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為什麼緘默。
是單純的屍位素餐,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殺人案?
但不管這背後有沒有藏,藏著什麼,米原晃子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她把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
卻還是沒能為美奈子找回正義。
“所以我選擇複仇。”
“我要殺了杉山,還要殺了下田。”
米原晃子坦然地承認,自己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她神情複雜地看向林新一:
“林管理官,你來得太晚了。”
“如果三年前就有你這樣的警官在,或許,事情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林新一一陣沉默。
遲到的正義,很難再稱得上是正義。
他無話可說,隻是為那些同僚感到恥辱。
“對不起。”
作為如今警視廳的一員,林新一隻能向麵前這個殺人凶手道歉。
而米原晃子沒興趣聽取這種遲到的歉意。
她隻是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下田老師:
“下田,我手上已經沒有了刀。”
“這並不是脅迫,隻是質問:”
“請認認真真地說出來,當初是誰殺了望月美奈子?”
“我...”下田老師一時語塞。
鐵證在前,又經曆過米原晃子帶來的震撼,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
“是杉山,還有...”
下田顫顫巍巍地講出了一切:
“還有我。”
“我是凶手,我認罪。”
................................
米原晃子認罪了,下田老師也認罪了。
兩起案子都以一個令人震感的方式迎來了結局。
但悲劇落幕後的空氣卻愈發冷清。
“唉...”林新一站在窗邊,獨自望月長歎。
貝爾摩德卻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畔,微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何必歎氣呢,boy...”
“凶手認罪了,米原也沒再殺人。”
“這樣的結局,不是你最期待的麼?”
“這...”林新一微微一愣。
聽到這位向來高深莫測的魔女,這似乎暗含深意的話...
他不禁有些震驚地反應過來:
“貝爾摩德,難道...”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米原老師手裡有證據。”
“所以你那時候才沒有阻止米原揮刀,而是放縱她發泄情緒?”
說到這裡,林新一的眼裡甚至有了崇拜。
而貝爾摩德卻隻是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我隻是懂得鑒賞表演,又不會讀心。”
“那個時候,嘖嘖...我還真以為她要揮刀殺人呢。”
林新一:“.......”
“那你乾嘛不阻止?”
“你不是暗示我,要幫我阻止米原老師行凶麼?”
林新一不禁有些後怕。
合著貝爾摩德就是在故意放縱殺人。
要不是米原晃子自己止住了殺意,她手上估計又要多沾一條人命。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貝爾摩德倒是一點也沒有要承認錯誤的意思。
這在她眼裡根本就不是錯誤:
“米原要殺人,關我什麼事?”
“殺個人而已,我為什麼要阻止她?”
“額...“林新一一臉古怪:
也是...他之前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一個超級罪犯去幫他預防犯罪?
這不是讓老鼠看糧倉麼?
“我可沒有這麼強烈的正義感。”
“如果有的話,那...”
貝爾摩德輕輕拍了拍林新一的臉:
“你,我,還有你的小女朋友。”
“都應該先去坐牢...不,按我們的罪行,應該直接槍斃。”
林新一聽得一陣頭大。
他總算是想起,自己也是一個犯罪分子了。
也不知道原主有沒有殺過人,殺過多少,給他留下了多大的爛攤子...
想想那家夥在這種烏七八糟的組織裡長大,還跟在貝爾摩德、琴酒這種危險人物身後...想出淤泥而不染,估計是不可能的。
“總之,我對維護正義不感興趣。”
“我隻在乎你。”
貝爾摩德的聲音悄然變得動情。
這聲音悄然拉回了林新一的注意力:
“我坐在那裡幫著監視米原晃子,隻是為了讓你滿意,讓你開心。”
“可在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
“你很不開心。”
“我...”林新一微微一滯:
的確,在那下田囂張翻盤的時刻,他的憤怒幾乎難以遏製。
或許貝爾摩德說得沒錯。
如果那時候米原殺了下田,他心裡說不定,反而會感到高興——即使臉上不會有所表現。
試著想一想,那種感覺就像是家裡來了個免費傭人:
不用自己乾臟活,就能看著垃圾從眼前消失。
心裡冒著這麼可怕的想法,再想到自己之前說得那些大話。
林新一不禁有些臉紅:
嘴裡掛著理性,但說到底,他也隻不過是個容易衝動的年輕人。
而貝爾摩德隻是繼續衝他微笑。
那笑容中帶著一種無條件的寵溺:
“如果當時下田死了,那我是不會跟你說,我剛剛說的這些話的。”
“你大可以把沒能阻止米原得責任,完全算在我的‘任性’之上。”
“好人你來做,壞人我來當。”
“這樣一來,你心裡就不會再有一點負罪感了。”
林新一一陣沉默。
他總算知道,貝爾摩德當時朝自己眨眼的真正含義。
他輕輕一歎,又低下頭,無奈地回了一句:“謝謝。”
“不用客氣。”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
她的神態是那麼輕鬆愜意,卻又讓人莫名覺得認真:
“相信我,boy。”
“我永遠都會給你,你最想要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