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爛桃花運(1 / 2)

琉璃鐘,琥珀濃 容九 10377 字 6個月前

沈一拂的風衣。

大意了。

雲知輕咳了一聲,說:“這種風衣不是很常見嘛,我大哥也有一樣的,哎,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喜歡這種鬥篷一樣的款式……”

許音時點頭,“長衣服,得腿長的人穿才好看。比如像我們校長,穿長衫都能有走路帶風的風範……”

雲知一聽“校長”,心更虛,“有麼?”

“你可能是平時沒太關注他,我們學校好些女生都可崇拜他了。”

雲知下意識在客廳晃了一小圈,確定架子上沒擺照片之類,才接道:“崇拜什麼,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也許就是因為神秘感吧。穿著長衫騎摩托,全上海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許音時給小貓咪擦嘴,“可我覺得校長太嚴肅了,給人生人勿擾的壓迫感,我遠遠瞧見都得繞著走。”

而你現在就在她的家裡給他的貓咪喂食。

雲知索性中止了這個話題。她讓許音時先看著貓,自己上樓拿些零錢下來用來買貓糧。進了臥室,還真的在床鋪底下找到那個壓箱底的“私房錢盒”,裡麵放著小半盒銀元,另外還附帶了一張字條:好好學習,彆受外人乾擾,一天一元,花完前我會回來。

她也是無聊的很,竟還真去數共多少枚。

數到第三十枚時,想到沈一拂在這鐵盒子裡放三十枚銀元的模樣,又不由好笑起來。

*****

三隻小貓和三十枚銀元像是個安慰劑,一掃之前林楚仙帶給她的陰霾,重新振作之後,她又重新開始為功課頭疼。

她本來就基礎不佳,加上之前為伯昀的事曠過好些課,近來略感吃力了起來。

尤其在滬澄這樣人均優等生的學校,老師們講起課本知識點到即止,一講起時政唾沫橫飛,課間時間都擠的所剩無幾,縱是她每天都將課堂筆記記得滿滿當當,照樣有不少知識點消化不良。

以往,她還能攢些關鍵點去大南尋求大哥他們的指導,但現在……

誠然,大哥的事給了她不少觸動,但不得不承認,即使見過彆人攀越泰山的壯闊,也不代表你在跨越自己的小泥塘會更加輕鬆。

一整天課上下來,許音時看她都蔫蔫的,“你還在為包的事煩麼?沒關係的,她們再議論一陣就過去的。”

“我不是為這個……”雲知思來想去,問:“你有沒有請過家教?”

“我家能送我來上學就很好了。”許音時問:“你之前不是說你伯母會幫忙張羅?”

原本是,但經小七這麼一攪合,大伯母會給她張羅才怪。

“我家最近事多,她顧不上來。”

“這樣……通常家教都是熟人介紹,你姐姐她們之前肯定請過吧?你可以問問她們。”

雲知湊過去小聲說,“我得悄悄請。”

許音時“咦”了一聲,本要問為什麼,想起雲知是寄養狀態,又很快會意,“可是不請到家裡,要怎麼輔導功課呀?”

“這不用擔心,就是不好讓家裡人知道。”

“噢。那就不好問班上的同學了,傳來傳去總會走漏風聲……”許音時想了想,“或者去報紙上瞅瞅?像上海時報還有教育日刊應該會有家教的谘詢……”

雲知覺得可行,反正家教費找小七出,場地嘛戲園或舞廳都行,也未見得要多高級的教師,隔三岔五的能輔導她的功課和外文即可。

有了想法,一放學她就拉著許音時去校外報攤看看。各色大刊小報不少相關,雲知一邊翻找一邊奇道:“這一行年齡差都蠻大的啊,你瞧,這裡有四十六歲的,下邊才十九歲……”

“可能有的是正兒八經的教書先生,有的是賺外快的大學生。”

雲知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許音時笑了:“是你請又不是我,主要看你需求。”

“就隨便問問嘛。”

“我啊……我喜歡好看的。”許音時,“太像老師,我會緊張的。”

雲知不得不表示讚同,“那就咱們找年輕好看的,養眼也有助於學習提高。”

許音時擺擺手,想說自己家給不了這個額外支出,雲知道:“反正我都是要請的,你就偶爾有空來陪陪我唄,我一個人對著老師也挺怕尷尬的,多一個人氣氛會好點。”

她沒把“無需你出錢”說的太白,許音時卻聽懂了。她心裡是將雲知當成很重要的朋友,但從沒好意思說,畢竟她和滬澄大部分的學生一樣,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同的階級層坐在一個教室裡,未必不能維持表麵的平和,但大部分人是不會願意分享資源的。她此時聽雲知這樣說,儼然也把自己當成摯友,一時鼻子泛酸,“雲知……”

“就這麼說定了。”雲知不留痕跡地略去了一段煽情場麵,聽到對街有挑夫賣冰鎮甘蔗汁,手一比,“那個那個,今天有。”

許音時吸了吸鼻子,笑嘻嘻讓她等著。

雲知正在找零錢,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嘟嘟”的喇叭聲,回頭看到路邊停著一亮黑色轎車。車門打開,坐在裡頭的少爺衝她勾了勾手指,“林雲知,過來。”

這不是傅小爺麼?近來他不興風作浪找她茬,她都快忘記這號人物了。

“什麼事?”

傅聞看她站著不動,索性自己邁下車,不給人反應的餘地,沒頭沒尾地將她腳邊帶盒的包包奪了過去,鑽回到自己車上,“你上車我就給你。”

雲知:“……”

她自然要去拿,走到車門邊就被傅聞一把拽住。

於是,買好甘蔗汁的許音看到這一幕,驚得打撒了杯子,剛叫出聲,車就開走了。

“雲知!”她看是傅聞,想到之前雲知為了她和人結下梁子,以及傅小爺的種種惡行,當場急紅了眼,見幾個男孩一起出校門,立即衝上前去攔下,“寧少爺,雲知在路邊,被傅聞拐他車上帶走了!”

寧適一驚,“往哪兒去了?”

*****

雲知抱著盒子,看著麵前單手支額、莫名其妙起範兒的傅小爺:“你脖子扭了?”

“不是!”傅聞換個了雙手抱胸的坐姿,“你不問我找你做什麼?”

“不是很想問。”雲知瞄了一眼前方擁堵的路況,“我就直接在下一個紅燈下車了。”

“你不需要回家吃飯,我已經在聖保羅西餐廳訂了位置,靠窗的。”傅聞用食指和中指從襯衫兜裡夾出兩張電影票,“吃完飯我們看電影,羅馬假日,八點場。”

本來以為他是找茬的,這一下給整懵了,“啊?”

“想必你也察覺到,近來我刻意在避開你了吧。”傅問作正色狀盯向她,“你就不奇怪,為什麼賴笑笑找你麻煩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跑到你們班門口麼?”

雲知滿頭問號。

第一時間?不是,今天他有在場麼??

傅問單邊嘴角往上一勾,“你上回和我說的話,我本不以為然,今天才知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雲知完完全全沒弄明白這是什麼情況,“打住……我、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言不由衷,欺負你是因為喜歡你。”撩撥了一下他油光可鑒的劉海,“所以,我給你一個與我交往的機會,如何?”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男性,由於身上才智欠奉的氣質太過突出,總能讓人忘記他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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