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2 / 2)

“……”

之後白湛和秦靳淵一路尾速,就看到夏高豐出門見了個陌生人,就讓人聯係了兩個被辭掉的短工大漢,讓對方以被辭工不滿的借口,後天回府襲擊陸汐娘,然後借機撞翻房中擺件,暴露陸家的“罪證”,栽贓陷害!

夏家這是打算借陸家出事的風口,投靠陸家的政敵叛變,把陸家和陸汐娘扳倒的同時,搭上一條青雲路,一箭雙雕啊。

白湛簡直都驚呆了。

從知道夏家人虛偽的真麵目時,他就料到這個夏高豐恐怕遲早都要對自己的發妻做什麼,但真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要弄死妻子全家。

“夏家經營多年的名聲,可見是個愛護羽毛的,他們畢竟與陸家是姻親,若是不狠點,難免被陸家的事情牽連。夏高豐心裡沒有陸汐娘半點位置,一直怨恨陸汐娘下嫁,是對他逼迫,他是忍辱負重,視陸汐娘為仇人,下手自然不會客氣……”

秦靳淵可觀點評道,“何況夏高豐這個人,心性本就不怎麼正派。”

但凡夏高豐有一點良心,想要擺脫妻子,都不至於想到用如此陰損的方法,直接和離就是。

“這夏家三公子真的是又當又立,說什麼父親逼迫,陸家以勢壓人,他若是真不願意娶陸汐娘,真有骨氣,何必扮演這麼多年的完美丈夫?一邊吸陸著家的血,還一邊嫌棄怨恨人家,陸家腦子壞掉了,又出錢又出力的逼他吃軟飯?當天下就他一個男人不成。”

白湛都要被惡心壞了,這夏高豐就是個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混賬。

他被夏家的行為搞得都要吃不下飯,他吃不下飯心情就不好,他心情不好的話,那讓他不好的人也彆想好過。

白湛被惡心得都快忘記麵前是幻境了,當即就又寫了一個小紙條,扔到了陸汐娘手裡。

陸汐娘是個聰明明理的女子,就算愛慘了夏高豐,但此刻涉及到自己娘家人生死,想來不會戀愛腦的助紂為虐,定會想辦法化解吧。

他們隻是過客,不方便露麵插手,隻能給些提示幫助,這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

白湛想著通知了陸汐娘真相,以陸汐娘的聰明,怎麼都能提前布置躲過一劫吧。

但他實在太低估夏高豐的心狠和無恥了。

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府安排過去撞破“罪證”的戲碼沒成功,夏高豐乾脆直接空口汙蔑,帶著整個夏府跑去衙門作證,大義滅親,指認陸汐娘就是陸家通敵賣國,傳遞信件消息之人。

夏高豐道,“……大人,我雖與汐娘夫妻十載,感情深厚,但此事牽連甚廣,事關我朝安危,江山社稷。夏某實在無法昧著良心隱瞞,我,我更不知娘子下嫁與我,竟是懷著這般大逆不道的目地,暗度陳倉與敵國來往,夏某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家啊……”

兩個陪嫁丫鬟,玲瓏與扶搖的證詞正是猶如最後一根稻草。

玲瓏道,“回,回稟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當初我們雖然奇怪京城那麼多優秀公子,小姐怎麼就看上了夏公子,但小姐說是真喜歡,我們是丫鬟,自然不會多想。我們真的不知道小姐嫁到邕城竟然是為了這大逆不道之事,求大人明鑒……”

扶搖道:“小姐的確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出去踏青,喜歡購買胡商的東西,想來想小姐就是那個時候與胡蠻聯係的吧……”

夫家和陪嫁丫鬟全都如此指證,雖然暫時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口供邏輯全都對得上。

再加上陸汐娘還是陸家嫡係的親孫女,不管真假,都不可能輕易脫身。

涉及到通敵賣國這種大事,縣令是無法做主審判和調查的,當即拍板,“將陸汐娘關押,送往京城,交由大理寺調查。”

事情發展得太過迅速,擺明了冤枉,陸汐娘是百口莫辯。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和陪嫁丫鬟,整個人都要瘋了,

“你們為什麼要冤枉我!夏高豐,你我夫妻十載,我有那點對不起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什麼對我陸家落井下石,你良心何在?”

“玲瓏,扶搖,你們是我陸家的家生子,我更待你們如親姐妹,陸家敗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爹娘兄弟也在陸家啊,你們如此背叛我,背叛陸家,狼心狗肺,枉為人!”

一直都以溫婉賢淑示人的人陸汐娘,頭一次失態般的嘶吼大罵。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與自己恩愛十載的夫君,不僅對自己不忠,更是如此落井下石,歹毒得要她娘家數百口的人命;

她也不敢相信,與自己情同姐妹的丫鬟,不僅勾引自己的夫君,更為了榮華富貴,與人狼狽為奸,背叛主家……

夏家和陪嫁丫鬟的作證,讓陸汐娘最終被送往了京城大理寺。

陸家通敵賣國的事情本來就是誣陷,案子一直沒有結果,就是陸家咬死不認,以及陷害者拿出的證據不夠站住腳,在陸家友人的幫助下周旋,案子才遲遲沒有定下來。

可現在,陸汐娘這個嫡係的外嫁女,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在夏家人和陪嫁丫鬟的作證下,以及背後之人的操作,陸汐娘成了坐實陸家通敵賣國的關鍵。

“……陸汐娘本事京城有名的才女,聰明貌美,求取人家無數,但她卻偏偏選中夏家這麼一個邕城的普通舉人之家,這是疑一;成親十載,明明身體康健卻無子嗣,這是疑二;”

“……陸汐娘每次出門踏青,與胡商購買物件之後,我朝就在胡蠻手中吃一次大虧,胡蠻仿佛如有神助般預料先機,這也太巧合了些,這是疑三;還有……”

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無論陸家和陸汐娘怎麼辯駁,有人非要定他們的罪,那麼說再多都沒用。

不過短短半月,一直毫無進展的陸家謀逆案,就這麼被定了下來,通敵賣國不可饒恕,陸家滿門三百六十五口人命,包括小孩婦孺,全部處斬。

消息傳出來,震驚天下。

百姓們難以置信素有清廉之家的陸家,竟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而夏家雖然是陸家姻親,但由於大義滅親有功,不僅沒有被牽連,還得朝堂賞賜,皇帝親筆禦賜“仁善”二字牌匾,好生撈了一波名聲。

夏高豐更是在案子剛定下來,陸汐娘都還沒有死,就悄悄把月嫿接到了夏家,無恥的與人在曾經陸汐娘居住的房間床榻之上胡搞,慶祝終於擺脫發妻陰影……

兩人在床上私語。

月嫿嬌嬌柔柔,“豐郎,為了我和孩子,你如此對待姐姐,姐姐日後到了底下怕是不會心甘罷休。奴家真的好擔心,若是姐姐到了地府去狀告夫君,日後夫君豈不是要為奴家受苦?依奴家看,待行刑之後,夫君將姐姐的遺體領回,我們‘好生’安葬姐姐如何?”

夏高豐勾起美人下巴,“那嫿兒打算如何‘好生’待你的好姐姐?”

月嫿撩起一縷頭發,笑得嫵媚,“當然是以糠渣封嘴,以發披麵,讓姐姐有冤訴不得,有臉見不人,才能感謝姐姐,讓豐郎與嫿兒,十載無法相守的恩情,豐郎說呢?”

“嫿兒說得是,那就如此吧……”夏高豐半點沒有對發妻的愧疚。

房間裡淫聲笑語想起。

聽完全程的白湛心中湧起無儘憤怒,渣男他見得多了,但渣成夏高豐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陸汐娘有哪點對不起這混賬,害了人家生前不說,連死後也不想放過!糠渣封口,亂發披麵,血海深仇的冤屈說不出來,怨恨消不了,陸汐娘如何能夠去投胎?

白湛實在被這些人給惡心壞了,憤怒一股一股的冒出來。

“真是欺人太甚!這些人被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白湛被憤怒衝昏頭腦,抬手就想使用玄術,直接給這些人掄上去。

秦靳淵抓住他的手,“彆衝動,你是天師,亂用術法傷害普通人是要天譴的,哪怕這裡是幻境也不例外。這應該是那女鬼的詭計,故意刺激誘你破戒,一旦破戒,你再無得道機會……”

“不得道就不得道!若是為了得道,便要我違背本心,這道不要也罷。我心裡過不去,就算今日不中計,這也將成為的我心魔。”

白湛咬牙搖頭。

他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這才是他心中的道。若是世事有礙,那不成道,便成魔。

秦靳淵看著白湛的臉,緊緊抓住手中的胳膊,不知過了多久,露出笑容,聲音低沉磁性,是濃濃的眷戀,“我陪你。”

無論去哪裡,這人都不能離開他。

白湛微愣,心裡陡然生出一股熱熱的酸楚,他感覺這句話對他來說,比我愛你還要來得心頭觸動。

“好,我們一起。”

白湛反手握緊男人的手,然後再次看向還在屋裡調笑的夏高豐和月嫿,毫不猶豫抬手結印,狠狠朝那不知廉恥的兩人打了過去。

“啊——”

“轟——”

伴隨著屋裡那對奸夫□□的慘叫,天空同時響起一陣驚雷。

接著四周就仿佛地震般晃動,周圍的景物一點點消失變化,原本富貴的夏府宅子變得破敗不堪,行走的丫鬟仆役身體迅速腐爛,樹木枯萎,池塘乾涸……

等停止晃動後,白湛看見的便是一座破敗腐朽的宅子,一個死寂的城池,那些丫鬟、小廝、行人等等,全部變成了各種死相的鬼魂,瑟瑟發抖縮在一起。

夏高豐和月嫿的鬼魂,更是驚恐萬分的望著四周,發瘋似的大喊大叫,“不,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還會回到這裡,不……”

而之前那三隻女鬼重新出現。

那個穿著紅衣,麵目全非的女鬼緩緩走過來,看向白湛,目光複雜又嘲弄,

“你看,我又給了他們一次贖罪的機會,可他們依舊還是選擇害我。每一次,他們都是這樣,不是我不饒人,而是他們自己不放過自己。”

“幾百年了,同情我的天師有很多,你們卻是第一個為我破戒的天師。”

“你們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