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蘇秀月瞬間心亂如麻,她沒有心思再跟王穎繼續說下去,直接告彆,趕緊往醫院趕去。

王穎看著她的背影,輕輕扯了扯嘴角。

醫院裡人很多,昨天一場大雨,不少老人小孩都生病了。

蘇秀月找到護士問清楚周明寬所在的病房,趕緊就找了過去,是個單人間,門沒有關嚴實,蘇秀月還沒推開門,就從門縫裡看見周明寬緊閉著眼躺在床上,而他的床邊坐著一個女人。

看背影就很漂亮的女人,在動作前輕柔地給他喂水。

劉楚夕早就聽到了響動,她沒有回頭,手裡的動作沒有停下,但周明寬此時正昏睡著,根本喝不進去睡,好不容易喂進去的一點水,很快從嘴角流出來,她趕緊拿旁邊的紙巾去擦。

然而下一秒,一隻手比她率先拿著紙巾伸到了周明寬的嘴角。

是蘇秀月,她站在劉楚夕的旁邊,看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這種事情,就不勞煩你了。”蘇秀月直接越過她,給周明寬擦好嘴角。

接著,她把水杯端到水池旁,把裡頭的水倒了出去,洗了洗杯子,再重新接了一杯水端了過來。

劉楚夕捏緊拳頭,她這是什麼意思?嫌棄自己倒的水?

“蘇秀月,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蘇秀月攪了攪杯中的水,還太燙,熱氣撲到臉上,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然而很快整個人都清醒了,她抬頭對上劉楚夕的眼:“是啊,我就是很自私,怎麼了?”

劉楚夕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坦蕩蕩承認自己自私的人,這樣的人反倒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你這種自私的人,憑什麼跟他在一起?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嗎?他原本可以去北京,有我們都高攀不起的未來,可是你卻把他禁錮在你的身邊,這也就算了,可你算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嗎?他病成這樣,傷口反複惡化,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蘇秀月心裡沉了沉,一股難受的氣流上湧,猶如暴風雨前夕讓人壓抑的狂風席卷了她整個人。

見她不說話,劉楚夕輕鬆了些:“並不是我嫉妒你,我隻是覺得,他就算不選擇我,也不該選擇你,你就是個累贅,就是個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女人,周明寬怎麼倒黴,就認識了你?”

蘇秀月對周明寬自然是很愧疚,但是她的性格不允許彆人來對她說三道四,尤其是劉楚夕,有什麼資格來說她。

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站起來對著劉楚夕冷笑一聲,渾身的氣場立即強大起來,劉楚夕心裡咯噔一下,隻見蘇秀月慢慢走到她麵前,直直地盯著她。

“所以呢,你這還不叫嫉妒?是,我生活在底層,跟你們這些官二代可不一樣,可他就是喜歡我,愛我愛得不行,我就是願意當他的累贅,一輩子粘著他,怎麼,你有意見啊?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把我激得跟他分手?實話告訴你,他呢,就是這麼倒黴,認識了我。劉楚夕,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我的男人,你一根手指也彆想再碰!”

蘇秀月說著這些話,一邊伸出一根嫩白的食指對著劉楚夕左右搖了搖,充滿威脅。

劉楚夕氣得直喘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她被蘇秀月逼得後退兩步,奪門而出,出了門又想起來自己的包沒有帶,趕緊回來拿,拿了包又不甘心地來了一句:“有本事你就讓他娶你!你這種女人,我就不信他真的會跟你結婚!除非他真的瞎了眼!”

蘇秀月已經坐在了床邊,笑眯眯地看著她:“不娶我還能娶你啊?小垃圾。”

被罵這麼難聽,劉楚夕氣得更狠,一路從病房走出去,高跟鞋踩得蹬蹬作響。

成功把劉楚夕氣走,蘇秀月忍不住一笑,她摸了摸水杯的溫度,差不多可以喝了,小心地舀了一勺遞到周明寬的唇邊,卻見他忽然睜開了眼。

那雙眼裡太多內容,就那麼地盯著她,盯得她發毛。

想到自己剛剛懟劉楚夕的話可能都被他聽到了,蘇秀月一陣尷尬,趕緊說:“你喝不喝水?嘴唇都乾得起皮了。”

周明寬依舊沒有說話,他起初隻是心煩得很,不想搭理劉楚夕所以才裝睡著,但蘇秀月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心裡在打算著一定不能搭理蘇秀月。

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為她做那些犧牲,卻願意讓陸紹行那小子下雨天送她回去,這些讓他很生氣了。

不行,他一定要有立場,這次,一定要堅持住不搭理她。

可是在聽到她跟劉楚夕說的那些話時,他卻很受用,尤其聽到她說“我的男人”……

這小丫頭,竟然還有這麼霸氣的時候!

周明寬腦袋其實還昏昏沉沉的,但看著蘇秀月那張清秀白嫩的臉,他心裡舒服了很多,一把抓住蘇秀月的手:“你剛剛對劉楚夕說了什麼?”

劉楚夕?蘇秀月自然不想承認自己剛剛那些話,趕緊說:“什麼劉楚夕?你擔心我欺負她啊?哼。”

她低頭去攪拌著杯子裡的水,忽然間來氣了。把水杯再次往桌上一頓:“劉楚夕,怎麼又是劉楚夕?為什麼你生病了她都知道,我卻不知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一進來,還看到她在喂你喝水!周明寬,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啊?”

周明寬自然看得出來她在轉移話題,既然她不承認,那麼他就來幫她記起來好了。

他往枕頭上一靠,似笑非笑:“你說你要一輩子當我的累贅,一輩子粘著我,我是你的男人,彆人一根手指也彆想碰。”

蘇秀月仰頭看看天花板,再起身去洗蘋果,一邊敷衍:“啊,你說什麼?”

周明寬忽然從床上下來,利落地關上門,把她扣在門板上。

蘇秀月手裡還舉著一隻沒洗好的蘋果,紅彤彤的蘋果還滴著水,看上去誘人極了。

他眼中是熱烈的**,鋪天蓋地的愛意,都轟隆隆地朝蘇秀月襲來。

“蘇秀月,自己說過的話,自己要負責,既然決定了讓我做你的男人,就彆再想著跑。我不接受任何理由,無論你去哪裡,我跟定你了。從今往後,我的女人,也不允許彆人碰她一根手指。”

說著,他奪下來她手裡的蘋果,清脆地咬了一口:“嗯,真甜。你吃嗎?”

說著,他把蘋果遞到她唇邊:“你吃嗎?”

蘇秀月一雙杏眼如慌張的小鹿,瞥到他胳膊上的紗布的確又滲出來好多血,這些血仿佛從她心臟裡出來似的讓她又悔又痛。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在乎的太多有什麼用?

她該擁有的,是此時此地這個人。

蘇秀月咽了咽口水,忽然踮起腳親了他一口,忐忑地看他:“我不吃,你想結婚嗎?”

周明寬正準備咬第二口蘋果,聽到這話,仿佛觸電一般,心頭那堵牆轟然倒塌,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這種事情,竟然會是她來開口。

蘇秀月緊張地看著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忽然提到這個話題,剛剛算是自己在向他求婚吧?

但是好像有些倉促?蘇秀月情急之下,奪過他手裡的蘋果,再舉到他麵前:“周明寬,你願意跟我結婚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就給你洗一輩子的蘋果吃!專挑又大又紅又甜的洗給你吃!”

那蘋果當真是甜,是周明寬這輩子吃過最甜的蘋果了,他單手捧著她的臉,在她額上親一口,臉上親一口,唇上再親一口。

“秀月,去幫我喊醫生換藥,傷口好疼。”

一聽到他說疼,蘇秀月立即忘記了所有,趕緊去喊醫生,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明寬的傷口,之前好幾次她要陪著他去醫院都被他拒絕了,還說傷口差不多好了。

可是在看到他胳膊上猙獰的還未長好的傷口時,她的心還是狠狠地疼了一把。

他就是帶著這樣的傷口,每天單手騎著自行車去找她,等她的,帶著她跑前跑後去救秀琴。

蘇秀月真想罵自己一頓,為什麼沒有親自看看他的傷口呢?

等醫生給他換好和促進傷口生長的藥膏,蘇秀月還是心情沉重,等病房裡隻剩他們兩人,她忍不住握著他的一隻手,輕輕趴在他腿上,眼淚掉了下來。

“對不起。”

周明寬反握住她的手:“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彆哭,你一哭我比你還難受。”

蘇秀月趕緊抬起頭擦掉眼淚:“好,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