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指桑罵槐(2 / 2)

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9123 字 3個月前

“那這份罪責,和他的女兒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說著,出於義憤,他已然生出了些許火氣:

“高杉俊彥,你連個複仇者都算不上。”

“你隻不過是在痛苦中心理扭曲的怪物,把憤怒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懦夫!”

林新一的話就像是一把鋒銳的刀,無情戳破了高杉俊彥身上那個非常能博取同情的,“愛情悲劇受害者”的人設。

高杉俊彥麵紅耳赤地不敢說話。

他終於認識到自己是多麼的醜陋,醜陋到,流眼淚懺悔都會顯得虛假。

“我認罪,逮捕我吧!”

高杉俊彥已然無地自容,隻想儘快去牢裡贖罪。

而鬆本警視則是拿著一副手銬,冷冷地走到自己女婿麵前,親自為他戴上手銬:

“二十年前的事是我的錯,你可以儘量地恨我。”

“但高杉...你今天做的事,我也永遠不會原諒。”

鬆本警視終於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心軟是多麼可笑。

這種能狠下心對愛人投毒的瘋子...絕對不值得他把女兒托付出去。

“大家都散了吧!”

“這婚禮沒的辦了!”

鬆本警視押著高杉俊彥,一路把他送進了警車。

警車揚長而去,而現場的賓客們,也在一陣唏噓感歎中準備就此散去。

而林新一那因為這荒謬複仇故事而悄然湧起的憤怒,也在這曲終人散後漸漸平息。

這時候,那個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的銀發美人,微笑著迎了上來:

“my boy,你剛剛罵的真不錯呢。”

“隨口說兩句罷了。”林新一漫不經心地應付著。

而貝爾摩德卻是悄然走到他身前,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睛:

“但你以前可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什麼時候,你竟然會因為彆人遭受的苦痛,表現得這麼激動?”

“我...”林新一臉色一滯:

糟了...他剛剛一個沒忍住,來了個真情流露。

而這種有感而發的情緒,很難用“表演”來搪塞。

畢竟,單純從他扮演的這個管理官的角色來說,負責破案就夠了,根本沒必要加上這場憤慨斥責的戲。

貝爾摩德一定是看出來,自己和原主的性格不符了。

“麻煩了...”林新一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而在他為對方這敏銳的觀察力感到緊張不安的時候...

那雙近在咫尺的翠綠眼眸中,卻悄然浮現出了一抹無奈:

“你果然還是在為雪莉的事而恨我。”

“剛剛那些話...嗬...”

貝爾摩德自嘲地笑了笑:

“罵的恐怕根本不是高杉俊彥,而是我吧?”

林新一:“???”

他心裡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很及時地,切換成了那張苦大仇深的麵癱臉。

隻有用這張琴酒同款的冷臉,他才能儘量掩飾自己的情緒不被這位貝爾摩德老師發現。

“'在痛苦中心理扭曲的怪物,把憤怒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懦夫'...”

貝爾摩德緩緩地重複了一遍,林新一先前斥責高杉俊彥的話。

說著這些話,她的眼睛裡中悄然多了一抹微不可查的苦澀:

“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我這個老師在你的眼裡...也不知不覺變成了‘怪物’呢。”

聽到這裡,林新一總算反應過來:

原來他剛剛罵高杉俊彥的那些話,竟然能跟貝爾摩德的情況完美契合。

因為小哀跟他說過,貝爾摩德似乎因為她父母當年被組織要求做的某些研究,而對她父母產生了深深的恨意。

而在宮野夫婦死去之後,她又開始遷怒宮野家的兩個女兒。

這種難以理喻的仇恨,簡直跟高杉俊彥對鬆本警視女兒做的事情一模一樣。

所以...

在貝爾摩德聽來,林新一這就完全是在借題發揮,指桑罵槐了。

“我沒這個意思。”

林新一搞清楚了狀況,便乾脆冷著臉,順勢地把話題帶了過去:

“雪莉都已經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

而林新一也不再跟她多聊,而是忙著去指揮現場警員進行收尾工作。

看著林新一遠去的背影,貝爾摩德取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默默地叼在嘴裡點著。

在公共場所吞雲吐霧並不禮貌,不符合她這個淑女的角色,但她現在還是想吞雲吐霧。

因為,想到林新一對自己的冷臉,還有他罵的那些話,她心裡就按捺不住地有些煩躁:

“可惡...這個女人,死了還這麼陰魂不散。”

貝爾摩德本能地討厭著宮野誌保。

但是,這女人畢竟已經死了。

仇人死了,恨意就會不自覺地消減。

再想到高杉俊彥,那個滑稽可笑的複仇者...

這感覺就像是在照一麵鏡子,鏡子裡清清楚楚地照出了自己的醜陋。

“嗬...把憤怒發泄在無辜者身上的懦夫...”

貝爾摩德深深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緩緩彌散,她的目光也隨之變得茫然:

“這個無辜者已經死了。”

“現在的我,又能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