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飯點的時候,一家人齊聚飯桌旁,這還是自從夏鶴行搬出去以來,難得一家人團聚。
老夏笑得像是一尊彌勒佛,笑眯眯看著自己三個兒子,黎女士也忍不住碎碎念著,每個人的神情都很輕鬆,氛圍其樂融融。
“我知道你們工作忙,但還是要多回來看看。”黎女士說道,“要不然家裡總是就隻有我和你們爸爸,也太無聊了。”
夏桉聽到這話,嘴裡還叼著雞腿呢,衝著老夏眨眨眼,“爸,媽嫌你無趣。”
老夏一口湯差點嗆到,然後可憐巴巴看向黎女士,“老婆,我是個無趣的男人嗎?”
黎女士瞪了一眼老夏,“誰說你無趣了,再說了,我都嫁給你這麼多年了,我覺得你無趣不是很正常嗎?”
老夏捂著受傷的心靈,“果然,還是因為我不好看了,你嫌棄我了。”
黎女士惡狠狠給老夏夾了一根排骨,“行了,吃你的飯吧。”
夏桉看得好笑,夏鶴行和霍蛟臉上也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笑意。
黎女士看著三個兒子,歎氣,“真是兒子大了,都知道開我的玩笑了。”
“想當年,我生老大的時候,那真是急死我了,整整痛了我兩天,好不容易從肚子裡出來了,結果老夏你怎麼說的來著?”黎女士回憶了一下當年,朝著老夏翻了個白眼。
老夏想了一下,眼神飄忽語氣心虛,“那個時候胡說的。”
夏桉倒是好奇,“爸說什麼了?”
黎女士意味深長的冷哼一聲,“他說老大長得跟挖了三天煤出來的一樣,說我肚子裡是不是全是礦。”
“噗”的一聲,夏桉笑得拍腿,看向夏鶴行,笑得臉都紅了,“哥,你是挖礦了嗎?”
夏鶴行一挑眉,“桉桉,挖礦的可不是我。”
夏桉一頓,猛地反應過來,腦袋“唰”的一下扭過去,看向了霍蛟。
霍蛟一頓,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拿著筷子的手僵住,這下臉是真的黑了。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夏桉在心裡給了自己兩巴掌,說自己真是吃飯把腦子都吃沒了,正想開口轉移話題,霍蛟突然抬眸,神情沒有異樣,甚至嘴角還有些弧度,開口問道:“那桉桉呢,生桉桉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夏桉瞪大眼睛,“哥,你故意的!那我剛生出來肯定和現在一樣好看,而且肯定順產,對吧媽。”
說著,夏桉看向黎女士,目光灼灼。
“啊……啊對,順產。”黎女士捂唇輕咳一聲,和老夏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但很快黎女士就岔開了話題,“不說這個了,快點,這魚該翻麵了,老夏,跟我一起翻一下。”
老夏也連忙點頭,把那條炸的金黃酥脆的魚翻了個麵,話題就這麼岔了過去,誰也沒再提。
一家人吃完飯,老夏和黎女士到外麵去散步了,夏桉看了一眼夏鶴行,在出去還是在家裡之間抉擇了一下,決定還是在老夏和黎女士中間當電燈泡,跟著也溜了。
家裡就剩下霍蛟和夏鶴行。
夏鶴行拿著手機,看著於常起發過來的文件和資料,正要上樓,霍蛟卻叫住了他,“你早就知道桉桉不是親生的。”
夏鶴行腳步一頓,站在台階上垂眸看了眼霍蛟,“霍總今天問那句話,不也是知道了嗎?”
霍蛟皺眉看著夏鶴行,“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鶴行收了手機,笑了,“桉桉被抱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記事了。”
霍蛟皺了皺眉。
“我一直都知道我和桉桉沒有血緣關係,隻是沒想到我居然也不是。”夏鶴行聳了聳肩,看向霍蛟,“說到這裡,我還要感謝你。”
霍蛟臉色一沉。
夏鶴行笑著,“如果不是你出現,我或許不會對桉桉坦白心意。”
霍蛟看著夏鶴行,“你對桉桉,是什麼時候有那種想法的?”
“誰知道呢……”夏鶴行輕笑一聲,“我隻知道我喜歡他,但你要問我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就像一顆種子被風吹來,發芽長大,你問我種子哪兒來的,我也說不清。”夏鶴行說道,“反正已經紮根了。”
夏鶴行說完,隨意擺擺手,上樓去了。
霍蛟看著夏鶴行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夏桉散步回來,天色已經不早了,夏桉被他爸媽問了海洋館的事情,又打聽了霍蛟和夏鶴行的事情,夏桉隻覺得這散步散得心累。
夏桉回到房間,發現韓山居然真的給他發了不少文章過來。
韓山還發了一句——
【大山:學會釣係,你就是情場高手~】
夏桉木著臉看了一眼,然後把手機丟到床上,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誰會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文章,他又沒打算成為情場高手。
夜晚漸深。
夏桉鑽在被窩裡,手機熒藍色的光芒照在青年的眼底,一行行文字從他眼底滑過。
他就是睡不著所以看看,沒其他意思。
嗯,就是這樣。
夏桉看著這些文章,短短時間內,感覺自己受益良多。
原來一個高端的釣係會用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調動對方的情緒。
隻需要幾句話,就能讓對方產生自己被重視的錯覺。
一個廉價不起眼的禮物,在釣係的口中,也會變成獨一無二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