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關於顧念箏的事情, 之前裴佑銘已經跟喬悠說過。

當然不可能說得非常詳細。從裴佑銘給出的信息來看, 顧念箏顯然是被裴華勝聯手孫曼麗一起害死的,其中還有顧振華的推波助瀾。

但是裴佑銘沒有提林小菲。他是覺得林小菲和顧博彥畢竟名譽上有過一段, 在喬悠麵前自然也是不提為妙。如果未來喬悠想知道, 還是由顧博彥去說,他就不要胡亂插手,以免好心辦壞事。

畢竟女人對待前任這件事非常敏感。他擔心自己處理不好。

所以此時顧博彥突然這樣問, 喬悠自然說是裴華勝害死的顧念箏。因為顧家人已經被報複, 就剩一個主謀裴華勝了。

顧博彥卻笑了,充滿哀傷的笑容, 喬悠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就如同兩人相識這麼久,這是顧博彥第一次給主動給喬悠提顧念箏的事情。

“我姐顧念箏是自殺的。”顧博彥看著喬悠身後某個地方,眼神沒有聚焦。

喬悠有點驚訝,但隨即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女孩子麵對這種事,終歸會想不開輕生,當然這種女孩通常是脆弱的。如果換成是她,好死不如賴活著, 就算她真的要死, 也要先弄死害她的人。

但隨後顧博彥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對顧念箏的猜測是錯誤的。

“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麼她會自殺,不過是被一個男人欺負而已, 何至於此。她本身從來不是一個寧為玉碎的迂腐人, 為什麼要因為他人的傷害而死。她那麼樂觀堅韌, 怎麼可能自殺。”

“很多人也不理解為什麼她沒有選擇找裴華勝算賬, 她明明是個愛憎分明快意恩仇的人。一開始我也不明白。”

顧博彥視線轉移到喬悠身上, “直到後來她死之後我才懂...”

直到顧念箏從高樓一躍而下,香消玉殞,顧博彥染著血色衝進裴華勝所在的地方。

他才知道顧念箏在船上到底經曆了什麼。

她並不僅僅是被一個不喜歡的男人侵犯那麼簡單,她所遭受的是被精心設局毀掉的自我。

顧念箏從來不是一個被世俗束縛的人,她聰明自信內心強大,不會甘願接受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當被騙到船上,醒來之後發現隻有自己和裴華勝的人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反擊求救和保護自我。

隻是茫茫大海上,她根本無處求救,隻能自救。

於是在偌大的遊輪上,她和裴華勝開展了狩獵遊戲。她是被狩獵的那個。

如果隻是因為逃避失敗被裴華勝擒住遭受欺辱,顧念箏不會因此被打垮,反而會被激起更高的鬥誌,儘自己一切力量加倍反擊。這就意味著隻要她還能活著上岸,她會跟裴華勝鬥到不死不休。

所以在這樣的狩獵遊戲中,她一直儘全力反擊,即便知道自己最終逃過魔爪的機會渺茫。

遊輪是裴華勝的,上麵有他和他刻意留下的人,而她隻有自己。

她聰明,裴華勝同樣不傻,她逃不過裴華勝的圍堵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在經曆整整三天的圍堵後,已經疲憊不堪的顧念箏被裴華勝抓住。

那時顧念箏的選擇很簡單,要麼去死,要麼隱忍承受,加倍報複。

作為一個性格樂觀又強韌的人,她選擇後者。

她怎麼可能因為裴華勝這種人的欺辱去死,他不配。

然而事情的發展在她預料之外,抓住他的裴華勝並沒打算強占她。

他說自己一直喜歡她,也了解她,知道強占之後會有什麼後果。他不想要那樣的接果。

他選擇用另一種方式,跟她打個賭。

他知道顧念箏此時已經有心愛的男人,而他一直以來心儀的人就是她。

他賭的是他們兩個到底誰能對自己所謂的真愛負責。

說白了賭的是兩個人的意誌力,自我控製力。

他們同時吃下同等劑量的催—情—藥物,待在一個房間,誰最先受不了向對方伸手誰就輸。

為了公平起見,他們按體重來服用藥物量。

這就意味著這個賭局對裴華勝是不利的,因為他心儀的是顧念箏。在被催情的狀態下,他麵對顧念箏要比顧念箏麵對他所需要的意誌力更大。

顧念箏自然也提了這個問題,但裴華勝給出的答案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能顯示出愛情在他心中的分量。

因為他愛她的心勝過他要她的心,他才能承受她帶來的生理誘惑。

如果這次他輸,從此以後再也不對顧念箏糾纏半步。如果顧念箏輸,以後就選擇跟他在一起,放下她所謂的真愛。

為了防止賭局中體力相對弱勢的一方,也就是顧念箏這方吃虧,裴華勝還提前做了保護措施,隻要到時候是裴華勝先受不了想對她做什麼,她可以隨時呼救。

他們所在的房門之外就是裴華勝特彆安排的人,隻要她呼救,他們就會衝進來阻止裴華勝。

所有一切安排得非常周到,最主要的是很公平。

這些安排每一處都透著裴華勝的君子行為。

他明明有那麼多方式讓顧念箏就範,但他似乎選擇了最沒有可能的一種。

這和顧念箏一開始以為的相差甚遠。

在被圍堵的時候,她自然認為裴華勝想用強,但最終他沒有。

裴華勝說自己一開始確實想用強,但真正到那一刻,他的感情戰勝了本能。

這話如果一開始顧念箏不會相信他能做到這一步,但當他抓住她卻不那麼做時,她不會再懷疑。

即便懷疑,麵對這樣明顯有利的賭局,她自然選擇賭一把。

因為她相信自己絕對能贏。

她非常自信。因為她對真正心儀之人的愛和對裴華勝的厭惡一樣多。怎麼可能會主動對裴華勝伸手。

何況裴華勝在她眼中根本不懂愛,他就是一個先天情感缺失的反社會。他對她一直都是**在主導,怎麼可能控住自己的**,不先對她伸手。

隻是賭局真正開始的時候,她才知道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在抵抗藥物的作用時,腦海中開始不由自主的去思考很多東西。每當她自己似乎承受不住,而裴華勝依然堅持的時候,她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在本能的麵前,她的愛和意誌力竟然那麼脆弱,連裴華勝都不如嗎?

這時她才發現,比起裴華勝對自己侮辱或侵犯,她比不過裴華勝對感情的堅守才更讓她難以接受。

兩人認識將近二十年,裴華勝是什麼人她非常清楚,所以才會那麼討厭他。

可如今這個討厭的被她視為根本不懂感情沒有感情的人,竟然對感情的堅守要勝過她,她怎麼能相信,又怎麼能接受?

正是這樣的心態,讓她在這場賭局中頻頻受挫。

那時她一直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輸給他,如果輸給他,她寧願死。漸漸的這個想法就變成了危險的潛意識。

一個對自我要求不高的人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在一個賭局中輸了,是不是食言之類。但一個向來說話算話對自我要求非常高的人,卻不能接受自己食言,更不能接受這種賭局的失敗。

所以她對自己下各種狠手,為了保持理智。

她向裴華勝申請用刀,但卻是用來割傷自己。

一開始在手心和腳心劃傷自己,刺激自己的清醒。後來是手腕胳膊,腿上。

下船時她的傷痕累累並不是裴華勝造成的,是她自己。

裴華勝身上也有傷,同樣是為了控製自己。

他們兩個都是狠人,都能對自己下狠手。

但最終,即便是被自己劃出很多傷口的顧念箏,還是無法自控的先一步走向了裴華勝。藥物作用下的本能最終戰勝了她的意誌力。

在遊輪上,她和裴華勝發生了關係,但卻不是被強迫,而是她自己主動選擇。

所以當瘋狂過後,當賭局結束不再連續服用藥物,獲得清醒時,一直如同太陽般耀眼的人失去了所有光彩。

顧念箏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她輸給了裴華勝。

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結果。

那時是不是**於裴華勝根本變得無足輕重,因為她失去了自己。

所以下船之後的她根本不會去選擇報複裴華勝,她到底有什麼好報複的,因為最終是她自己先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