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慎行一路帶著夏桉到了山上跑道,夏桉一眼就看到了那邊站著的人群,剛要下車,就被餘慎行一把拉住了,餘慎行給夏桉戴了個帽子,又拿了一套新的雨衣給夏桉,“這個方便一點。”
夏桉看了一眼餘慎行,迅速穿上雨衣,然後就下了車,球鞋踩在水淌中,濺起了水花,餘慎行也連忙跟了上去。
夏桉跑了過去,就看見一個女孩一個人站在賽道中間,背後就是馬路的圍欄,他看了一圈,沒看見夏鶴行的身影。
夏桉隨便拽了個人,“夏鶴行他們呢?”
那人本來一臉不耐煩想要甩開夏桉的手,注意到夏桉的容貌後,一怔,“這裡是終點,他們還沒到呢……”
夏桉點頭,又皺眉指了指那邊濕噠噠的女孩,“那她為什麼站在那裡?”
這人目光落在夏桉臉上,笑了一聲,“哦,隻是定下的規矩,一會兒車子來了,誰的車頭離她近,誰就贏了。”
這不是那人命來打賭嗎?
現在的狗血都不敢這麼寫了!
夏桉一臉震驚,剛要走開,自己的手臂突然一把被抓住了,夏桉看了過去,就看見回答問題的這人一臉不懷好意,“欸,你叫什麼?是誰帶你來的?包你要多少錢?老子有錢,要不你跟我吧。”
夏桉:“……”
“跟你大爺!”
夏桉一聲怒吼,那人臉色一變,正要罵夏桉不知好歹,他拽著夏桉的手就被抓住了,他一抬頭,對上了餘慎行陰嗖嗖的視線。
“小小熊,看來這裡還有人不認識你啊。”餘慎行吊兒郎當說道,目光卻帶著戾氣,“放手。”
那人看見餘慎行後,臉色微微一變,“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夏桉眼角一跳,“我姓夏。”
那人一噎,頓時睜大眼睛。
夏桉冷笑一聲,“你還是早點去治治腦子吧。”
說著,夏桉毫不猶豫地走開了,餘慎行笑著衝那人比了個手勢,“嗯,確實應該治治腦子。”
餘慎行瞥了一眼這人的手,笑裡藏刀,“手要是不聽話,也可以砍了。”
那人臉色一白,“……抱、抱歉,餘少。”
餘慎行沒有停留,看向走到了一旁的夏桉,又吊兒郎當的揮揮手,臉上帶著欠揍的笑容,“小小熊,彆亂跑啊!”
餘慎行追著夏桉過去了,那人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心悸。
誰不知道餘家這個兒子就是個瘋子,餘家原本兩個兒子,結果老大死得不明不白,結果就剩餘慎行一個了。
餘老爺子也是沒辦法,這才把送出國的餘慎行又帶回來。
還以為出國幾年會好一點,沒想到餘慎行的瘋病是一點沒好啊。
夏桉裹在雨衣裡,他身形纖細,在風雨中有幾分弱不禁風的感覺,餘慎行走到夏桉旁邊,“在想什麼?”
夏桉遲疑,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孩,沒開口。
“你想救她?”餘慎行了然,嘴角笑容更深。
夏桉知道這個圈子的遊戲,他向來不會參與,但是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這女人既然一直都沒動,那就是她自己選擇的,你救她,她或許不會感激你。”餘慎行說道。
夏桉抿了抿唇。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跑車引擎的聲音,夏桉猛地扭頭看了過去,就看見一白一黑兩輛跑車正直直衝了過來,車燈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兩輛車幾乎是並排行走,眼看就要到終點,可是誰都沒有停下來,那一輛黑色的跑車反而還有加速的意思。
在燈光下,終點處的女孩一片慘白,甚至已經不像是活人該有的臉色,雙腿顫抖,卻沒有走動,帶著絕望,看著跑車的靠近。
餘慎行眼中一片冷漠,正要開口,卻見一旁猛地衝出去一個人影,餘慎行瞳孔一縮,看著那抹藍色雨衣衝到了那個女孩旁邊。
夏桉一把拉住那個女孩,本來想要拽著她走開,結果女孩一愣過後卻突然甩開了夏桉的手,眼眶紅得嚇人,神情卻全是決然,“我不能走!”
她要是走開了,日後汪成陽隻會更變本加厲地對她。
她得罪不起。
夏桉皺眉。
跑車已經距離夏桉不足十米,燈光晃在他臉上,映照出了他眼底清透的光,帶著幾分攝人。
夏桉抿著唇,他能一時衝動出來救人,但也沒有要冒著生命危險救人的打算。
而且人家還不領情。
他就是多、管、閒、事!!
餘慎行這家夥居然說準了!
跑車速度很快,夏桉當機立斷打算先跳到圍欄後麵,卻和跑車中的人對上了視線。
“……”
夏鶴行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臉上的笑意早在看見夏桉出現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再看那邊絲毫不想減速的汪成陽,夏鶴行神情驟然狠厲,猛地一轉方向盤,直直撞向汪成陽的車。
輪胎和路麵摩擦幾乎出現火星,刹車聲刺耳,“嘭”的一聲巨響,黑色跑車撞上了一旁的圍欄,車頭凹陷下去冒出了白煙。
銀白跑車橫停在夏桉身前不足一米的位置。
夏鶴行一把將車門拉開,神情一片冰冷,充斥著濃濃的戾氣,雨水砸在他身上,冷得像是剛出鞘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