捧自己呢。

西爾維婭接下凱瑟琳夫人的話,“我在鋼琴上沒什麼天賦,隻能熟練彈完幾首曲子。”她的話讓凱瑟琳夫人點點頭,眼裡劃過滿意,“那你得更加勤勉的練習。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安妮那樣擁有出眾的天賦,可惜身體不好耽誤了她的練習。你既沒有天賦,又不多加練習,怎麼可能彈得好鋼琴呢?從明天開始,早飯後你就用靠近花房的那個會客廳的鋼琴練習,那裡離得遠,不會吵到安妮休息。”凱瑟琳夫人立刻拍板定下西爾維婭的課業。見狀,西爾維婭將自己不擅長鋼琴倒是更擅長豎琴的話吞回肚子裡。

凱瑟琳夫人滿意她表現出來的聽話。奇怪的是一向喜歡刨根問底的凱瑟琳夫人卻一點也沒過問她離開女校之後的生活。她不知道這是由於凱瑟琳夫人難得一見的心虛。丈夫去世之前有過交代,要她答應接回西爾維婭·格林,將她當做安妮一樣照顧,善待她。

麵對即將離世的丈夫,她答應了,可是憑什麼呢?她一點都不想麵對這個破壞了她完美婚姻的女孩,不願想象那些多嘴的婦人知道之後會在背後怎樣嘲笑她,於是她“不小心”忘記了。在遺囑執行人說找不到那個女孩時,她暗自欣喜。在丈夫的委托人來信詢問她有一筆沃頓女校的賬單需要處理時,她嚴令拒絕了,也不願意去想那個女孩未來該怎麼辦。她隻知道,丈夫背叛了她,那個女孩比她的安妮還小三歲就是最好的證據。更彆說丈夫還要將安妮繼承的遺產中分出五萬英鎊當做那個女孩的嫁妝,她恨極了。

即使被達西找上門來,她本也打算絕不承認,隻要她不承認,那個女孩就彆想和德·包爾家扯上關係。沒想到這件事被多蘿西·布洛克知道了,那個女人過去也是德·包爾先生的愛慕者,自詡是德·包爾家族世交的女兒,曾經在凱瑟琳麵前耀武揚威,因為德·包爾先生最終選擇了自己,凱瑟琳在多蘿西麵前一直是得意的贏家。她實在不願意叫那個女人看自己笑話,更不願意被她在上流社會為自己揚名:德·包爾夫婦的伉儷情深是假的,德·包爾先生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女。

凱瑟琳堅決不承認自己被達西的話說服了,她嘴硬的認為是自己遵守在丈夫病床前的承諾,善良大度的接回了那個女孩。不對,是好心人保佑,他們夫婦找回了幼時走失的小女兒,安妮從此多了一個妹妹。至於黑發的她和棕發的格雷格·德·包爾先生是怎麼生出一個滿頭金發的女兒,她也想好了說辭,她未曾謀麵的婆婆就有一頭讓人羨慕的亮麗金發,孩子隨了她奶奶。

家裡多了一個西爾維婭,且還是一個沒有參加過元媛舞會的女孩,凱瑟琳在心裡糾結了幾天,一咬牙拍板,這次的元媛舞會她要帶安妮和西爾維婭去參加。雖然不願意讓西爾維婭越過安妮,可既然都認下她了,也同意照遺囑執行給她五萬英鎊的嫁妝,對外就得照著規矩來才不會落下閒話。何況上次安妮到了可以參加舞會的年紀,卻突然生病錯過了,這一次她想帶她的安妮去參加,也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紳士。

就算她一心想讓達西做自己的女婿,可也不能完全在一棵樹上吊死,還得讓達西看看,安妮也是有很多紳士追求的,凱瑟琳夫人想給達西製造點危機感,逼一逼他。

當達西和表兄菲茨威廉上校來到羅新斯莊園看望姨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凱瑟琳夫人鼓足了乾勁,就連往日裡她最喜歡的到教區裡去調解每家每戶雞毛蒜皮的事,以示自己的仁慈都不能叫她分心。她現在全心全意關心的就是怎麼讓自己的安妮在兩個月之後的元媛舞會上驚豔亮相,以及……不讓西爾維婭丟了她們的臉。

“達西,菲茨威廉,你們來了。”凱瑟琳夫人招呼自己的兩個侄子,菲茨威廉上校的父親是她和達西母親的兄長菲茨威廉伯爵,作為伯爵的次子,自知繼承爵位無望的他早早就托父親為自己在軍中謀了一份差事。菲茨威廉上校和他穩重的兄長不同,這小子自小跳脫,又善於察言觀色,也會甜言蜜語討好人,他在軍中很快就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上峰的賞識,混得風生水起。

菲茨威廉上校並不甘心僅僅做一份閒散文職,前線戰事吃緊,他瞞著家裡主動申請調往前線,直到從戰場回來休整才被家人知道。菲茨威廉伯爵看著兒子上校的軍銜,一向嚴肅的臉上也難得露出驕傲,伯爵夫人更是滿含熱淚激動地拉著兒子看個不停。

菲茨威廉上校在家裡待了幾天,父親不像過去嫌棄他沒個正形,母親拉著他親香個不停,許是年歲漸長,對這樣的家庭溫情他有些接受不良,正巧聽聞姨媽家裡多了一個小表妹的事,菲茨威廉上校先去彭伯裡莊園拜訪了達西,看望了他們的小妹妹喬治安娜,就邀請達西和自己一起去拜訪姨媽。實際上,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妹好奇極了。

“哥哥,你們說的西爾維婭小姐,是我認識的西爾維婭·格林小姐嗎?”喬治安娜眼睛亮晶晶的聽著維克多表哥和哥哥聊天。

“怎麼了,我的小喬治安娜,莫非你認識西爾維婭小姐?”維克多放下咖啡,看著一直安靜的表妹臉上露出急切。待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喬治安娜難得在哥哥麵前露出自己的小情緒,“哥哥,你怎麼不告訴我西爾維婭小姐成為我的表姐了呢?”

她的指責讓達西心頭尷尬,不過誰也沒能從他嚴肅的臉上看出端倪,他麵上淡定,“現在你知道了,喬治安娜,格林小姐和安妮一樣,也是你的表姐。”

她的喜悅溢於言表,“真是太好了,西爾維婭小姐人那麼好,這下彆人可不能因為她的身份欺負她了。”喬治安娜的話讓達西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來,他聽說的可一直都是格林小姐如何頂撞彆人,將貴族小姐懟得無法招架,許多出了名的口齒伶俐的小姐說起她都是一副恨得牙癢癢想咬她又怕磕到牙的模樣。怎麼到了喬治安娜口中,竟然是旁人因為她的身份欺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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