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達急忙大喊:“烈, 你乾嘛!快放開他!不許傷害他!”
如果逐日受傷或者被烈咬死,必定會讓逐日族群和有澤族群結下血海深仇,潘達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潘達知道烈不喜歡逐日,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烈會這麼衝動,竟然想要咬死逐日, 烈的眼神殺氣很重, 這是真動了殺心。
逐日被如此巨大的劍齒虎撲倒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篤定潘達不會讓烈傷害他,不過他還是感到萬分不解,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烈。
這次和上次在海灘上烈想咬死有澤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上次烈沒有伸出爪子,烈的眼神中也沒有如此濃烈的殺氣。
潘達看到烈的兩個前肢巨掌分彆壓在逐日的兩邊肩頭,鋒利如鋼刀的虎爪抵在逐日的肩頭已經有血滲透出來。
如果烈的爪子真狠狠抓下去,會在逐日的肩頭留下幾道見骨的血槽,烈的劍齒抵在逐日的脖頸上, 隻要烈稍微用力就會穿透逐日的脖子,鮮血會瞬間噴湧而出。
在烈的堅硬鋒利的劍齒襯托之下, 逐日的脖子仿佛比紙都要薄,比紙還要脆弱。所有半獸的身體在劍齒虎這樣的頂級掠食者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潘達立即用雙手緊緊握住了烈的劍齒, 他用不容拒絕的堅定語氣說:“烈, 不許再傷害他, 放開他!逐日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你不能這樣, 快放開!”
烈不住的發出低沉的怒吼聲,他慢慢的抬起了劍齒, 潘達立即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了烈劍齒的尖端, 這樣烈就無法再用劍齒傷害逐日。
當然潘達知道烈的劍齒瞬間就可以穿透他的手掌, 再刺穿逐日的脖子,但他知道烈不會傷害他,哪怕就是他握的用力了一點,在手掌留下痕跡,烈都會心疼。
烈怕自己的劍齒傷到潘達,不斷的抬起頭想要將劍齒從潘達的手掌中抽.出.來。
潘達側過身擋在逐日的麵前,烈的大腦袋位於潘達的身後,這樣就徹底讓烈無法咬到逐日,當然如果烈不顧潘達的安危,很輕鬆就能用大腦袋將潘達撞開,但他不會這樣做。
烈非常生氣,他不斷的低吼著,劍齒虎的低吼聲如同超強馬力的發動機在轟鳴作響,聽上去就十分可怖。
當然潘達不會害怕烈傷害他,但烈會毫不猶豫的咬死逐日,劍齒虎一掌就能拍死半獸,一口就能咬穿喉嚨,即便有潘達擋在中間,烈也可以做到不傷害潘達的情況下,弄死逐日。
潘達掰著烈的鋼鐵巨爪說:“烈,你的爪子太鋒利,已經傷到逐日,快鬆開,你再敢用力,我就不理你了,我說到做到,快鬆開!”
烈的巨型虎爪不僅沒有鬆開,還暗暗用了力,逐日傷的更重了。
潘達急的滿頭大汗,他怒吼道:“烈,你再不鬆開,我就變回熊貓,你傷逐日多嚴重,我就用爪子同樣弄傷我自己!”
烈立即鬆開了逐日,他知道潘達說到就能做到。
如果潘達隻是不理他,他可以死皮賴臉的跟著潘達,但如果潘達傷害自己,他隻要有片刻疏忽,潘達就會受傷,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潘達立即對逐日說:“你快躲到旁邊去!烈的劍齒虎身體最近成年了,他很暴.躁,我也不能完全控製他。”
逐日連忙跑到了潘達的身後並說:“潘達,你彆怪烈,我沒事,這隻是一點皮外傷。”
烈氣惱不已,低沉的虎嘯聲不斷的從他的喉嚨裡傳出來,他用鋼鐵一般的巨爪拚命的抓著樹乾抓的木屑橫飛,他拚命的撕咬著旁邊的樹乾,瞬間就咬斷了幾根很粗的樹乾。
潘達蹲到烈的麵前緊緊的抱住了烈的脖頸,烈便一動不動了,他不想傷到潘達。
但他的爪子還是緊緊的抓著巨樹,巨爪深入樹乾,他還是不斷的低吼,用嗜血殘暴的眼神瞪著逐日。
潘達撫摸著烈的脖頸和脊背,不停的哄著:“烈,好了,不氣了不氣了,快變回半獸身體,幻和化厄說你去給我準備早餐了,我想吃,我餓了……”
烈在這樣的安撫之下才漸漸不再低吼,將巨爪從樹乾裡麵抽了出來,不再瞪著逐日,他收起爪子用軟乎乎肉墊輕撫著潘達的脊背。
潘達這才放心的對逐日說:“不用太擔心,烈已經好了,他不會再傷害你。”
烈變回了半獸身體,他氣惱又委屈的說:“潘達,你昨晚答應過我的,你都忘了。”
潘達也很生氣,但他不想再逐日的麵前和烈吵架,他隻能說:“幻和化厄不是也在樹下嗎,這不算。”
烈說道:“怎麼不算,他們在樹下又沒法上來。”
潘達認為烈這會兒就是無理取鬨,他也有點被激怒了,他瞪著烈說:“你最近總是這樣,烈,你好好看看你把逐日都弄傷了流血了,你生我的氣就對我發火,不要牽連無辜!”
烈氣道:“他怎麼無辜了?他為什麼捧著你的腳?他還想親你的腳!不僅是腳,哪裡都不行,你說過半獸的身體觸感很敏銳,不能用嘴唇接觸!”
逐日連忙解釋說:“烈,我隻是想感激潘達為我的族群解決了這麼大的難題,親吻腳背是我們半獸最崇高的禮遇。”
烈一字一頓的說:“我不管你們的什麼規矩,你以後再敢妄圖親潘達,我一定會咬死你!”
逐日立即說:“烈,以後絕不會再有,如果我早知道你會如此反對這種感謝方式,我絕不會這樣做。”
其實就算烈沒有及時趕回來,潘達也不會讓逐日親吻他的腳背,一來他是覺得沒必要用吻腳表達尊崇和感激,二來他覺得自己的腳從來不穿鞋到處跑很臟,很不衛生。
之前潘達就見過巫師風和親吻風息的腳背,他不知道逐日族群的“吻腳禮”是學的風起的族群,還是逐日族群的傳統。
因為人類的腦回路相似,不約而同的用這種方式表達尊崇是極有可能的,不僅是半獸原始人用這種方法表示尊敬,近現代俄羅斯農奴製也有“吻腳禮”。
雖然之前烈也見過巫師親吻風息的腳背,但烈不在乎風息,當然不管巫師對風息做什麼。
烈沒有咬死逐日完全是因為潘達,否則逐日已經沒命了,就算逐日族群的半獸再多也不是劍齒虎的對手,更何況烈是如此厲害的劍齒虎。
潘達不想在這裡和烈解釋這個問題,因為這很複雜,會牽扯到文化思想層麵,他想要解釋就解釋清楚,並且順便給烈講講吻手禮、吻額禮等等。
回去後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再耐心的教烈半獸的身體哪些地方是可以用嘴唇正常觸碰的,或者說是可以親的。
其實也不能怨烈這麼激動,因為他之前偷懶沒有非常詳細的教烈,半獸身體的哪些地方是可以親的,他就籠統的告訴烈,哪裡都不可以親。
潘達沒考慮過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覺得在如此原始的史前,沒必要使用什麼吻手禮之類的,那就告訴烈都沒法親是最簡單的,因此烈看見逐日的行為才會這麼生氣。
雖然逐日並沒有真親上去,但逐日有這種行為就足以讓烈暴怒。
潘達覺得自己也有錯,是他之前偷懶沒有和烈解釋清楚,他便不再生氣安撫著烈說:“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彆生氣了,我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
烈還是惡狠狠的瞪著逐日,隨時準備撲過去咬死逐日的樣子,無論潘達怎麼解釋安撫,烈對逐日的敵意都沒有絲毫減輕。
潘達很擔心逐日的安危,逐日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他不可能讓逐日因為和他接觸的比較多就隨時麵臨生命危險,他認為自己這麼哄,烈還這樣,就太過分了。
他怒道:“烈,你給我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胡亂咬死半獸,你要傷害任何半獸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烈凶惡的看向逐日沒有回潘達的話,潘達立即變回熊貓,他伸出鋼鐵般的利爪抓向自己的前肢,烈急忙抱住了潘達的熊掌說:“我答應你!”
潘達變回了半獸身體氣鼓鼓的說:“烈,你知道半獸身體都很脆弱,你一掌就可能拍死他們,你這樣喜怒無常,我怎麼放心,如果我害死了身邊的半獸,你覺得我不會難過嗎?”
烈氣道:“是,他們都很脆弱,他們都會受傷,隻有我不會受傷!”
潘達原本很生氣,差點被烈這句話逗笑了,因為這實在太像:他們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隻有我這個正妻是鋼筋鐵骨不用憐惜。
他忍著沒笑出來,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烈,你的劍齒虎身體是很強大啊,半獸就是會被你瞬間弄死,這是事實。”
逐日不知道該怎麼調節他們之間的矛盾,隻能說:“潘達、烈,對不起,我讓你們產生了矛盾,我先回去族群那邊。”
他認為自己在這裡可能會讓潘達和烈爭執不斷升級,還不如早點離開,也許潘達和烈很快就會和好如初。
逐日一邊說一邊已經往樹下走,潘達親自送了逐日下去並說:“你回去趕緊處理一下肩上的傷,我代烈向你道歉,逐日,烈還不習慣半獸生活方式,我會慢慢教他適應。”
烈緊跟在潘達的身後,雖然他還是非常仇恨逐日,卻也沒有再試圖攻擊逐日。
逐日連忙說:“潘達,你不要再為這件事責怪烈,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野獸的習慣,冒犯了你和烈,我這點傷不算什麼,不用為我擔心。”
潘達目送著逐日回到了族群裡,逐日族群的半獸們還在煮鹽,他們要煮出大量的鹽,因為他們需要儲存很多肉。
半獸原始人已經會用最簡單的藥草處理一些皮外傷,潘達不用擔心逐日不知道如何處理肩上的傷,並且逐日肩上的傷確實隻是輕傷而已。
潘達語重心長的說:“烈,你要多向逐日學習,要心胸寬大,不要這樣衝動狹隘,逐日確實不知道你會因此生氣,你傷了逐日,他都沒計較,你也不要再生氣了。”
烈氣鼓鼓的說:“是,逐日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好。”
潘達原本就不會哄人,他已經完全沒有耐心,他怒吼道:“烈,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你最近真是太過分了,你總是無理取鬨,你讓我覺得很累!”
烈難過的蹲在了地上,萬分委屈的說:“你自己說的哪裡都不能親,為什麼他就可以?”
潘達十分無奈的解釋:“他不是沒親上嗎?我不會讓他親!哪裡可以親,我以後再慢慢和你解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隨後他說道:“你自己在這裡好好想想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是不是你的錯,我先去逐日的族群看看他們煮鹽的情況。”
烈猛的站了起來,一把將潘達扛在肩頭,烈的體型特彆健壯,雖然潘達是國際男超模的身材也算健壯,但和烈比起來就完全不夠看,烈可以非常輕鬆的將他扛起來。
潘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烈扛到了他們昨晚睡覺的巨樹上,烈很生氣,但還是非常輕柔的將他放了下來。
烈的眼睛通紅,看上去已經氣的不行,潘達雖然不怕烈,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麼烈都不會傷害他,但他怕烈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來。
潘達怒問:“烈,你要乾嘛?!你彆傷害自己,這招對我不管用。”
烈將潘達放躺在昨晚睡的獸皮上,潘達想坐起來,卻因為烈跨跪在他的大腿兩側,烈的雙手放在他的腦袋兩邊,烈的臉距離他太近,彆說坐起來,就連抬頭都會和烈相撞。
潘達能感受到烈沉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上又癢又麻,烈生氣,他也生氣。
他厲聲質問道:“烈,你覺得自己很有理嗎?你讓開,彆這樣看著我,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烈忍著怒氣和難過,儘量平靜的說:“你為了保護逐日,竟然想傷害自己,你以前從來不會對任何半獸這樣!”
潘達更加無奈的解釋說:“烈,你為什麼總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因為你不聽我的,你太厲害,我拿你沒辦法,隻能用這個威脅你,我這不是為了保護逐日,是為了保護所有可能被你咬死的半獸。”
烈又問:“你說你不怕我傷害自己,我受傷就沒關係,逐日就不能受傷?”
潘達說道:“我那是說的氣話,我當然不能讓你傷害自己,你為什麼總要和逐日比?烈,你最近太奇怪了。”
烈最生氣的其實是潘達竟然用自己的安危威脅他,不過他聽了潘達的解釋後,就認為自己也有問題,如果潘達還有其他可以威脅他的就不會用這個。
他說道:“以後我都會聽你的,你不讓我傷害誰,我就一定不會傷害誰,你不要再用傷害自己來威脅我行嗎?”
潘達能看出烈的真誠,他點了點頭說:“嗯好,你早這樣,我也不會那麼生氣。”
烈還是很生氣,不過他不想再為此和潘達吵架,他說道:“你先彆去逐日的族群,我給你帶了早餐過來,吃了再去。”
潘達好奇的問:“什麼早餐?我們這裡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你不用為我準備這些,我不餓。”
烈說道:“昨晚睡覺前你說的現代人類要吃早餐,你就在這上麵等,我給你拿上來。”
潘達趴在巨樹上看著烈走向一塊石板,上麵有一個石碗和獸皮袋,剛才因為生氣他在下麵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
烈提著獸皮袋端著石碗也能非常輕鬆的爬到巨樹上,他將石碗遞給潘達說:“這是野牛奶,我按照你說的擠的,然後去有澤的族群煮沸了才拿過來的,現在都有點涼了,你看能不能喝,不能喝就倒了。”
潘達立即就被這醇厚的奶香味勾的直吞口水,他說道:“當然能喝,涼一點最好喝!烈,你去擠牛奶,還煮了,你得起來多早呀,你不用為我做這些,太麻煩了。”
烈說道:“我睡不著,快喝吧,你喜歡就行。”
潘達大大的喝了一口,將碗遞給烈說:“你也喝,這個很好喝的,你試試。”
烈喝了一口後,眼神就亮了,他驚喜道:“這個真好喝,和昨晚的湯味道不一樣,但都好喝。”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將一碗牛奶喝了一半,這個碗很大,他們都喝不完。
烈又從獸皮袋中拿出三個石碗,一個碗裡麵裝著洗乾淨的野果,一個碗裡裝著蜂蜜,一個碗裡裝著烤山藥,他說:“還有這些,你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潘達很感動,烈總是什麼都為他考慮的很全麵,知道他隻吃乾淨的食物,連野果都洗乾淨後用碗裝著,而不是直接放在獸皮袋裡麵。
三個碗並排放著,潘達將野果和山藥蘸蜂蜜吃,野果、山藥都不太甜,但蜂蜜特彆甜,蘸著彆提多好吃。他一邊吃一邊說:“烈,你也這樣吃,可好吃了!”
烈也學著潘達的樣子蘸著吃,他以前的劍齒虎身體完全不吃甜的,現在用半獸身體他才發現原來甜的也很好吃,山藥和野果蘸上蜂蜜變的特彆香甜。
他們一邊蘸著蜂蜜吃,一邊喝牛奶,兩人一起吃完了所有的野果山藥和蜂蜜,牛奶還剩一些,烈不想讓潘達拿去給逐日喝,即便他很飽還是把牛奶喝完了。
潘達知道烈還在生氣,他心想烈這麼生氣,還是想著讓他吃好吃的,惦記著讓他吃早餐,烈真是個憨憨,賭氣都不會。
他覺得自己“吃人嘴軟”還是該哄哄烈,他用手指為烈擦去嘴角的牛奶說:“烈,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和這些半獸的關係好到超過你,永遠也不會。”
其實潘達知道烈在鬨什麼彆扭,烈的占有欲太強,隻要他和某個半獸接觸太多,烈就會生氣,以前烈也生過有澤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