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得到空間已有將近十年,對空間的規則和使用早已爛熟於心。空間不容活物,但對死物沒有限製。屍體也是死物,因此他隻需手指輕輕一點,意念微動,劉強的屍身瞬間消失。
緊接著便是對案發現場的處理。之前因為顧忌沈向容和俞小綿,沈煦沒來得及細看,此時才有時間慢慢觀察。他的左側蘆葦叢不少被壓垮壓斷,淩亂不堪,地上還有明顯腳後跟不斷磨蹭的痕跡。這是劉強對沈向容使用暴力,而沈向容極力反抗導致。
他的右側也十分淩亂,但卻有區彆。蘆葦被這段壓垮的痕跡比左側更甚。應該是沈向陽作為男子,力道比沈向容要大。即便他尚且年少,比不得劉強力壯,但好歹在軍中受過一段時間訓練,招式和技巧上遠勝劉強。
因此,沈向容對上劉強,幾乎是被壓著打。動作幅度不大,淩亂的程度較低。而沈向陽與之,卻是各有勝負。動作幅度大,淩亂的程度較高。
甚至,如果不是劉強最後偷襲,沈煦猜,沈向陽應該不會敗。
沈煦蹲下身,打著手電,仔細查看每一處細節,發現折斷的蘆葦杆上,掛著幾根絲線,從顏色看,是劉強衣服上的。應該是在和沈向陽的打鬥中,刮破衣服留下。
讓人意外的是,劉強出血量不小,但大多都在沈向陽和他自己身上,現場的血跡反而不多。尤其這一處靠近旁邊道路,有很多碎石。這些血跡百分之八十在石頭上,以沈向陽打死劉強的那塊凶器最甚。大約唯有百分之二十,濺在蘆葦上。零星點點,若不仔細看,還可能會被忽略。
碎石容易清理,他隨便扔進空間就行。或者蘆葦澤水而生,往裡走不遠就是湖泊,丟下去,沉入湖底,誰也撈不著。
麻煩的是蘆葦杆上的血跡。雖少,卻分散,不好辦。倒也不是說完全解決不了。細心點,把周圍的蘆葦每一根每一處都檢查一遍,防止遺漏,也是行的。但太過耗時耗力。
沈煦蹙著眉。他本來不打算報警,畢竟沈向陽是真的殺了人,這麼做,對他不利。可如果沒有殺人這一出呢?
他心裡忽然有了另一種打算。
沈向陽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沈煦盯著地上的血跡發呆。血跡很少,凶器沒了,顯然已經清理過,而旁邊,劉強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大哥,劉……劉強呢?”
“處理了!”
“處理了?怎麼處理的?你弄去哪了?”他的目光瞄向深處的湖泊,難道是扔湖裡呢?
沈煦看出他的心思,搖頭說:“不是。彆猜了,你不必知道具體在哪。隻需知道,那是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沈向陽張了張嘴,又閉上,也聽話的沒有再問,過了會兒,才說:“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回去!”
“啊?可是這裡……這裡彆人一看就會知道發生過事情。如果有公安來查,肯定會查出來的。”
“我問你。舅舅給你們造的假身份,可靠嗎?”
“可靠的。至少陽山縣這種小縣城不會有人看出端倪。但如果上報到市裡或者省裡,就不一定了。”
沈煦心裡有了底。沒有人命,沈向容和俞小綿二人也是強女乾未遂,這種案子,一般都是地方直接解決,不會上報。
“走吧!計劃有變,我們先回去,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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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俞小綿驚訝地看著沈煦:“你說什麼?報公安?你瘋了嗎?報公安,沈向陽怎麼辦?”
“他沒有殺人!”
眾人驚愕,劉強是死了的,還死的透透的,幾人都清楚。沈煦這話是什麼意思?
“判定一個人謀殺,需要講求幾個方麵:動機,能力,凶器。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死者。沒有死者,何談凶手?”
俞小綿幾乎是懵逼的,“死者不是劉強嗎?”
“劉強死了嗎?如果死了,他的屍體呢?沒有屍體,誰能證明他死了?”
眾人皆愣,明白了沈煦的意思。
沈向容望著沈煦:“劉強的屍體……”
“沒有人知道劉強的屍體在哪裡。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都不會知道。包括你們。”
俞小綿蹙眉,“你這麼自信嗎?萬一呢?”
“沒有萬一。我保證!”
沈向陽與沈向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我信!沈煦大哥說沒有萬一,那就是沒有萬一。”
俞小綿:……
知道你們關係好,可居然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嗎?
沈煦接著說:“我這麼提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看過現場情況,劉強的屍體好處理,石子上的血跡好處理,但蘆葦上的血跡不好辦。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文敏。彆人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文敏難道也不知道嗎?她是設局的人。她知道劉強找上了你們,要對你們做什麼。結果你們沒事,劉強卻失蹤了。她會怎麼想?”
俞小綿麵色一白,“她會懷疑。”
沈煦點頭,“不隻是她。如果這裡頭真有林青雲的手筆,那麼還有林青雲,以及那個給劉強錢的人。這個人,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沈煦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劉強失蹤,劉家人報案,公安就會受理查辦。他失蹤前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有沒有人知道?甚至他要對你們做的事,有沒有告訴家裡人或者他的狐朋狗友?公安會不會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你們?到時候你們再說不知道劉強的下落,公安會信嗎?”
沈向容心頭一緊,她下意識握住沈向陽的手。
“不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們就是最大嫌疑人,即便編造好了再完美的謊言,公安也不會輕信。那時,我們會陷入十分艱難的被動局麵。”
沈向容看著沈向陽,沈向陽是因為救她才攤上人命。她絕不能讓沈向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