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融分開時喬悠心情非常好,直到白岩急切無比的來找她。
火急火燎的打電話問她在哪裡,要來見她。
而這時喬悠剛好跟祝融分開,正坐著樊鐵花的車子回家。
“我想見你。”白岩急切的聲音發抖。
喬悠有點不明所以,隻是因為知道了她的隱藏的身份就激動成這樣?
但她在電話中沒有說什麼,隻是說她馬上就到。
大約十分鐘後,樊鐵花把車開到小區門口。
喬悠下車之後,就看見一個人朝自己走來。
但她沒認出那是白岩。
因為此時的白岩滿臉滿身都是血,仿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眼看著他快速的走進喬悠,樊鐵花做好防禦,做好隨時會給他一腳的準備。
好在喬悠攔住了。
“白岩,你怎麼成這樣了?”喬悠半張著嘴詫異無比。
“我剛才撞車了。”白岩解釋著。
喬悠下意識捂著嘴,然後走到白岩麵前,“你有沒有事,為什麼不去醫院?都撞車了來這裡乾嘛?!”
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焦急的質問。
“快去醫院啊!”
喬悠說著,就要拉著白岩上車去醫院。
白岩卻攔住她,“我沒事,隻是頭磕破了一點,看起來恐怖,其實沒大礙。”
喬悠才不相信他的話,怒道,“有沒有事醫生說了才算!現在去醫院,立刻馬上!”
走近才看到,他額頭、臉頰、脖子都有傷口,血液已經凝固,但傷口看起來非常猙獰可怖,尤其是靠近肩膀脖根處的。
“我真的沒事,給我幾分鐘的時間。”白岩搖頭,“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就幾分鐘時間。”
喬悠看白岩態度堅決,看樣子她如果不讓他說,他根本不打算去,隻能退一步道,“最多五分鐘!”
“好。”
白岩笑了,喬悠卻黑著臉。
“喬悠,我剛才差點失去了你。”白岩開口第一句便這樣道。
喬悠沒好氣白他一眼,“你也知道啊!開車那麼急乾什麼,我又不會跑。你晚來一會兒還能見不到我?!”
“不是這個,是我差點因為誤會你而失去你。”白岩卻解釋道。
不是小小的車禍讓他差點失去她,而是如果不是因為這場小小的車禍,他會差點脫口而出的那些話。
當他懷疑喬悠在騙自己的時候,整個人處於極端的憤怒中。
這種憤怒讓他無法自控的開著車子急速往喬悠這裡狂奔。
一路上他腦海中想的全是兩人之間的種種,曾經越美好,此時就越痛苦。他整個人處於一種失去理智的狀態。
他隻想見到她,質問她,憑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憤怒之下車速很快,在一條岔路口時,一輛同樣急速的車子從另一條道中躥出來,差點跟他撞上。
他趕快打偏方向盤,急急朝著路旁綠化帶裝上去,直到撞上綠化帶石階。
由於開著窗戶,綠化帶中的樹枝戳入窗內,直接戳傷他的頭頂、額頭、脖子。
火辣的痛和鮮血把他從失去理智的憤怒中喚醒。
那一刻他坐在駕駛座上,感受著身體的痛苦,突然無比清醒。
他的理智回來了,他才發覺自己對喬悠的懷疑有多可笑。
如果喬悠真的要騙他,為什麼要選擇在這種時候告訴他?一直騙著他不就完了。
那些他青少年時期家道中落遭遇過的各種人性之暗,以及給顧優優帶給他的傷害,他以為自己早就戰勝,其實一直存在。
在遇到喬悠的事情上,那些陰影重新翻起來,讓他陷入自己的狹小而又絕望的思維牢籠,讓他變得狹隘自私且悲觀。
讓他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一旦陷入這種情緒的桎梏中,他就被左右控製,失去理智,然後差點做出會讓自己永遠後悔的事情。
試想,如果不是車禍,如果他順利的開車到達喬悠的小區,他在憤怒之下說出那些質疑和拷問,喬悠又該是多麼的震驚和失望。
可是他遇到了車禍,當時額頭、臉頰都在痛。
尤其是脖頸附近,似乎有什麼東西穿透他的皮肉。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事實上沒有傷及要害,他反而因為皮外傷的痛苦而清醒。
才能及時懸崖勒馬,沒有做出會讓自己終生後悔的事情。
他當時流著血坐在架勢座上,顫抖著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喬悠的電話。
聽見她的聲音而熱淚盈眶,劫後餘生之感不是因為他慶幸自己沒出車禍死去,而是他慶幸自己及時醒悟。
他那麼想看到她,對她說出自己的愚蠢和狹隘。他激動之下,聲音發抖,語無倫次。
即使到現在去跟喬悠解釋這一切的時候,他還在忍不住發抖。
“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失去了你,喬悠。”白岩看著喬悠,眼中熱切又激動。
喬悠卻完全愣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段時間白岩竟然遭受了這麼多情感的折磨。
她以為隻是裴華勝對白岩打擊最大而已,她沒想到還有一個顧博彥。
她更沒想到,顧博彥竟然一直在暗中幫她。
白岩知道,她卻不知道。
白岩因為顧博彥遭受心裡折磨,她還以為他隻是因為裴華勝的打擊走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不該誤會你。是我不對,是我狹隘、自卑又懦弱膽怯才會那麼去想你誤會你。是我太愚蠢。”
白岩說完就開始愧疚又自責的道歉。
“不是,白岩。”喬悠聲音哽咽,“不是你的錯。”
如果白岩因為誤會她而有錯,她也同樣有錯。
她或許沒有主動去做錯的事,但不可否認,是她激發了白岩的誤會和懷疑。
裴華勝那個蒼蠅一樣無法預防的變態,打擊白岩的自尊羞辱白岩,暫且不說。顧博彥呢?
在那次白岩被下藥時她知道顧博彥對她有渴望,她就應該鄭重的跟他說清楚,而不是就那樣在互相譏諷一番之後不了了之。
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似很有道理,可是對於身邊人來說太煎熬。
她說自己跟顧博彥沒有關係,可顧博彥一直在暗中幫她。她在不知不覺中一直接受著。
她跟白岩認識這麼長時間,一直看到的全是他的美好,就覺得隻要她自己問心無愧,白岩就應該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在白岩情緒異常時,她有試圖溝通或緩解,但總淺嘗輒止。她不可否認自己的態度透著一種反正該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是那樣是你自己的問題。
如果她可以更耐心更包容一點,也不會選擇在明知道白岩心事重重下就編輯信息過去說了自己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