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人工智能破案(2 / 2)

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16904 字 3個月前

“我發個短信,讓朋友幫我查一查。”

“如果我們運氣夠好的話,這個案子說不定馬上就能破了。”

降穀警官:“???”

就他們手頭這點線索,連死者和凶手的身份都毫無頭緒...

這案子怎麼就能直接破了?

饒是以他的頭腦,都不禁有些迷惑。

但林新一卻清楚,這不是因為降穀警官腦子不活泛,而是因為他缺少這方麵的刑偵經驗。

這種經驗是,運用信息通訊技術來破案的經驗。

說簡單一點,就是查手機號。

根據林新一的猜想和推演:

凶手和死者既然是約好在這荒郊野嶺見麵的,那麼為了保持聯係,他們就不可能不帶手機。

而如果他們帶了手機,其中又有一人提早趕到現場,坐在石頭上等待,等得都無聊得要拔草打發時間...

那這個先到現場的人等得不耐煩了,難道就不會拿出手機打電話問問,對方什麼時候能趕到赴約麼?

而如果凶手和死者,他們在這山上互相打了電話,那...

“諾亞方舟。”

“你可以幫我查閱當地電信公司過去10~20天內的全部通話記錄麼?”

“地址是群馬縣榛名山附近的xx村,村外的那片山林。”

“這片山區裡有一個信號基站。”

“我想讓你查查過去10~18天之內,通過這個基站撥號的通話雙方之中,有沒有誰是最近在警務係統裡登記‘失蹤’的。”

林新一把自己的問題,通過短信發給了人工智能助手。

諾亞方舟的回複很快:

“當然可以。”

“我可以幫您查閱到10~18天之內,通過當地信號基站中轉的全部通話記錄。”

手機隻要處於手機卡激活狀態,一般就會自動連接到距離自己最近、信號最優的那個基站。

隻要有人在這裡打電話,當地基站上就會留下相應的撥號記錄。

隻要調取電信公司的通話記錄數據,就能知道在某個時間段裡,某個地區的某個基站,有誰通過這個基站跟誰打過電話。

原理其實非常簡單。

技術上也並不困難。

但降穀警官和貝爾摩德一此時沒有想到這點的原因是...

在這個通訊尚且不發達的時代,甚至是在科技發達的未來,都極少有人通過這種方式破案。

因為在城市鄉村這些人口稠密的地區,一個基站每天撥進撥出的通話記錄可能多達數萬。

基站隻能記錄撥號號碼,又不能記錄通話內容——想從這麼多撥號記錄裡找到凶手打過的那通電話,簡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天方夜譚。

正因如此,這種通過排查基站海量撥號記錄來確認凶手電話號碼的“笨方法”,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很少能有出場機會。

降穀警官和貝爾摩德以前根本就沒見過這種破案方式。

所以他們才想不通這些關節。

但林新一卻在工作過程中學習過不少經典案例,知道在人口稀少的鄉村地區,可以試著用這種查基站撥號記錄的方式,來確認涉案者的電話號碼。

因為在地廣人稀的鄉下,一個信號覆蓋幾公裡的基站,每天撥進撥的通話號碼可能加起來就隻有那麼幾條。

從幾條通話記錄裡排查出想要找到的那個人,自然並不算困難。

而現在,這裡不僅是在鄉下,而且是在深山。

按照那民宿老板的說法,入山之後幾公裡範圍之內,也隻有那麼一個信號基站。

會通過這深山基站打電話的人,一般隻有跑來找刺激的獵人和登山客。

這些來深山裡找刺激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可能十天半個月才會來上那麼一隊人馬。

再加上林新一給出的大致死亡時間範圍,更是把需要調查的範圍,縮小到了10~18天之內。

10~18天之內,在這片深山裡打過電話的人,想想就不會有多少。

果然...

諾亞方舟很快就給出了檢索結果:

“林先生,我找到了:”

“在過去10~18天之內,通過您所說的那座信號基站撥出的撥號記錄,一共就隻有一條。”

“時間是在距今13天前,下午1點13分31秒,至1點15分07秒。”

“號碼自您所說的那座‘深山基站’撥出。”

“而通話接收方所在的基站,也是這個基站。”

“隻有1條?”林新一有些驚喜地在鍵盤上飛快打字回應:“而且接電話的那個人,當時也在這個基站的信號覆蓋範圍之內?”

這意味著打電話和接電話的兩個人,當時都在這座山上,距離相隔不遠。

這就正好和林新一之前推理出的,“凶手和死者在這裡約好見麵、先到者等待許久打電話給對方詢問”的情況完全吻合。

僅憑這一點就基本可以確認,這通電話就是凶手和死者打的。

但這還需要證明——

最直接的證明方式就是:

“諾亞方舟。”

“你有查到這條記錄的通話雙方之中,有誰在警務係統裡被登記為‘失蹤'麼?”

死者已經悄無聲息地逝去十來天了。

在她“失蹤”的這十幾天裡,她的親人朋友很可能已經就近向當地警方報案,使之在警務係統裡被登記為“失蹤人口”。

隻要拿手機號主的身份信息跟全國失蹤人口記錄做對比,看看裡麵有沒有身份互相吻合的存在...

就能證明當時在這山裡打電話的兩人之中,是不是本案的死者和凶手。

而死者的身份,凶手的身份,也能輕而易舉地隨之確定。

這從技術上講並不困難。

對堪稱外星造物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來說,這就更應該是小菜一碟。

但林新一沒想到的是...

“抱歉。”

諾亞方舟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通話雙方的手機號都沒有進行實名登記。”

林新一忘了。現在這年代,開通手機號根本就不需要進行實名登記。

想從手機號查到機主身份,還得額外花費一些功夫。

而最重要的是...

“您還搞錯了一點。”

諾亞方舟的字裡行間透著無奈:

“據我所知,您所在的國家迄今為止,根本就沒有建成全國聯網的警務數據係統。”

“包括東京警視廳在內,很多地方還在用紙質文件記錄數據。”

“您所說的‘失蹤人口數據庫’,根本就不存在。”

“不過,我可以以東京警視廳的名義幫您向全國各地方警署發送協查郵件,請他們把各自的失蹤人口檔案傳真過來。”

“當然,這些紙質資料...”諾亞方舟很嫌棄地補了一句:“您得自己翻。”

林新一:“......”

“好吧...”林新一終於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精神“穿越回去”了。

諾亞方舟或許科幻,但這時代卻還落後著呢。

這人工智能還是生得早了一點。

不然分分鐘變成天網,控製世界都不是問題。

現在諾亞方舟幫不了忙,曰本又還沒有全國聯網的失蹤人口數據庫...那這該怎麼辦呢?

真的去翻那些傳真過來的紙質文件?

那得翻到什麼時候?

林新一光是想到那書上紙海,頭皮就一陣發麻。

“諾亞方舟,就沒有彆的辦法了麼?”

“有。”人工智能回答道:“我可以幫您嘗試調取這兩個號碼的短信記錄,通過智能分析短信對話內容,試著確認兩名手機號號主的身份。”

“不過這需要一定時間。”

“而除此之外...”

諾亞方舟又很快給出了另一種解決反感:

“我還可以幫您對那兩個手機號碼進行定位,確定機主的大致位置。”

這年頭手機還沒有裝gps。

但林新一知道,諾亞方舟說的手機定位,應該是指這個年代便已存在的基站定位法:

通常,在城市中,一部手機會在多個基站的信號覆蓋之下。

手機會對不同基站的下行導頻信號進行“測量”,得到各個基站的信號toa(到達時刻)或tdoa(到達時間差)。

根據這個測量結果,結合基站的坐標,就能夠計算出手機的坐標值。

這種定位方法誤差一般在100米以上。

而且是目標所處地區的基站越少,誤差越大。

如果是在地廣人稀的山區,方圓幾公裡隻有1個信號基站的地方,那這誤差就能大到幾公裡。

這種手機定位方式肯定不會太精準。

但如果能通過手機定位知道凶手目前所在的大致位置,那對案件偵破多多少少也會有所幫助。

於是林新一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諾亞方舟的回應。

而諾亞方舟沒過多久,就又給他發來一條短信:

“當天在山中通話的兩個手機號碼之中:”

“手機號xxxxxxxx,已關機,無信號。”

“記錄顯示其最後一次聯網時間是13天前,下午3點32分18秒。”

“這...”林新一意識到了什麼:

13天前的下午,就是那次通話發生的時間。

而當時通話雙方之中的一人,竟然在那天下午之後,就一直關機關到現在。

“這恐怕就是那位死者的手機!”

“凶手在將其殺害之後,一定也將她的手機帶離現場處理掉了。”

林新一更加確定,這通電話的通話雙方,就是本案的凶手和死者!

“那第二個手機號碼呢?”

“這應該就是凶手的手機號——”

“那個凶手,現在到底在哪?”

諾亞方舟迅速發來回複:

“第二個手機號目前正處於激活狀態,該手機號所連接的基站...”

“林先生,就是你現在所在使用的這個基站。”

“什麼?!”林新一為之一驚:

凶手的手機,現在正跟他用著同一個信號基站?

這豈不是在說...

“是的。”

諾亞方舟直接通過短信發來結論:

“你要找的凶手,現在就在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