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夏太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但轉而立即在蘇秀月麵前擺出笑臉:“我們這種人家,能一起走到中年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我身體不好,也不能為我愛人做些什麼。蘇小姐,您看我的病?”

蘇秀月想起來剛剛夏太太發病的時候夏明的舉動,他在不停地搖晃他媽,假如自己的媽媽真的得了哮喘,難道做兒子的會連不能搖晃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而剛剛夏明也在場,他很清楚夏太太邀請自己給她看病。

蘇秀月抱歉地笑了笑:“夏太太,很不好意思,既然您先生給您都請過了全國有名的專家醫治過了,那說明您的病情他們都有了定數,我對這方麵了解得不深,隻怕無能為力。”

夏太太失落地看看她,確認蘇秀月無法幫自己,這才歎口氣,氣息虛弱:“也是,是我妄想了,嗬嗬。蘇小姐,今天麻煩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蘇秀月沒有拒絕,告訴了她自己店裡的地址,司機把車停到小鳳仙的門口,夏太太從車窗裡往外看了看,眼神茫然。

送了蘇秀月,她一路發呆,剛回到家就看到丈夫和兒子坐在客廳裡。

夏國金正在抽煙,見妻子張秋回來了,立即跟夏明遞了個眼神,把煙掐滅,關切地問:“怎麼樣?還好嗎?我聽兒子說你在常家發病了。”

見丈夫一臉關懷,夏太太張秋把包遞過去,疲憊地笑了笑:“沒多大事,被一個姑娘救了。”

夏國金一臉鄭重:“那姑娘呢?她是不是懂醫術?要不要讓她給你看看?”

張秋歎口氣:“我問了,她也沒辦法,不過也是,你幫我請的專家都治不好,難道還指望她?”

夏國金趕緊安慰她:“彆想太多了,這也不是絕症,隻要好好養著就行,咱家也不是吃不起藥,你放心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張秋腦海裡一直在回想蘇秀月問自己的話,她問自己跟丈夫關係如何,張秋抬眼看看夏國金,蒼白一笑:“我先回房休息了。”

張秋連著失眠了好幾天,越來越虛弱,夏國金確認蘇秀月沒有給張秋治病,於是又找來專家給張秋看了看,加了藥,張秋好幾次昏過去,醒來的時候心慌到不行。

不對,假如蘇秀月真的沒有辦法給自己治病,那麼她為什麼會上自己的車?

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久,張秋去了常家,找到了常太太。

她要求常太太錢芬陪自己一起去一趟蘇秀月的店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產品。

也就幾天沒見,張秋到蘇秀月店裡的時候,常英也在,她瞧見張秋簡直是有些吃驚。

“張阿姨,您怎麼……”

怎麼一下子老了好多?

張秋笑了笑,她雖然一直病著,但因為不差錢,保養得也很不錯。

“我聽你媽說,你開的店不錯,就過來看看。”

她環視一圈恰好蘇秀月從裡間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似乎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蘇秀月給張秋以及錢芬倒了水,搬了椅子讓她們坐下,把店裡的菜單拿來給她們看。

“張阿姨,錢阿姨,您們看看想體驗哪些項目?我親自給你們做。”

錢芬對自己女兒跟人合作開的這家店其實興趣不大,店麵不大,設施也一般,她日常做保養都是有專門的人給她從上海北京買了保養品的,因此沒打算做什麼項目,喝了口茶說:“你張阿姨最近幾天失眠得厲害你給她做做就好了,我就不用了。”

常英在旁邊笑:“媽,您可彆後悔!”

錢芬輕笑一聲,毫不在意:“那有什麼可後悔的?”

蘇秀月幫張秋扶到軟塌上,拉上小簾子,點了一支熏香蠟燭,清淡的香味彌漫開來,張秋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

她選擇的是頭部護理以及頸椎護理,蘇秀月坐下來,手指沾上了些精油,給張秋輕輕地按摩。

漸漸的,張秋覺得身體舒暢了些,呼吸也輕鬆了許多,她幾乎都要睡著了。

蘇秀月卻輕聲喊了她:“張阿姨,您吃了專家開的藥,是什麼感受?”

張秋心中悵然:“我這條命的確沒丟,但我的人生早就毀了。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什麼意思呢?”

蘇秀月溫柔地在她的風池穴處按摩,聲音很低:“可是人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張秋很淺地笑了:“所以,我來找你了。”

做完頭部按摩,張秋睡著了,讓她睡了大約一個小時,錢芬才把她喊了起來一起回去,常英好奇地問蘇秀月:“你知道張阿姨到底是什麼病嗎?”

蘇秀月看看外頭疾馳而去的車子,若有所思:“也許是心病?”

常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在店裡晃悠一會就回了自己公司,而蘇秀月一下午則是都在想張秋的事情。

今天她算是答應了幫張秋治病,雖然是以這種很隱秘的方式,但張秋背後的那些人手段如此彎彎繞繞,隻怕終究是會發現她們的秘密。

到時候也許她會給自己惹禍。

蘇秀月知道,自己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也許不該這樣冒險,更何況張秋跟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那天從常家回來,蘇秀月打聽過夏家的這位太太張秋,她發現張秋雖然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富貴人家太太,但私下卻做了不少好事,捐了好幾所小學。

這樣的人不該被人迫害而不自知,她當時就下了決定,假如張秋來找自己,她就一定要救張秋。

忙了一下午,再去上了一節課,蘇秀月回到店裡,讓店員準備下班,她獨自在店裡收拾東西。

門口的風鈴響了起來,蘇秀月先是聞到了一陣燒餅的味道,接著回頭就瞧見周明寬進來了,他手裡拿著個紙袋子,裡頭裝著熱騰騰的香蔥燒餅。

“趁熱吃。”他遞給蘇秀月。

大半天鬱悶的心情立即得到了緩解,蘇秀月接過來燒餅立即咬了一口,熱騰騰的酥餅,咬一口都掉渣,香味兒頓時讓人振奮起來,她吃得認真,沒察覺到周明寬輕輕地往她脖頸上戴了什麼東西。

蘇秀月伸手去抓:“你乾嘛?”

周明寬已經鬆了手,她低頭一看,脖子上赫然已經掛上了一串項鏈,很細的銀項鏈,上頭掛著個小小的玉壺,看上去很是精致。

這幾天周明寬已經開始上班了,他在省城的審計局工作,自然也是傅司令的安排,本身周明寬是要自己去找工作的,哪裡知道傅司令一個電話打下來,審計局的人直接來找了周明寬,說是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

周明寬征求蘇秀月的意見,蘇秀月自然都支持。

“秀月,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送你什麼,但總是想不到,今天出去辦事路過百貨大樓,看到了這條項鏈就想著買給你。”

蘇秀月吃得滿嘴渣,趕緊拿手帕擦了一下:“我更喜歡燒餅!以後不許亂買東西了!”

其實她是心疼周明寬的錢,賺錢不容易,而這項鏈肯定不便宜。

周明寬眼神裡帶些失落:“你不喜歡是嗎?”

前幾天常英過生日,她特意去參加常英的生日宴會,回來的時候忘記把常英的項鏈還回去了,在家裡小心翼翼地把項鏈拿下來放回盒子裡,第二天才還給常英的。

這一切周明寬都看在眼裡,那項鏈漂亮極了,是一條鉑金項鏈,墜著一塊鑲了小鑽石的天鵝,戴在蘇秀月細白的脖子上特彆好看。

可惜那是彆人的東西,蘇秀月隻是借來戴戴,戴完又要立即還回去,周明寬看得心裡難受了好幾天。

他家世不行,打拚這麼多年,也攢不到什麼錢,頂多是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蘇秀月跟著她也隻能過著很普通的生活,是他對不起蘇秀月。

但隻要他能做到的,他還是會儘力去做。

蘇秀月哼了一聲,把燒餅塞到他手裡:“幫我拿著啊。”

她飛快地去洗了洗手,還打了肥皂,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隻小小的玉壺。

一片冰心在玉壺,這項鏈她很喜歡。

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周明寬就幫她拿著燒餅靠在旁邊的櫃台上含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