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棄子(1 / 2)

清穿黑蓮花攻略 少辛 11768 字 3個月前

正院是濃濃的草藥味,仿佛是暮年的老人居住的地方,高幾上的水仙花無精打采的樣子,連花缸裡的魚也靜悄悄的,蘇婉隨著胤禛入的裡頭,見著那拉氏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躺在床上,屋子裡的炭盆還是不怎麼燒,跟她屋子裡從前的那種暖和並不一樣。

荷葉在那拉氏身邊輕聲道:“福晉,王爺來了。”

那拉氏緩緩的睜開了眼,當先便看見了站在胤禛後麵的蘇婉,她帶著昭君套,身上罩著一件粉白飛狐狸毛的馬褂,粉嫩白皙的仿佛春日裡一朵嬌嫩的花,看得人忍不住就要因為這極其的白皙嬌嫩而生出自卑,那拉氏幾乎不敢想象,此刻的自己跟蘇婉相比是如何的蒼老和粗鄙,她掙紮著就著荷葉的手坐了起來,拚勁全力端起了自己的架子:“王爺來了,我到不爭氣,總要勞動王爺過來看望我。”聲音蒼老而憔悴。

胤禛坐了下來,端詳她精神不大好:“我們夫妻之間就不用說這樣見外的話,你先躺下,不用坐起來。”說著話叫荷葉扶著那拉氏躺下,又問道:“今日早上聽你這裡已經好了一些了,怎麼這會又發作了?可是這大夫的藥不好,不若叫換一個太醫試試?”

那拉氏眼神一閃,她本來也覺得好了一些,可是今日早上蘇婉這幾個人過來看她,她硬撐著穿著衣裳起來,出了一身的汗,照就是憂愁思慮加在一起,結果這會子便又反複了。

但這話她卻不能說,垂眸歎息道:“太醫的意思我這樣子也跟常年累月的勞累有關係,如今一下子發出來,到是要幾天時間。”說著話又去看蘇婉,淡淡道:“要勞妹妹這些日子官家操心了,你又有那些個孩子,隻怕也十分操勞。”

那拉氏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又是說自己這病是為胤禛的後宅勞累的,打的是感情牌,叫胤禛感念她的好,又點著蘇婉管家是暫時的,提醒胤禛蘇婉還有好幾個孩子要照看,官家和孩子不能二者兼顧,隻能二選一。

方方麵麵的都說到了。

蘇婉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那拉氏,仿佛洞悉了那拉氏所有的思緒,叫那拉氏忍不住又一陣眩暈,聽她道:“我到不覺得累,

這些事情都是宋氏幾人在操持,下頭又有那麼多下人在做事,我不過是白擔的名聲,那裡好說操勞二字。”

蘇婉回的也妙,既嘲笑了那拉氏所謂的勞累,也告訴了那拉氏所謂的累,不過是能力不足。

那拉氏本就發著燒,說了這樣兩句話,又被蘇婉這樣回了,隻覺得一時堵的厲害,頭也疼了起來,身上酸澀的忍不住閉上了眼。

那拉氏這個人真是要強了一輩子,她是費揚古老來得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她指婚給胤禛之後費揚古就去世了,家中有兄長五格管著,她跟家中關係一般,卻又總要端著世家大族的氣派,生了病就應該好好養著,可她又總是這樣那樣的顧忌,她的病不重,誰的重?

蘇婉看望那拉氏是因為早就料到了那拉氏的做派,不過瞧著胤禛在這裡,她也不好過了,便起了身行了禮道:“我便不擾福晉的歇息了。”

那拉氏巴不得蘇婉走了。

蘇婉起身離開,那拉氏覺得好了一些,又向著胤禛道:“我嫂子今日叫人來送了信,說是明日過來看我。”

她想說她身後還有整個那拉家族,胤禛對她便是為的這個也該好一些。

胤禛仿若聽不懂,垂眸道:“行,你嫂子過來看看你,你心裡舒暢一些,病也能好一些。”

那拉氏有些失望,正好太醫也來了,胤禛細細的問了太醫那拉氏的情形,又看了太醫開了藥方叫下人去煎藥,他下午還要去衙門辦事,這會子也該用午膳了,便起了身叮囑丫頭照看好那拉氏,有事及時稟報他,便起身往怡然齋去用膳。

那拉氏跟他有多年的情分,便是覺得她這個福晉如今該歇一歇了,但他也不會因此就對她真的不管不顧,至於那拉家族那邊,他自有自己的決斷。

到晚上,胤禛從外頭回來,錦繡在二門處等著,見著胤禛了忙迎上來道:“王爺,年側福晉肚子不舒服,請王爺過去瞧瞧。”

胤禛淡淡的看了一眼錦繡,頓了頓,半響才道:“走吧。”

錦繡麵上一喜。

年氏因白日裡蘇婉在她跟前說的那幾句話心裡十分的不舒服,便借著肚子請了胤禛過來,好好的給蘇婉上點眼藥。

她雖還是穿的家常的衣裳,但卻選的是

一件月白的衣裳,麵上擦了薄薄的一層粉,看上去又惹人憐愛而不顯得憔悴。

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得外頭丫頭說胤禛來了,便拿帕子在眼睛上一揉,立刻便紅了眼眶。

胤禛從外頭進來,屋子裡頭燒的十分的暖和,熱的他有些不舒服,他脫了外頭的大氅坐下,年氏便抬眸可憐兮兮的去看胤禛,將自己微紅的雙眼露在胤禛麵前,叫胤禛先入為主的覺得她受了委屈。

胤禛微微皺眉。

年氏覺得效果已經達到了,便攢眉嬌弱道:“我這本是前日的緣故,身子還沒有好,偏下頭人自作主張請了王爺過來。”

胤禛淡淡的看著年氏。

年氏渾然不覺胤禛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意,繼續道:“好在家中姐妹都好,鈕鈷祿姐姐今日也專門過來看望了,說是叫我好好的,彆叫下頭人難做。”

她的話已經說的十分直白了,待要接著說下去,胤禛冷淡的打斷了她道:“你鈕鈷祿姐姐說的沒錯,這家裡頭生過好些個孩子,但大家都是安安靜靜的,你就是太鬨騰了些,因此孩子才不夠結實。”

年氏瞪大了眼,仿佛沒有聽明白胤禛說的什麼。

胤禛站了起來道:“你好好養著吧。”

說著話人已經出了屋子。

年氏愣愣的躺在床上,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還是錦繡道:“主子,王爺走了。”

年氏這才回過了神,一下子就落了淚,哭著道:“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要不是懷著孩子能有這些事情嗎?王爺怎麼能這麼說我?”

胤禛說年氏太能折騰,太鬨騰了,這話已經很重了。

年氏本來是想說蘇婉惡毒,叫胤禛對蘇婉心生不喜,沒想到胤禛反倒先說了她。

這叫年氏又氣又羞,又嫉妒又難過。

胤禛到了怡然齋,三胞胎已經睡下了,柔嘉跟弘曆在下棋,蘇婉坐在邊上看書,屋子裡暖融融的,散發著宜人的氣息,蘇婉見胤禛進來忙上來侍候他更衣,胤禛舒展了麵上的神情,柔和的看她:“今日可還順利?”

蘇婉笑著道:“宋氏幾個都是能乾的,到也十分順利。”

胤禛笑著捏了捏她的耳垂。

蘇培盛在外頭跟綠珠低聲說話:“年側福晉本來想說側福晉的壞話

,結果叫王爺申斥了一頓。”

綠珠的眉頭一挑,厲聲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大家誰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種。”

蘇培盛看這小丫頭凶的像個小老虎,眯著眼笑起來:“終歸王爺是向著你們主子的,我說給你,是叫你們高興高興的,你到氣成這樣。”

嫣然忙道:“您彆跟她一般見識,您去耳房喝個茶歇歇腳,這裡有咱們,若有什麼事,叫您過來就行。”

蘇培盛笑道:“看看,還是嫣然懂事。”說著話出了門。

到第二日,蘇婉看著三胞胎躺在炕上一個抓著一個的手玩,弘曆趴在蘇婉的身邊問:“額娘,人為什麼要出汗?”

“因為人是恒溫動物,熱了就要靠出汗來調節體溫,降低溫度,要不然身體就會受不了。”

“那熱是什麼?”

“一種看不見的能量。”

“為什麼哪吒是用蓮藕做的?”

蘇婉嘴角抽了抽:“因為他師父覺得蓮藕方便。”

“為什麼弘曆會哭?”

“因為他覺得傷心不舒服。”

“為什麼……”

當初柔嘉是個愛問問題的,蘇婉覺得回答孩子的時候很有成就感,但到了弘曆這裡她隻有無力感,問題多到讓她抓狂,有的能回答,有的根本就是孩子的腦洞之作,不回答不行,回答又是難為她。

胤禛送了新買的焦尾琴進來,後頭柔嘉得了消息歡喜的過來看,胤禛把弘曆抱了起來,蘇婉終於鬆了一口氣,拉著柔嘉一起試琴。

她穿著家常的一件水綠的棉衫撫琴,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手下的琴聲行雲流水一般傾瀉了出來,其美妙簡直無從描述。

冬日的光落清雅的落在她的身上,這樣的聲音裡,她仿佛是從天而降的天宮仙女,美輪美奐。

屋子裡的人都呆了,還是柔嘉先反應了過來,覺得自己的額娘簡直太厲害了,能夠彈琴實在是叫人覺得了不起,歡喜的連連道:“額娘,我要學,我要學!”

蘇婉笑攬著她,得意的看著胤禛道:“爺爺聽聽如何?”

胤禛滿眼的寵溺喜愛:“真是小瞧你了,宮裡頭有個專門給皇阿瑪奉琴的李先生,大家都說她是世所罕見的奇才,今日聽了你的琴,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蘇婉抿嘴笑起來,正說著話,下頭人報那拉氏家來了人,是那拉氏的嫂子五格的妻子兆徍氏。

胤禛起來準備過去,蘇婉道:“可要我過去陪著?”

胤禛笑道:“你如今管著家,家裡來了客人,你不去看著,誰去?”

蘇婉嗔怪道:“我隻怕人家不願意見到我,我若過去了到是惹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