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和震就在不遠處看著潘達和烈, 他們覺得很奇怪,當潘達和烈是熊貓和劍齒虎形態的時候,就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
潘達和烈具體哪裡不對勁, 暴和震也不太說的上來, 他們就更認真細致的觀察。
他們認為, 潘達和烈原型的時候眼神不會像現在永遠停留在對方的身上。
潘達和烈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因為這段時間他們很少在一起,他們非常想念彼此,因此看對方的眼神特彆熱烈,渾身上下都表現出了對彼此深切的想念。
自從烈回到震和凜的身邊, 潘達和烈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一起,除了潘達剛回到暴圓身邊那幾天, 其餘時間他們從未離開過彼此, 他們習慣了有對方在身邊。
這段時間是烈和潘達分開最長的時間,他們隻有偶爾會見麵,這當然讓潘達和烈都感到十分難熬, 現在見到彼此就完全無法壓抑內心深處的強烈感情。
不過潘達和烈還什麼都不懂,他們除了感覺非常想念對方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解釋自己現在的激動和興奮。
震和暴之前從未察覺潘達和烈有什麼不對勁的, 他們認為潘達和烈作為異族兄弟能有這麼好的感情, 實在非常難能可貴, 他們都很為潘達和烈感到高興。
如果潘達和烈因為熊貓和劍齒虎兩族之間的矛盾而產生嫌隙, 這才是震凜和暴圓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他們希望潘達和烈成為最好的兄弟。
毫無疑問潘達和烈早就已經是最好的兄弟, 他們好到讓震凜和暴圓完全不用擔心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誤會之類的, 巨獸大陸的所有動物都可能“反目成仇”, 潘達和烈絕不會。
然而直到現在震和暴才猛然發現, 潘達和烈感情太好這不太對勁,特彆是他們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非常不對勁。
以前震凜和暴圓從來沒有發現是因為他們作為獸形的時候不會這樣,而且這次也是因為他們長時間沒有在一起,才會激發出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感情。
不過因為內心深處最隱秘感情連潘達和烈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當然不會刻意收斂。
潘達和烈並不知道震和暴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更何況就算他們直到,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幻和化厄愣愣的望著潘達和烈,他們什麼也不懂,但卻也看出潘達與烈今天的相處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潘達十分心疼的觸摸著烈胸口到腹部的傷說:“我都看見了,是霸的劍齒給你劃傷的,我看到你差點就被霸咬死,嚇死我了,烈,你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
烈重重的的點著頭說:“嗯,我一定會更加謹慎小心!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整天都出去打架,你已經戰勝大海,好好休息一下。”
潘達隨後又說:“我將霸差點咬死你,告訴了震和凜,他們也很擔心你,震說你總是輕敵,他以後會對你更加嚴厲。”
烈十分誠懇的說:“嗯,震說的對,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真正勢均力敵的,我總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戰勝對方,我一定會改,隻有對方死了才能放心。”
潘達心想,這大概就是“大佬思維”吧,從不回避自己的問題和錯誤,隻會不斷的改進和完善自己各方麵的能力,要真正放心就要對方死亡!隻有死了才不會反擊。
烈當時也是非常後怕的,他以前不怕死,但他自從和潘達有了深厚感情之後,他就一刻也不想和潘達分開,他絕不能死。
潘達鄭重其事的說:“烈,我不想讓你發生任何意外,就像你不想讓我發生意外是一樣的,如果差點被霸咬死的是我,你一定也會很害怕,什麼都不重要,我隻想讓你好好活著。”
烈立即不斷的保證他一定不會再讓自己陷入任何危險之中,他不敢去想如果是潘達遇到了那樣的生命危險,他會怎麼樣,他知道自己一定無法承受。
潘達從烈的眼神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決斷和堅毅,他知道烈一定會通過這次領地之戰得到全麵的提升。
烈在決鬥的時候從未輸過,烈的戰鬥能力已經遠超所有的劍齒虎,但管理族群、稱王稱霸不僅需要最強的戰鬥能力,還需要其他各方麵的能力。
潘達知道烈早就已經被所有的劍齒虎譽為“新王”,這是烈作為不敗戰神所獲的殊榮,以後烈成為阿木虎群的王,這才是烈作為虎王的征途啟程。
烈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眼神堅毅勇猛,潘達一直就知道烈的性格屬於“虎狠話不多”的類型,他知道烈一定會做到對他說的每一句話。
暴和震雖然覺得潘達和烈看對方的眼神很不對勁,但畢竟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不對勁,當然也就沒有衝出去,他們都認為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潘達說:“我想去看看阿及,你有沒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也不是今天飛非得去看阿及,我可以改天再去。”
烈立即說:“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去看阿及也挺好的。”
比起去有澤的族群,或者和其他的半獸過多的接觸,烈更希望潘達多去看望阿及,因為他下意識的認為阿及對他沒有威脅,但那些長的好看的半獸就有極大的威脅。
烈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心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下意識的不想讓潘達和那些長的很好看的半獸過多接觸,他總覺得那些半獸不懷好意。
幻和化厄並沒有因為烈的到來而離開,他們知道烈現在很忙,烈要爭奪屬於自己的領地,更何況他們非常喜歡和潘達在一起。
他們作為遊走鯨和鋸齒螈的王,他們沒有任何生存壓力,每天都無所事事,帶著潘達到處去玩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他們覺得這樣很有趣。
沒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阿瑟族群所在的大泥潭旁邊。
潘達不想打擾阿及,在距離阿瑟的族群比較近之後,他們就藏在了茂盛的高草叢後麵,暗中觀察阿瑟的族群。
阿及作為法索拉鱷族唯一的王崽當然得到了萬千寵愛,阿瑟就隻有這麼一個崽子,對阿及更是百般嗬護。
並且因為阿及以前在鋸齒螈族群吃了很多的苦,阿瑟想要彌補他,隻要不涉及底線問題,阿瑟都會滿足阿及的所有要求,而阿瑟的底線隻有兩族問題,其他都不算事兒。
潘達看見如今的阿及在大泥潭的最中央,一群法索拉鱷為他提供“全身冰泥spa服務”,還有一群法索拉鱷為他提供“美食服務”。
以前阿及在阿賽鋸齒螈族群,一到雨季,他每天都要累死累活不斷從泥潭底部刨出最冰涼的泥敷在阿賽的身上,直到累的動不了,或者雙胞胎弟弟回來護著他,他才能休息。
阿及一動不動的趴在泥潭裡,他的前麵一隻巨大的法索拉鱷,這頭巨大的法索拉鱷身上並排放著麋鹿肉、野牛肉、野馬肉等等法索拉鱷最喜歡吃的食物。
一群法索拉鱷不斷的將泥潭底部最冰涼的淤泥挖上來敷在阿及的身上,等阿及身上的泥不再冰涼之後,立即就扒拉掉這些泥,重新敷上新挖的冰泥。
阿及一點兒也不餓,儘管這些肉都很香,他也不想吃,他就靜靜的趴著。
他總是想起那兩個雙胞胎弟弟,他不知道他們現在去了哪裡,他想著如果弟弟們在,一定會來逗他開心,他不想吃東西,弟弟們就花樣百出的哄著他吃。
以前在鋸齒螈族群,他每天身上都有傷,每天都會被阿賽以“讓他變強”的名義讓他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又總是被族群的鋸齒螈欺負總是挨打挨罵。
那時候雖然很苦很累很慘,但他的內心非常強大,他永遠乾勁十足,他每天都想著要如何逃離這個族群,甚至以後成王後要如何報複這個族群。
而現在他回到了阿瑟的身邊,他卻完全不想報複阿賽的族群,仿佛過去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那時候他的身心每天都在遭受極致的虐.待,但現在想來卻並不覺得那時候很痛苦,因為他的內心深處總是充滿希望的。
他記得雨季炎熱,他每天太過勞累又總是新傷疊舊傷,他的傷總是好不了,白天太忙太累顧不上傷,晚上經常痛的徹夜難眠。
隻要他晚上痛的睡不著,兩個弟弟也不睡覺就一直守著他。
弟弟們會從泥潭底部挖出最冰涼的泥敷在他的傷口上,敷上之後就不那麼痛了,等泥不冷之後,馬上又給他敷上新的冰泥,在弟弟們照料之下,他很快就能入睡。
即便他睡著了,弟弟們也不會睡,因為他的傷太嚴重沒有冰泥敷著就會痛醒,弟弟們就一整夜不睡給他敷冰泥,第二天他睡醒了之後弟弟們才睡覺。
弟弟們不睡覺的伺候他當然會引起阿賽的不滿,但阿賽根本拿他的兩個弟弟沒辦法,隻能任由他們照顧他,並且阿賽有意培養他和弟弟們的感情,這些他都看得出來。
他知道阿賽最在意的就是這兩個兒子,那時候他為了報複阿賽,總是裝作很痛睡不著,故意讓弟弟們整夜整夜的照顧他,他就喜歡看阿賽氣的不行的樣子。
現在想來他是後悔的,他後悔不該總是利用弟弟們,隻是那時候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僅不會心疼兩個弟弟,甚至認為弟弟們對他這麼好是有所企圖的。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弟弟們想要的非常簡單,不過是他這個沒心沒肺的哥哥的一點真心而已,可他連半點真心都沒有給過。
隻要他抱抱弟弟們,兩個弟弟會高興很多天,隻要他允許兩個弟弟挨著他睡,弟弟們就會特彆開心,而他時常連這點虛偽的好都不想施舍給弟弟們。
他經常為了看弟弟們難過著急的樣子,故意幾天都不理他們,其實弟弟們什麼也沒做錯,卻要拚命的給他道歉,他非常享受戲弄兩個弟弟的感覺。
其實弟弟們很強勢,表麵上是他在掌控兩個弟弟的所有情緒,實際上是他們在掌控他,隻是他從來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而已。
就連回憶過去的事,他都將自己放在操控的一方,實際上是兩個弟弟在操控他。
即便他可以隨時戲弄兩個弟弟,但其實是兩個弟弟願意被他戲弄而已,他們心裡什麼都明白,他們願意主動滿足他所有扭曲醜惡的報複心理,就為了讓他可以開心一點。
最讓他不滿的恰恰也是這一點,如果弟弟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是真正的被他戲弄就好了,可弟弟們裝的再像,也是瞞不過他的,這讓他很失落。
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很扭曲,一邊深深的感到對不起弟弟們,一邊又想真正的掌控弟弟們,想要將他們任意玩弄。
直到現在他都還妄圖完全掌控兩個弟弟,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永遠對他們好,但可惜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掌控不了,這讓他感到很絕望。
這段時間他總是不停的回想以前的事。
那時候他經常因為太痛太累吃不進去任何東西,弟弟們就一邊給他敷冰泥一邊哄他開心,每天哄著他吃下足夠的食物,還會變著花樣兒的弄回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給他解悶。
他也不想總是回憶過去,但他現在每天什麼也不用做,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回想過去,還能乾點什麼,似乎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阿瑟就在阿及的旁邊,他當然能看得出來阿及悶悶不樂,他不停的說著:“崽崽,今天想去哪裡玩?你還想吃什麼?阿爸帶你去玩,阿爸讓族群去給你捕獵……”
他當然是想哄著阿及開心起來,就算無法很開心,也應該多動動,整天都在泥潭裡一動不動的趴著怎麼行。
阿瑟當然知道兒子為什麼會這樣,肯定是因為長時間見不到那兩個鋸齒螈弟弟而難過,他認為隻要度過這段時間習慣就好了。
潘達和烈也知道阿及為什麼會難過,他們互相看著彼此,他們能夠和阿及感同身受。
因為他們與阿及和那對雙胞胎的情況很相似,隻不過他們可以時時刻刻在一起,而阿及和那對雙胞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麵,甚至連對方的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潘達無法想象如果讓他這麼長時間見不到烈,他會多難過。
烈也不敢去想如果長時間見不到潘達,他會怎麼樣,他覺得他會徹底背叛劍齒虎,永遠生活在熊貓族群。他寧願不當劍齒虎,也不願意和潘達分開。
阿瑟又說:“崽崽,你是不是想喝鹿血?阿爸知道你最喜歡這個!”
在王的示意之下,族群的法索拉鱷立即出去抓麋鹿,沼澤森林到處都是麋鹿,他們很久就抓了回來。
阿及隻是咬住麋鹿的脖子象征性的喝了幾口,然後就又躺在泥潭裡一動不動的發呆。
潘達心想:阿及現在該不會有點“抑鬱症”了吧?!
這種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症狀實在很像抑鬱症,不過阿及的不算嚴重而已。
潘達知道隻有見到那對雙胞胎,並且阿瑟不會再為難他們,阿及才會好起來。
可是阿瑟非常固執多疑,想讓阿瑟放過他們,比登天都難,這才是阿及抑鬱的真正原因,阿及完全想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潘達覺得有點奇怪,這段時間他在阿野森林草原、無主之地、沼澤森林、熊貓嶺到處玩,但就是在哪裡都沒見過阿賽的族群,他們到底躲去了哪裡?
不過他們躲起來才好,否則在阿瑟的追殺之下,阿賽根本就保護不了他們。
即便化厄是鋸齒螈之王,潘達也不會請求化厄去向阿瑟談判來緩和鋸齒螈和法索拉鱷之間的矛盾,他知道這根本沒用。
法索拉鱷和鋸齒螈兩族之間的矛盾等同於劍齒虎和熊貓,他們實力相當,他們需要競爭領地、泥潭、獵物等等。
化厄當然知道潘達和烈為什麼會這麼關注阿及和那對雙胞胎,因為他們的情況非常類似,潘達和烈想從中得到經驗和啟發。
即便如此化厄也沒法幫助阿及和那對雙胞胎,他隻能做到儘量不再激化兩族的矛盾。
他們看了一會兒就一起離開了這裡。
潘達一邊走一邊對烈說:“你先回去烈虎聯盟吧,等會兒化厄和幻會送我回去。”
烈說道:“我今天沒事,要讓霸放鬆警惕就不能現在回去,霸很多疑。”
其實烈也不是完全為了來看潘達,他確實需要讓霸放鬆警惕,讓霸認為他“輕敵”,這樣霸就會沾沾自喜,認為打敗他以及他的烈虎聯盟並不難。
他就是要霸認為,他還是個剛成年的崽子總是想玩,總是忍不住去找潘達,讓霸認為他太心高氣傲,認為他的計劃是一邊玩一邊就能奪得領地。
潘達這才放心,他對烈說:“那我們去逐日的族群看看。”
烈點著頭,他們一起往逐日的族群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就看到巨樹上的半獸們紛紛往同一個方向跑去,他們一邊跑一邊說:“赤日要被亂石砸死了,簡直太好了,我們快去看……”
沼澤森林的所有半獸都極其痛恨赤塗和赤日,因為他們以前經常坑害弱小的半獸族群,故意將弱小族群的半獸引到火海裡麵。
等這些半獸從火海中跑出來都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基本喪失抵抗能力,他們就能非常輕鬆的打死這些半獸吃肉,並且他們喜歡吃被燒過的肉,他們認為比生肉好吃。
潘達連忙說:“化厄、幻,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們,那些半獸很怕你們,我們等會兒會來這裡找你們。”
化厄和幻如果出現在半獸族群附近,會將所有半獸嚇的四散而逃,潘達當然不會讓他們跟著一起去。
有烈和潘達一起去,他們也不擔心,當然就在這裡等著潘達和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