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室的小美人(03)(2 / 2)

我不可憐[快穿] 宴不知 19052 字 6個月前

對方笑著地對他揮手。

一坐上去,容真就把手放在趙立澤的肩膀上。

對方側頭看了下,並沒說什麼。

摩托車在路上飛快跑著,夜幕下的風景從耳邊呼嘯而過,冷冽的風灌進脖子裡,容真有些冷,俯身直接往下抱住了對方的腰。

趙立澤身子明顯僵了下。

容真沒問他要去哪兒,他覺得隻要和周庭在一起,哪怕對方換了一副軀殼,哪怕失去所有記憶,隻要他還是他,他就願意和他浪跡天涯。

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兩個人像是在私奔,有點浪漫,一時將對方抱得更緊了。

半個小時後,趙立澤將車停在一個小吃街附近的停車場裡。

騎了一路摩托,他的表情沒之前那麼煩悶,把車停好後也沒直接走,而是半靠著摩托往後用力把了下自己的短發,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著,像是在掏煙。

容真看著他問:“你什麼時候學的抽煙?”

趙立澤心情不錯,就回答了他:“十四歲,不過不是學的,打牌的時候彆人塞嘴裡的,不能吐,久了就會了。”

容真抿嘴,心刺痛起來,怎麼都止不住。

他看著趙立澤用打火機將煙點燃,煙草的味道彌漫開,他動動鼻翼,一步上前,倏然從他嘴裡將煙搶了過去。

被趙立澤怫鬱地看著時,容真也沒將煙扔掉,而是學著他的樣子夾在指間,放到嘴前抽起來。

趙立澤表情很快變了。

不過三秒,容真就拿著煙嗆得低頭咳嗽,粉紅的唇有些蒼白,眼角略微濕潤,像是沾了些水。

趙立澤直起身迅速把煙拿走掐滅,直接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轉眼斜他:“發神經了?”

容真低著頭繼續咳:“一、一點兒都都不好抽,我十八歲了,可你那時候才十四歲……”

趙立澤一頓,站在原地半晌沒動,盯著容真看。

容真那話,比起埋怨煙,更像是在心疼什麼。

到底是看不下去他那股難受勁兒,趙立澤忍著沒去細想那股異樣感,拉著人出去透氣:“知道不好抽,以後就被瞎碰。”

容真沒回話,還在難受,並不是被嗆得。

趙立澤帶著他往小吃街那邊走,時不時拿眼睛瞥他。

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時,趙立澤進去買了瓶水出去遞給他:“漱漱口?”

“謝謝。”容真接過,卻沒漱,那根煙趙立澤咬過,他就當是間接性接吻了,不想現在就漱沒了。

趙立澤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兩人街頭在走了會兒,到了一家地下台球廳,趙立澤帶他進去:“會打嗎?”

“會一點。”容真四處看著,這家台球廳裝潢很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趙立澤似乎跟老板認識,過去說了幾句,就拿著杆帶容真去了中間沒人的台球桌。

趙立澤本來以為容真不過說說而已,對方也才上大學不久,看上去又像是個整天窩在家裡和學校的三好學生,並沒對他的技術抱什麼希望,誰知打了一會兒,發現他挺厲害,一時來了興趣,扯起個笑來:“厲害啊小特務。”

“我不是特務。”一杆進洞,容真反駁。

趙立澤嘴角的弧度還沒消去,走到他對麵選角度。

容真直直看著他,根本沒去注意桌麵。

很快,趙立澤發現他不好好打球,一直在看自己:“我臉上有東西?”

容真低下腦袋,也不說話,繼續專心打球。

沒得到回應,趙立澤自己反倒沒法集中注意力了,心上莫名染上幾分說不出來的焦炙,最後索性隨便打了一杆,往後靠著,輕舔了下後槽牙,望著容真。

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地下室見到容真的時候。

容真也是像剛剛那樣,一直看著他,看到失神。

兩人第一局結束,趙立澤突然說不打了。

容真下意識道:“還早啊。”

他以為趙立澤要回去,私心還想多與他再待會兒。

正在這時,隔壁一個戴著鴨舌帽、身材姣好的女生突然小跑過來,聲音甜甜地問容真能不能給下聯係方式。

她說話很直接:“小哥哥沒女朋友吧?”

後麵兩個和她同行女生在那邊笑著起哄,容真約莫從裡麵聽到了一些“小奶狗”“好看”之類的詞,其中一個還笑喊:“我們青青看了你好一會兒了!小哥哥這麼帥,從了吧!”

容真正要開口,趙立澤用力把他往後一提拉,冷聲道:“他有……”

“我沒有女朋友。”容真打斷他。

……

兩人自從台球廳出來,趙立澤就一直沒和容真說話。

不久前,容真推把微信號給了那個鴨舌帽女生,趙立澤當場就轉身走人。

兩人走進熱鬨的小吃街,趙立澤才忍不住譏笑:“你就這麼想談戀愛啊?”

容真愣了下,回想台球廳的事,知道他誤會了,認真解釋:“那個女孩的朋友都在看著。”

“所以你就答應她了?那你還挺好追。”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的朋友們和她關係有沒有看上去那麼好,直接那樣拒絕,不僅傷她的麵子,以後還可能會成為彆人拿來嘲笑她的話頭,她也沒做什麼錯事……”容真拉住他,固執地把手機舉給他看,上麵是幾分鐘前的一條聊天記錄。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嗯,其實那會兒已經看出來了,你給號碼的時候完全就不靦腆,簡直做任務一樣,特像是我們班發作業的班長,哈哈哈……哪有人在喜歡的人麵前這樣啊!其實謝謝你啦,沒讓我當眾出醜,我那會兒都跟她們誇下海口了……】

……

“我和她們不認識,以後也沒機會見麵,表麵上給個號碼,再私底下拒絕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沒想和她談戀愛。”容真繼續道。

趙立澤盯著屏幕上的聊天截圖,安靜兩秒,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

路邊有對情侶笑著走過去,趙立澤忽而低聲說:“林真,是不是很多女孩喜歡你?”

容真怔住。

趙立澤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狠狠皺起眉,覺得自己有點兒毛病,簡直就像個傻逼!

就算林真和彆人談戀愛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到底憑什麼立場生氣?他又在氣什麼?

林真憑什麼要聽他的?就憑著多看了他幾眼?

操,他怎麼跟個爭寵的怨婦一樣!

趙立澤心裡一團糟,看對方張口要回答,立馬說了句閉嘴,他想掩飾自己的情緒,轉身快步往前麵人群那裡走。

小吃街越往裡麵人流越大,趙立澤走了一會兒,發現林真沒跟上來。

回頭看,人來人往,卻沒林真的影子。

他一愣,登時轉身回去找。

人實在是多,他頻頻回頭,眉心高高顰著,怕林真已經隨人流走到喧囂的人群裡,又怕對方被他的不可理喻惹得真生了氣,直接走人了。

可除此之外,還有一絲他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慌意。

走了幾步,趙立澤才想起帶了手機,結果發現自己並沒有他的電話。

“操!”他罵了一聲。

和林真隻見過一麵的女生都有他聯係方式,自己沒有!

他黑起臉,攥著起拳頭正要回人群裡繼續找,手機卻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以為是推銷騷擾電話,直接掛了。

沒幾秒,就又打來了。

本想繼續掛,他肩膀被人一撞,手指劃到了接聽的地方。

那一瞬,趙立澤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裡麵傳來:“你怎麼走那麼快啊?我看不到你了,你在哪兒?”

趙立澤手一晃,手機差點從手中脫落墜下。

那句“我看不到你了”,也不知為什麼,突突刺入他的心口,莫名地讓人呼吸難受。

他用力拿著手機,屏息問他在哪。

趙立澤是在小吃街旁邊的燈籠口看到容真的。

燈籠下是一個賣首飾的攤位,容真就站在那裡,臉被燈籠的光映得紅彤彤的,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低頭一邊看一邊四處掃視。

在轉眼看到他的時候,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舉著手裡的東西幾步跑到他麵前。

那一秒,趙立澤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出了些問題。

有什麼在裡麵震著,很急促的頻率,隨著林真的靠近,達到頂峰。

“那個攤位有好多耳釘,和其他攤位不一樣,都是攤主手工自己做的,這個隻剩一對了!你走那麼快,我付完錢就找不到你了。”容真有些抱歉地說著,發現趙立澤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不舒服?”

趙立澤偏頭不看他,努力控製心裡的異樣,然後瞄了那耳釘一眼。

耳釘上麵是個小巧可愛的金黃色卡通小雞。

容真把耳釘往他手裡遞:“我看你平時戴耳釘,就買了,很便宜。”

應該會喜歡的吧,他依稀記得上個世紀對方買了一箱子小雞讓他每小時拍照片的事。

趙立澤沒接,心裡的異樣感又開始了,他半晌沒動,在對方喊他名字時,視線落在那雙在陰影下微微發著光的眸子。

林真臉上的笑還在,不是那種很燦爛的笑,隻是淺淺的,卻像是一道軟風,讓人想要一直看下去。

他說得自然,也笑得自然,遞給他的動作更像是與他相識許久,仿佛買耳釘送給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生,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

趙立澤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個發瘋的神經病,被他努力藏下去了;另一半是理智的,在問他:“怎麼有我號碼?”

“啊?”容真眨了下眼,手依舊舉著,表情卻忽然沒之前那麼坦率了,望著手裡的耳釘解釋,“你下午睡覺的時候,我用你的手機撥了下我的號碼……我隻是存號碼,沒看你手機其他地方……”

“你存我號碼乾嘛?!”他語氣變得極具壓迫性,開始逼問。

容真又是一愣,認真回答:“我想存啊……不然以後怎麼聯係你?耳釘你要嗎?”

街角人來人往,趙立澤臉上寒氣逼人。

容真看他不說話,表情可怕,似乎覺得自己剛剛那話有些曖昧,他不想趙立澤討厭惡心自己,緊緊捏著耳釘垂下手:“不要算了,本來就是隨便買的……”

“你這樣撩過多少人?”趙立澤忽然一把拽過他的手,把裡麵的耳釘扣出來,語氣莫名地陰鬱,“這麼熟練……是不是沒人能拒絕得了你?”

容真怔住,唇上一瞬褪去些血色,他看了趙立澤片刻,湊過去在他手裡試圖拿回自己的耳釘。

趙立澤捏得很緊,就是不鬆手,他掰了好一會兒掰不開,眼睛一時發紅,突然固執地去掐對方的手。

趙立澤皺了下眉,吭都沒吭一聲,黑沉眸子死死盯著他。

“還我,我不送你了!”容真聲音啞著,固執地繼續扒他的手。

聽上去真是好生氣。

趙立澤都不知道他生起氣來是這樣的。

也不罵人,也沒歇斯底裡,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人想要抱一抱,哄一哄。

在容真眼角終於微微發濕時,趙立澤手一鬆,卻不是將耳釘還給對方。

他一把抓住伸入掌心的那隻手,動作狠厲地將他帶到一旁陰暗無光的逼仄巷口。

他步子大,走得快,周身散發著不容抗拒的強勢來,容真被他拽得踉蹌一下,他立馬把住對方的腰,氣喘籲籲地將人推到牆角,瞪著他一時驚詫又眯瞪的眸子,再往下,是緊緊抿著的嘴。

抿嘴的弧度都是委屈的。

“砰砰砰——”

胸口裡的東西震得更厲害了,再也壓製不住。

“是你招我的……”他按住對方欲動的身子,突然俯身,狠狠銜住那依舊抿著的嘴。

很軟,比想象中還軟。

像一股柔風,就這麼將他胸口莫名抽動的狂躁輕撫下去。

趙立澤在這個黑壓壓的巷子用力吻著他,吻著吻著,眼睛就猩紅起來,撩著眼簾,全程望著毫不反抗的容真。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個變態,不是因為自己親了一個男生,而是在他發現容真哭了的時候,他的胸口竟也跟著開始疼,像是一塊感應了磁的鐵,他的一切完全被容易控製。

他不再吻他,開始控製不住地去抱他,用了全部的力氣,像個神經病。

容真已經不哭了,睫毛卻像沾了雨,眨一下,眼瞼就多了片水痕,他被抱得有些呼吸不暢,破罐子破摔地說:“對,是我招你的,我喜歡你,你以後彆這樣親彆人……”

趙立澤將頭埋在他肩後,一字不發,抱著對方的手卻在那話落時微顫了下,很快自然隱去。

黑暗的巷子裡,鼻間滿是林真的味道,恍然間,他想起了高考時老師對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君不見長鬆臥壑困風霜,時來屹立扶明堂。”

他那時一直覺得自己就是那生於深山溝壑的鬆樹,困於風霜暗影之中,那些話說得總是好聽,可他從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氣運來轉,好運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他隻能努力在暗處多生長一些,才能稍微見得一絲最尋常不過的白日天光。

可不久前,在懷裡的人說“喜歡”的那一刻,他呼吸停了足足三秒,竟覺得那句詩是對的。

他的胸腔依舊在劇烈震動,震動地說:你的運氣……好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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