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邁爾先生倒是沒想這麼多。
他憨厚的臉上寫滿激動,還有勝利的喜悅:
“我們成功地把琴酒活捉了,哈哈哈哈!”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極致的緊張過後,帶來的是極致的興奮。
卡邁爾忍不住大笑出聲。
但這笑容卻戛然而止。
“情況不對。”
赤井秀一突然冷冷出聲。
他打開那輛報廢保時捷的車門,將裡麵那長發男人的臉一掰過來:
“這不是琴酒。”
隻是一個模仿琴酒打扮的黑衣人。
身上帶著的槍還不是琴酒愛用的伯萊塔92f,而是雜兵專用的大路貨tt-33。
疑似是黑衣組織的嘍囉。
而前麵暈倒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伏特加”,也是個假伏特加。
車的確是琴酒的車。
但人卻都是假的。
讓嘍囉頂替的。
而這種在組織裡一點有用情報都接觸不到的低級雜兵,抓多少都沒意義。
“假、假的?”茱蒂和卡邁爾都錯愕地張大嘴巴:“這怎麼可能?”
“我們明明是在跟蹤林先生的時候,和琴酒偶遇的。”
“他難道還能未卜先知,提前給我們設下陷阱不成?”
“難道我們對林新一的監視,都、都被組織提前察覺到了?”
“可能吧。”赤井秀一語氣很是凝重:“自愛爾蘭在伊豆的襲擊過後,林先生本就是各方勢力的關注焦點。”
“琴酒會猜到林新一身邊有情報部門的眼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
“琴酒應該也不確定我們的存在。”
“這恐怕不是在給我們設陷阱。”
“而是為了保證某個行動的進展順利,順手設下的保險。”
“也就是說”茱蒂和卡邁爾也都猛地反應過來:“琴酒可能正在附近執行某項任務,又擔心情報部門的乾涉,所以提前設下了替身來轉移視線、拖延時間?”
“糟了”
“林先生有危險!”
“沒錯。”赤井秀一點了點頭:“我們得儘快趕去保護林先生了。”
“還有”他目光突然落在車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彆再說話了。”
“琴酒那家夥安了竊聽器。”
與此同時,米花町某廢棄工地。
爛尾的大樓,荒蕪的沙地,生鏽的鋼筋,這裡荒涼得讓人無法想象,它就在米花町的市中心。
但在泡沫經濟的餘波之下,這種爛尾工程在東京都其實很常見。
所以這柯學世界的犯罪分子們,才總能在這熱鬨的市中心裡找到沒人的地方,上演各種電影裡才能看得見的綁架、槍戰和非法交易。
此時此刻,這廢棄工地裡便藏著兩個罪犯:
琴酒,還有伏特加。
他們坐在一輛轎車裡。
但這輛轎車卻並不是他們平時出門必開的黑色保時捷——
連小學生都知道琴酒開的是保時捷356a,琴酒豈不知自己的車有多高調、有多明顯?
而他這次又提前察覺到了林新一的異樣。
伏特加更是大膽地推測出,林新一可能會和fbi有聯係。
這意味著現身接近林新一,已然成了一件具有風險的事。
既然如此,以琴酒的謹慎、多疑,又怎麼可能直接開著那輛拉風的保時捷出來?
這不是公然亮出身份,將自己置入險境了嗎?
於是琴酒便事先留了個心眼,讓兩個雜兵偽裝成自己和伏特加,開著那輛再顯眼不過的保時捷356a,遠遠地在周邊區域徘徊。
這本來隻是他多疑之下的保險措施。
結果,沒想到
還真的在路上就吊起一條大魚。
“該死,這幫混蛋”
“把大哥的保時捷都給撞壞了!”
聽著監聽器那頭傳來的動靜,伏特加不由心痛如絞:
作為大哥的司機。
隻有駕駛技能點滿的偏科戰士。
那輛保時捷幾乎成了他存在的全部意義。
現在保時捷沒了,他也像是少了什麼。
“不要緊,反正還有備用的。”
琴酒語氣淡然,目光陰冷。
他其實有好幾輛長得一模一樣的保時捷356a,藏在家裡備用著。
不然就按他的加班強度、工作性質,這車天天跟著他沐浴槍林彈雨、客串頭文字d,時間長了哪裡經得住折騰?
“現在也不是心疼車的時候了。”
“至少它幫我們保住了一條命,不是麼?”
“也是”伏特加總算勉強解開心結。
隨後便是一陣義憤填膺:
“老大!”
“你也聽到了吧——”
“竊聽器剛剛傳來的那個聲音”
“是赤井秀一,是赤井秀一啊!”
他在大哥麵前構陷揭發林新一多久了。
這次可算是抓到鐵證了。
“我猜得沒錯”
“林新一這小子果然跟fbi有聯係!”
伏特加眼中閃過睿智的光:
“看來宮野誌保真的沒死。”
“她被fbi救走之後,就向fbi告發了林新一的秘密。”
“而fbi則借著宮野誌保的關係,策反了這個不忠不義的叛徒!”
“林新一啊林新一”
“你這濃眉大眼的家夥,可算是背叛”
伏特加欣喜若狂痛心疾首地罵道:
“你怎麼能辜負大哥的信任,為了一個女人背叛組織!”
“”琴酒沉默著沒有附和。
他隻是緊緊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著先前從竊聽器裡得到的信息:
“赤井秀一的同伴說,‘難道我們對林新一的監視,都被組織提前察覺到了’。”
“聽他們對話的意思”
“fbi似乎隻是在秘密監視林新一。”
“林新一本人不一定知道這件事情。”
琴酒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或許就像赤井秀一說得那樣,他們是注意到了愛爾蘭上次對林新一的襲擊,才本著‘守株待兔’的心思,秘密出現在林新一身邊的。”
“林新一的真實身份,他們恐怕還未察覺。”
“而今天和我們的遭遇,也隻是他們對林新一進行例行跟蹤時發生的意外。”
“哈?”伏特加一陣錯愕。
他萬萬沒想到
“大哥,你、你怎麼還幫那小子說話?”
“fbi可都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了啊!”
“說什麼‘在監視林新一’我看赤井秀一和他同伴是事先就注意到了竊聽器,所以才故意在我們麵前演戲呢!”
“不能因為他們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啊!”
“大哥“伏特加痛心疾首。
在這個遍地內奸的破組織裡,當忠臣可太難了:
“你不會還對那叛徒抱有幻想吧?”
廢話。
好不容易才培養出這麼一個得力臥底。
那是說扔就能扔了的嗎?
而且要是林新一真當了叛徒,那貝爾摩德呢?
難道貝爾摩德也當了叛徒?
還是投靠了fbi?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
那可怕的後果更是讓琴酒想都不願意想,也本能地不願相信。
不過就像伏特加說的那樣,疑點的確存在。
考察是必不可少的。
“放心吧。”
“我會有自己的判斷的。”
琴酒悄然握緊了手裡的槍。
那冷冽的眼神如同鷹隼,遠遠地望向工地入口的方向:
“基爾馬上就要帶著林新一和毛利蘭從這裡經過。”
“他到底是不是你所說的叛徒”
“就讓我們親手驗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