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是在這年冬天求的婚。
那時容真已經進了秦靜姝的公司開始上班, 空餘時間雕刻了一對活靈活現的小鳥木雕,秦靜姝和容昭看到後都很驚奇,問他什麼時候學的, 還學的這麼好。
他也沒法說任務世界的事, 畢竟太離奇了,隨便扯了個謊說抽空跟人學的, 就這麼忽悠過去。
當晚容昭就把拍的小鳥木雕發在朋友圈炫耀,說哥哥太厲害了。
次日下班, 男人一如既往開車過來接他。
外麵下了雪, 周廷將容真發涼的手暖熱,放在唇間親一親微紅的指腹,之後發動引擎開車。
容真坐在副駕駛看著他,覺得他今天精神不如以前, 說:“我以後去開車接你吧, 我沒那麼忙。”
周廷前段時間接管了家裡的公司, 事務繁多。
男人微滯,瞥他一眼,語氣莫名幽怨起來:“不, 我想接。”
容真笑笑, 問他:“那怎麼看上去這麼累啊?”
“不累。”周廷蹙眉。
“看上去昨晚沒睡好。”
周廷眉心蹙得更深了,突然道:“木雕。”
這冷不丁地一提,讓容真愣住,還沒繼續問, 就聽男人悶聲道:“沒第一個給我看。”
他瞬間想起容昭曬的朋友圈,一時好氣又好笑。那對木雕他打算這周末和周廷出來約會時送給他,想當場給個驚喜,所以到現在都沒說, 當時也忘了周廷有容昭微信這件事。
容真:“所以生氣的一晚上沒睡好?那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對方被說中一樣,表情微變,又說了句沒有生氣,薄唇忽地抿直,怎麼都不出聲了,認真開車。
容真瞧得心裡癢癢的,怕影響他開車,也不出聲,等車終於停下,還沒說什麼,男人就悶悶地撲過來抱他。
容真任他在自己嘴上親咬,輕聲笑道:“那以後給你的小木雕在你看到前,我都藏起來,藏得嚴嚴實實的,保證你是第一個看到的,行嗎?”
周廷將他唇瓣潤濕,聲音壓得很低:“你說的。”
容真點頭:“我說的。”隻是想第一個看到而已,當人家男朋友不能這點兒都不能滿足。
繃在唇角的驕傲彆扭全然無存,隱著幼稚的笑,最後蹭入他頸間落下一個燥熱的吻。
兩人去餐廳吃飯,是訂好的燭光晚餐。
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日子,容真覺得奇怪,在甜品端上來時,甚至覺得裡麵會不會藏著戒指一類的東西。
誰知吃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他全當是自己多心了。
不遠處的台上有架鋼琴,外麵夜色正好,氛圍也不錯,他很想上去彈個曲子。
他跟周廷說了聲,對方忽道:“我想點一首。”
他說好,問點什麼。
周廷點的曲子是雅尼的《Nightingale》。
是他曾經在弟弟容昭十四歲生日宴上彈奏的其中那首,譯名夜鶯。
琴聲響起,男人坐在下方一動不動地抬眸望著他。
像是隔著短短的距離回到了當年。
結束後,周廷直接過來牽他,攥緊他的手,說回家。
容真略有些意外:“這麼早嗎?”
男人嗯了一聲,帶他離開。
外麵雪還在下,冷風呼呼的。
容真怕冷,哆嗦了下,周廷頓時將他摟入懷裡,上了車將對方脖頸臉頰都親得發燙才去開車。
去的是周廷平時住的那套房子,以前是家裡人住的,很大的一個老宅彆墅,前些年家裡老人換了房子,周廷回國後就住這兒了,說是喜歡。
進了屋,兩人就抱著親在一起。
第二天是周六,容真不用上班,他正想著等會兒給秦靜姝打電話說不回去了,周廷就貼著他唇角征詢:“今晚在這裡好不好?”
兩人之前並不是沒有整夜一起待過,但基本都沒到最後那一步,可這一次,容真能明顯感受到周廷的不一樣。
他沉默幾秒,小聲道:“好。”
室內溫度升高,人的體溫也跟著升高。
兩人在任務世界裡已經有了很多這方麵的經驗,可到了關鍵時候,卻都緊張得不行。周廷先克製不住,去親他眼角淚滴,叫真真,叫寶寶,猛然啞聲說對不起,然後便堵住他的嘴巴逞凶肆虐。
到了深夜,室內一片狼藉,容真被他抱著去浴室洗澡。
出來時,他已經緩了過來,抱著周廷的脖子說渴。
嗓子都是啞的,帶著翁翁的氣息。
周廷把他放到被窩,快步去倒水,回來時床上的人已經耷上了眼皮。
男人半蹲在床邊,靜靜看著他,看了會兒,拿著水杯無聲地喝了口水,欺身湊過去。
容真被他親醒了,之前的睡意逐漸消失,很快被他摟著坐起來,接過水杯慢慢喝水。
周廷垂眸看著,等他喝完,立刻將水杯拿開把人抱進懷裡,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摸著他的兩隻手玩。
容真笑笑,眼角餘光瞥到了對方膝彎處的胎記。
像個小勺子一樣。
他伸手戳了戳,男人身子微顫,立馬將腿側了下,偏頭在他鎖骨處輕咬。
容真:“彆動,我想看看。”
周廷說不,拉上被子直接擋住,抱著他要繼續親。
容真故意偏開頭不讓親,伸手就把被子掀開,摁住他那條長腿,問:“為什麼不讓看?”
他一摁,周廷就沒法躲開,下顎繃直,說不好看。
容真眨眨眼睛,驀然想起了之前的事。
那年運動會後,少年裝作無意地站在他身邊踩著高台喝水。
他扭頭看到對方膝彎,不知道說什麼,就說他那裡有胎記。
以為他覺得不好看,少年驕矜的一張臉微沉,很煩惱地收回腿,偏過頭去……
“才沒有不好看!”容真轉身將他抱住,在那張薄唇上輕輕輾轉,“當年就覺得很可愛,像個小勺子……”
男人氣息跟著淩亂,有些受不了他這樣,將他箍緊,語氣彆扭:“不要哄我。”
容真沒哄他,是真的覺得胎記很可愛,但他更喜歡周廷此時的模樣,猝然一個用力,把周廷壓倒,摸著他的臉低笑:“沒哄……而且就算哄了又怎麼樣,男朋友就是要哄的,不想我哄嗎?”
男人無聲望著他,喉結攢動,嗓音磁啞,半晌才蹦出一個字:“想……”
容真睫毛輕輕抖動,圈住他脖子,垂頭在他唇上摩挲,認真開始哄男朋友開心:“周廷最好了,老公最好了……最喜歡你。”
那一刻,周廷所有的自製力在他身上摧落得不成樣子,翻身抱著人狠親,又來了一次。
結束時,容真是真的累了,閉眼準備眯會兒再和周廷去浴室。
幾分鐘後,總覺得左手無名指的指尖碰到了個涼涼的東西,他瞬間睜眼,低頭看過去。
周廷拿著一枚戒指,正準備套進去,看他醒了,猛地把戒指抓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