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第六十章

然而這麼一件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 程彥毫無感覺。

在程彥心中, 李斯年就像多啦A夢的口袋一般,是萬能, 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更沒有值得他費心的事情。

有時候蒼天就是這麼不公平, 給了一個人勾魂奪魄的樣貌, 風華無雙的氣度,還會給他無與倫比碾壓所有人的智商。

無論是美人計,還是略施小計,他都能將人耍得團團轉, 被他賣了, 還會心甘情願幫他數錢。

試問, 對於這種人講,會有什麼事情是能夠將他難倒的嗎?

果然沒有啊。

這樣的一個人,活在世間就是一個禍害。

還好, 如今這個傾倒眾生的禍害, 在她的影響下,正在慢慢樹立一個全新的三觀, 而是之前那般偏激厭世的思想。

想到這, 程彥又頗為自得, 越發覺得自己要對李斯年循循善誘, 爭取儘快讓他化身如李夜城那般三觀奇正的人。

程彥道:“那怎能叫情/趣?”

“無論什麼,隻要沾染了算計,那便是不懷好意的。”

怕日後李斯年真的有了心上人, 會將那個女子算計得死去活來,程彥越發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正色道:“你以後若是喜歡的女子,也彆擺弄你那套小聰明。”

“殊不知,隻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一時耍小聰明騙了女子的心,等她日後反省過來,怕是要恨你一輩子。”

其實她很是懷疑,就衝李斯年這張禍國殃民的臉,世間能有女子拒絕得了他嗎?

根本不用他去騙,他衝女子溫柔淺笑,陽光下眸光瀲灩不可方物,如喝了十壇的桃花釀,無需任何語言,他瞧上的女子便會為他生,為他死。

——畢竟這個世界上,顏控的人不止她自己。

李斯年輕笑:“小翁主說的極是。”

他的小翁主,是個極度聰明的人,最討厭彆人跟她耍心眼,他自然不會去觸她的黴頭。

“真心換真心。”

李斯年默念著這句話,忽然便笑了。

十月的天氣,秋風的蕭瑟交接著東風的冷冽,讓人隻想縮在燒著地龍的屋裡不想出來。

而李斯年的笑,如一夜春風來,頃刻間便化去了這個季節的嚴寒,自此之後,陰霾散去,星河長明。

程彥晃了一下神。

回神之後,心裡埋怨著李斯年:長得好看有甚麼了不起的?

再怎麼好看也隻是一朵有毒的/罌/粟/花,可望不可及,就連多看兩眼解饞,都會被他記恨。

程彥喝了口茶,驅散心頭似是而非的莫名情緒。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大塊人心,程彥也忙裡偷閒,與李斯年話著家常。

時間快如流水,在程彥還未察覺的時候,天便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林修然派人送來下毒的人,程彥才發覺時間的流逝,想想李斯年坐著輪椅,來回奔波不容易,倒不如將他留下,一來她有什麼事情都隨時與他溝通,二來麼,李斯年用毒與拷問人的手段,她覺得不在羅生暗衛之下。

有李斯年在府上,還怕林修然送來的人不開口吐實情?

程彥對李斯年道:“你今夜便留在我這吧。”

李斯年眉梢輕挑,目光悠悠。

這句話,很容易惹人誤解。

若不是他太了解麵前小翁主對自己的態度,隻怕這會兒也會跟著程彥的話,想到某些不該想的事情上麵。

李斯年點頭,道:“我先去瞧瞧那人的傷勢。”

林修然是個狠角色,被人害得這般慘,必然恨毒了幕後主使者,對於在林家酒宴上下毒的人,同樣也不會放過。

縱然那人骨頭軟,一見林修然動怒便將什麼都說了,林修然也不會放過他。

更何況,那人咬死不鬆口,林修然更有了動刑的理由。

此時送的人,隻怕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他需要給那個人用些藥,先將他的傷勢救回來一些,再在他藥裡用些毒,慢慢去磨他的性子。

□□上的折磨談不上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叫人情緒崩潰。

情緒一旦崩潰,想問什麼話,便會說什麼話了。

程彥道:“我陪你一起去。”

那人身上帶傷,程彥又吩咐半夏道:“半夏,準備點藥物拿過來。”

半夏應聲而去。

被送過來的那人叫林昌,是林家的家生子,林修然原本不曾懷疑到他身上,直到某日發覺此人會武,且武功不弱,便讓人偷偷查訪,終於抓到了這人的把柄,一舉擒了下來。

林昌被用了大刑,身上的傷太重,哪怕林修然為了麵上好看,給他換上了一身新衣服,但衣服也被染得血跡斑斑。

李斯年有極其嚴重的潔癖,並不直接與林昌有肢體上的接觸,隻指揮著半夏如何用藥,如何診治。

半夏修醫,醫術造詣極高,比之宮中的禦醫也不差分毫。

可聽了李斯年的用藥配比後,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李斯年越發敬重起來。

程彥見此打趣道:“改日讓斯年尋個黃道吉日,你拜他為師算了,省得日日在我麵前說起他的這好、那好,偏生你什麼都學不到。”

半夏一怔,連忙道:“翁主莫要說笑了。”

“李郎君是淩虛子仙長的高徒,他怎會輕易收徒弟?翁主也太抬舉我了。”

李斯年眸光落在半夏身上,道:“你經常在翁主麵前說起我?”

半夏手指微緊,道:“郎君莫要聽翁主玩笑話,婢子並未天天在翁主麵前說起郎君,不過是提起郎君能得到淩虛子的真傳,分外好奇罷了。”

聽到這,程彥也忍不住問道:“說起來,這件事我也很好奇。”

“無論是謝家人,還是寧王,與淩虛子並無交情。淩虛子又奉行天命,從不逆天而為,為何偏偏在母親手中救下了你,又將你養在三清殿,雖與你沒有師徒之名,卻將一身本事儘數教授於你。”

這恐怕不止是她與半夏的疑問,隻怕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心裡都犯嘀咕。

李斯年眉頭輕動,沒有說話。

程彥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眼,便道:“若是不方便說,那便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李斯年抬眉靜靜看著程彥,片刻後,又移開了視線,輕輕道:“你若想知道,我告訴你也無妨。”

“隻是這件事,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日後時機到了,不需你問,我自會告訴你。”

程彥便笑道:“好,我等你告訴我,你所有秘密的那一日。”

李斯年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每一個秘密她都很好奇,但李斯年極少向她提起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問,畢竟李斯年身世尷尬,是天家不能提起的禁忌,她若問了,會勾起李斯年的傷心事。

當然,李斯年若是與她主動說起,那便最好不過了。

此等舉動代表著,她真正走到了李斯年的心裡,李斯年不僅僅將她當做一個盟友,更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就像她現在待李斯年一般,赤誠相待,毫無隱瞞。

她希望李斯年也能一樣。

可李斯年的生活環境到底與她不同,李斯年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極度敏感多疑,想要打開他的心理防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不容易,但她不會放棄。

天色越來越晚,程彥與李斯年各自回屋休息。

明日要審問林昌,那可是個體力活,她要把精神養得足足的,審問完林昌,還能去外麵打聽一下,看暗衛們散步楊奇文的消息散步得如何了。

大夏朝並非天天都有早朝,逢五逢九才有大朝會,平日裡的奏折,先由九卿審核,審核完畢後,交於三公定奪,三公決斷不了的事情,才會交到天子手裡,逢五逢九的朝會時,天子會將那些事情拿出來,與三公九卿再度商議。

楊奇文逼迫大長秋斂財的事情,隻需要趕在下個月五號之前徹底爆發出來便可以。

想到那一日楊奇文會被言官們罵得狗血淋頭,程彥便覺得乾勁十足。

月色皎皎,灑在窗台,程彥翻了一個身,懷著對楊奇文的期待,陷入了夢想。

程彥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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