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景仁宮內,戈柔已經醒過來了,太醫過來診脈,徹底無恙,康熙也過來瞧了一次,見他好了,關懷了幾句,便離開了。
這個時候佟皇貴妃和戈柔都在等,等康熙對德妃的處罰。
從小胤禛的記憶裡,戈柔知道康熙對兒子還是十分不錯的,對後宮倒是並不是特彆用心。
後世都說康熙好色,可康熙也隻是好色,並無特彆偏寵,德妃位分升的快,康熙憐惜她慈母心腸,再者就是她能生罷了,更多是體質的緣故。
當然了,也有一些彆的原因,比如提拔包衣的地位,康熙需要一個平衡,德妃能生且知情識趣,康熙對她也就不吝嗇。
如今德妃慈母心腸濾鏡破碎,康熙待德妃可就沒了往常那般和善了。
後宮包衣嬪妃他能提一個,也能提第二個。
沒過兩天,康熙便去了永和宮,德妃剛喪子,一身月牙白的旗裝,頭戴一月牙白的珠花簪,手上還戴了兩個白玉鐲子,臉上白淨,看起來不施粉黛,很是柔弱惹人憐愛,也甚是符合後宮女子失了孩子的麵容。
若是從前,康熙少不得要憐惜一二,但是想到德妃對胤禛說的那些話,他便再也生不生憐惜之心來。
隻覺得她那頭上的珠花瞧著都甚是礙眼。
“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康熙淡淡道。
德妃似是察覺到康熙語氣不對勁,起身後便候在一旁,猶如一株水仙花一般,不至惹人煩,卻也有存在感。
往日康熙就喜歡她這份知情識趣的勁,今個兒卻怎麼瞧著都覺得有些不對味。
康熙道:“朕聽聞這這幾日你身子不爽利?”
德妃這才緩緩道,神情悲切:“胤祚沒了,臣妾這心宛如刀割一般,食不下咽,身子便有些乏力。”
“胤祚有你這樣的額娘也是他的福氣,胤禛前些日子病了,你可去看望了?”
康熙自然知道德妃沒去看望胤禛。
德妃聞言一愣,心下一驚,隨即道:“胤禛病了!?臣妾倒是不知,都是臣妾的過錯,竟然沒人跟臣妾說此事,臣妾已經失了一個孩子,胤禛可還好?”
德妃說著便戚戚然哭起來了,這模樣,著實不像會把胤禛罵到夢魘不醒的人,康熙突然看不懂德妃了,心思深沉至此,康熙對她漸漸就沒了耐心。
“胤禛已經好了,皇貴妃把他照顧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聽聞康熙提起皇貴妃,德妃眼裡閃過一絲嫉恨和不悅來,不過也就一閃而過,若是從前,康熙約摸不會注意,可今日他卻看的仔細,便入了心。
“皇貴妃姐姐待胤禛當真是極好的,胤禛有姐姐養著,臣妾感激不儘。”
“你確實該感激。”
康熙這句話一出,德妃察覺不妙,可又不知為何不妙,心中正忐忑時,康熙便又道:“胤祚去了,你這個做額娘的就多為他抄經祈福,路上走的安生些。”
康熙說罷便離開了。
事實上康熙都想直接把德妃的封號給褫奪了,可想著胤祚剛去世,又想著德妃到底生了幾個孩子,決定再等等。
康熙離開後,德妃那張臉便拉下去了:“嬤嬤,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嬤嬤也不敢說話,什麼意思?
禁足抄經,能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後宮爭鬥出來的,德妃很快就“振作”起來了,養在身邊的兒子沒了,原本想趁此機會博得康熙幾分憐惜,再要一個兒子,如今看來倒是有人算計她。
“嬤嬤,準備筆墨紙硯。”既然康熙讓她抄經,那她便聽話就是。
“是,娘娘。”
“還有,去查查皇上為何會遷怒於本宮。”
是的,德妃能感受到康熙這是在遷怒,說到底她還是有幾分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