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 80 章(2 / 2)

羅十三眉頭微動,看了看程彥,道:“聽聞那位侍妾頗得四王爺的寵愛,一月的時間,四王爺有一半的時間都歇在她房裡。”

“但那位侍妾身份有些敏感,四王爺不好上玉碟,隻好暫時將她當做謝詩蘊的侍女,雖是侍女,待遇卻是與謝詩蘊一般的、”

程彥更加奇怪了。

李承璋從來不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當初那麼喜歡謝詩蘊,一旦得到了,也隻是養在後院裡,並未傳出他有多麼珍惜謝詩蘊的事情。

他對謝詩蘊如此,對旁人,也大多如此,怎會為一個侍妾這般荒唐?

更何況,身份再怎麼敏感,能敏感過身上流著謝家血的謝詩蘊麼?

難不成,這個侍妾身上,有著李承璋想要的秘密?

謝詩蘊隻是李承璋的一個侍妾,沒有那般的通天本領,若沒有李承璋的幫助,她不可能把千機引的毒藥下到李斯年的飯菜裡。

這個侍妾是謝詩蘊身邊的人,而今謝詩蘊被禁衛軍抓緊牢獄裡嚴加看管,與外界通不了任何消息,或許她可以從這個侍妾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消息——能讓李承璋這般看重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侍妾。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小黃門的聲音:“哎呦,四王爺,您怎麼來了?”

程彥眸光輕轉。

李承璋此時過來,必是與那位被他保下的侍女有關。

她得了舅舅的恩許,宮中的人隨意她去提問,李承璋攔下羅十三,必然怕她追究,所以過來在她麵前掩飾一二,讓她彆把心思放在那個侍妾身上。

李承璋越是這樣,她便越覺得可疑。

李承璋並不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他做出獨寵那名侍妾的模樣,更像是意有所圖,隻是不知道,他圖的是什麼。

或許,李承璋保下的這個人,知曉謝詩蘊的秘密——千機引的解藥。

程彥這般想著,隨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點心屑,讓人請李承璋進來。

李承璋一身錦衣,款步而入。

進了殿,他坐在程彥的麵前,看了看桌上程彥未吃完的點心,眉頭微動,問道:“你還未吃飯?”

程彥笑了笑,道:“事關加害八皇子的真凶,舅舅催得急,便顧不得吃飯了。”

李承璋劍眉微皺,吩咐殿裡的人傳早飯,又回過頭來對程彥道:“事情再怎麼急,早飯還是要吃的。”

“我記得你有愛頭暈的毛病,若是少吃了一頓飯,怕是你的老毛病又來找你。”

李承璋說的是程彥的低血壓。

“多謝四哥關心。”程彥道。

自她與李承璋退婚,李承璋的太子之位被廢後,她與李承璋的關係便發生了改變。

以往的李承璋,哪怕有意討好她,態度也是端著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的殷勤。

殷勤到讓她有些不習慣。

程彥道:“隻是我吃了許多點心,早飯怕是吃不下了,送過來也是浪費,還不如讓人好好琢磨一下,把我的午飯做得精致一些,也好讓我補補精神。”

程彥不著痕跡拒絕了李承璋的好意,問道:“四哥來得也巧,正好,我有事要尋四哥。”

李承璋麵上並無好意被拒絕的不虞之色,麵上仍掛著淺淺的笑,端的是豐神俊朗,一派天家子孫的雍容氣度。

李承璋輕啜一口茶,道:“你說。”

“我聽聞羅十三去四哥府上尋人的時候,四哥攔下了羅十三,將一個侍女留在身邊。”

程彥一邊說,一邊細細觀察著李承璋的臉色。

隻可惜,李承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為了謝詩蘊便要與她鬨退婚的太子了,如今的他,行事越發沉穩,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根本便瞧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程彥隻得繼續往下說:“如今八皇子雖然幸免於難,但九公主卻替他受了傷,至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事關八皇子與九公主,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四哥的侍妾,還望四哥讓我見一見四哥侍妾的這位侍女。”

無論如何,她都要見那個侍妾的。

謝詩蘊心思陰毒,她不能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謝詩蘊身上,而今李承璋一直護著的這個侍妾,是一個不錯的突破點。

李承璋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手指捏著茶杯,斟酌片刻後問道:“阿彥真的想見她?”

程彥道:“這是自然。”

“也罷。”

李承璋輕笑,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來,負手而立,道:“既然阿彥想見,那我便讓她出來相見也就是了。”

說到這,李承璋聲音微頓,看了看程彥,又道:“隻是你若見了她,可切莫吃驚。”

程彥眉梢微挑。

能叫她吃驚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並不多。

李承璋與謝詩蘊這兩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程彥心中不解,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細細思索著李承璋與謝詩蘊近日的行蹤。

不多會兒,李承璋的人將那個侍女帶過來了,侍女帶著帷帽,讓人瞧不見她的臉。

程彥瞥了一眼李承璋,李承璋屏退殿裡的人,侍女才慢慢摘下帷帽。

帷帽被摘下的那一刻,程彥終於明白了李承璋為什麼不讓旁人看見侍女的臉,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保下這個侍女不讓羅十三帶走了——這個侍女,長著一張與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臉。

程彥飲茶的動作一滯,想起羅十三剛才說過李承璋頗寵這個侍女,一半色時間與這個侍女尋歡作樂的話,她便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想把手中茶杯的茶水儘數潑在李承璋身上。

李承璋不是對這個侍女意有所圖,更不是因為這個侍妾或許知曉千機引的秘密,而是李承璋將這個侍女當做了她,將那些不能對她做的事,儘情發泄在這個侍女身上。

上一世,她不是沒有看過替身之類的,可與現實世界是兩碼事,她心中絲毫沒有李承璋惦記她至深的開心榮幸,相反,她隻覺得惡心。

惡心在某種時刻,李承璋看著這張與她極為相似的臉,做著那種讓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個侍女的身份並不高,好不容易攀上了李承璋這種天家王爺,必然是使出渾身解數,百般討好李承璋,讓李承璋在她身上任意妄為。

程彥越想越覺得惡心,五臟六腑叫囂著,讓她再也吃不下桌上的點心。

程彥一手捂著胸口,不住地乾嘔起來。

李承璋眸光輕閃,揮手讓侍女退下。

殿裡隻剩下李承璋與程彥二人,李承璋走到程彥身邊,半蹲半跪著,將自己的帕子遞給程彥。

程彥厭惡地推開他的手帕,李承璋低低地笑了。

“彥兒,你竟這般討厭我麼?”

究竟從什麼時候,他與程彥到了這種地步?

李承璋道:“討厭到容不下我身邊與你相似的人?”

“可是彥兒,你永遠不會知道,我隻有在她身邊,心裡才會安定片刻。我想著她是你,想著我們還和從前一樣,你喚我四哥,為我打算,為我籌謀,可惜那時候的我不知道珍惜,隻覺得你高高在上,對我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施舍。”

“如今我們形同陌路,我才終於明白我心中所求。”

李承璋抬起眼,與程彥冰冷眸光對視著,道:“阿彥,不如我們從新來過——”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挨了程彥狠狠的一巴掌。

程彥用力頗足,直將他的臉打到偏至一旁,鮮血自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