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是,蕭易熾公子,事情其實這樣的……”錢家人心中狂喜,連忙把錢家目前遇到的難處說給蕭易熾聽,語氣十分氣憤。

蕭易熾靜靜的聽著。

錢家目前錢財的主要來源是通過販鹽,縱使鹽價現在不高,身為鹽商的他們也很有的賺。

更不用說錢家巴上大皇子這個巨大靠山後,更是順風順水。

誰知就在前段時間他們突然踢到了鐵板,有人在他們鹽鋪附近故意開了新的雪鹽鹽鋪,直把他們的生意擠兌的不行,再難掙到錢。

“當然我們錢家剛開始也沒怕,就派人過去處理,誰承想居然會在那裡遇到三皇子……”錢家人麵色有些難看道。

蕭易熾微訝,“這件事三皇子也有份?”

“是,三皇子說了,我們去找一次麻煩,他就能再得一間鹽鋪,所以大皇子讓我們彆出手了。”錢家人有些憋屈道。

蕭易熾卻很理解,對於錢家人而言,不讓他們找麻煩無疑很憋屈,可是大皇子更不想雪鹽鹽鋪的主人把鹽鋪都送給三皇子,去助長三皇子的勢力。

縱使三皇子現在還沒長大成親,也到該防範的時候了。

“你們怎麼肯定三皇子不是雪鹽鹽鋪真正的主人?”蕭易熾又問。

“這事我們去府衙查過,對方的確是第四天才跟三皇子的人過的戶。”錢家人道。

如果雪鹽鹽鋪背後的主人真是三皇子蕭宏青,對方完全沒必要把自己擺到明麵上。

而他們錢家頂多隻是一個商戶,哪裡值得三皇子紆尊降貴的對付他們。

“我們猜測雪鹽鹽鋪的主人身份並不是很高,要不然怎麼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錢家人道。

對於他們來說,敵人的身份才是最棘手的,一旦知道幕後之人的身份,就好辦許多。

蕭易熾聽的漫不經心,對於錢家糟心一事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察覺到蕭易熾的態度,錢三心裡微不可見的一沉,近前道:“大人,小的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小的懷疑這件事可能和大公主的駙馬有關係。”錢三不太確定道。

“大公主的駙馬?”蕭易熾腦中一時沒轉過彎來,大公主的駙馬,不就是莫尋舟嗎。

“這關莫尋舟什麼事?”蕭易熾迷惑道。

錢三就把自己上門想納莫尋舟妹妹為妾的事跟蕭易熾一說,瞬間蕭易熾看著錢三神色變得敬佩起來,“你說的沒錯,莫尋舟的確值得懷疑,要是換做是我,你第二天可能就橫死街頭了。”

還想納彆人妹妹為妾,莫尋舟怎麼沒把錢三當場打死?

聞言錢三很是尷尬,訕道:“其實我對他妹妹見都沒見過,誰知道人長得是醜是美,這不是大皇子吩咐……”

“這關大皇子什麼事?”蕭易熾眼眸咻的一眯道。

錢三心頭猛地一驚,回過神來,連忙笑著抽自己的胖臉,道:“這件事和大皇子沒關係,是我自己鬼迷心竅,色.欲熏心!”

“你知道就好。”蕭易熾輕嗤道。

縱使這件事是大皇子吩咐的,錢家也不能把大皇子牽扯進去。

“行了,莫尋舟那裡我會調查,至於你們錢家,暫時彆輕舉妄動,省的多做多錯。”蕭易熾對錢家人道。

“是,那這件事就拜托蕭公子了。”錢家人道。

錢家是大皇子的錢袋子,儘管大皇子不止錢家一個錢袋子,可是終究還有大皇子寵妃的麵子,蕭易熾心裡一歎,出了錢家就直接去拜訪莫尋舟。

聽到是蕭易熾,莫尋舟倒是沒把人拒之門外。

“莫尋舟,許久未見,周身風采更盛啊。”看到莫尋舟,蕭易熾驚訝的脫口而出道。

其實距離他們離開京郊彆苑過去的時間並不長,可是莫尋舟周身的氣度卻直讓人耳目一新。

如果說莫尋舟以前因為落落大方坦然的姿態麵對他們不落下風,那麼現在的莫尋舟就如世家佳公子一樣,坐立行走皆有章法,說一句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如果說以前的莫尋舟是一塊璞玉,那麼現在的莫尋舟就是一枚被精心雕琢,變得光彩奪目的美玉。

對比起之前的莫尋舟,頗有一番脫胎換骨之象。

畢竟宮廷禮儀不是白學的,在劉文升的教導下,莫尋舟也很用心,想儘快成為各方麵都和蕭鳳眠般配的存在。

就連負責教導莫尋舟禮儀的劉文升也驚訝莫尋舟提升之快,畢竟氣質這種東西是需要內在來填充的,內在空空的人是沒資格談氣質的。

莫尋舟的以前劉文升也稍微有過了解,雖是勳貴之後,可是家世已經沒落,莫尋舟本人也不喜歡讀書和習武,並不出彩,所以當初莫尋舟從彆苑脫穎而出成為駙馬,他家裡人也都不敢置信。

就連每天教導莫尋舟的劉文升都這樣,可見莫尋舟變化之大,一段時間沒見的蕭易熾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不是蕭易熾知道莫尋舟的底細,可能會誤認為莫尋舟是哪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

“蕭公子登門,還真是蓬蓽生輝啊。”莫尋舟客套的請蕭易熾進屋道。

待落座奉茶,蕭易熾看著莫尋舟,也不廢話,直接問莫尋舟道:“雪鹽鹽鋪的生意是不是和你有關?”

聞言莫尋舟定定的看著蕭易熾,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直讓蕭易熾有些琢磨不透。

“本來我是不覺得你有這麼大本事的,可是再見你之後我就不這麼想了,畢竟複合弓和反曲弓也是出自你手,你說,要是大皇子知道是你幫大公主提升的實力,他會怎麼對待你這個準妹夫呢?”蕭易熾看著莫尋舟突然笑道。

莫尋舟卻沒有被蕭易熾嚇住,“你在威脅我?我本來就是準駙馬,難道我不幫自己未來的妻子,還能去幫彆人。”

“好吧,既然你對這個不感興趣,那我就用另一個條件跟你換,是關於大公主的。”

“你要是同意,你我二人就交換情報。”蕭易熾看著莫尋舟道。

莫尋舟微不可見的皺眉,道:“我怎麼知道你的情報對我有沒有用?”

要是蕭易熾告知的是他已知的信息呢?

不過事關蕭鳳眠,莫尋舟拒絕的心並沒有非常堅定。

看出他這一點,蕭易熾唇角微勾道:“為表誠意,我問你,你可知道大公主此次離京的目的?”

“去為女帝陛下傳達旨意,怎麼,難道大公主此行有什麼問題?”莫尋舟皺眉,有些為蕭鳳眠擔憂道。

“看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在京城以外,什麼勢力最大?”蕭易熾問莫尋舟道。

莫尋舟腦海中快速閃過什麼,有些心急道:“你彆賣關子了,快說!”

“距離京城越遠的地方,地方豪強和宗族的勢力就越大。”

“要是普通百姓也就算了,那些豪強和宗族很多都不會理會來自京城的聖旨,他們在地方的勢力可謂根深蒂固,內部很多都自成法度,這次不出意外,大公主前去宣旨,將對地方豪強和宗族們是一個極大的挑釁。”

莫尋舟聞言瞳孔驟縮,“可是聖旨內容對他們也同樣有利不是嗎?”

“是對他們有利沒錯,可那些人一旦遵守,他們在當地的威信將會下降,所以為了維持他們的地位,有些東西就算明知道是錯的,他們也會一錯再錯。

所以大公主此去,非但無法達到傳達聖意的目的,反而會激怒那些人……不過我想這些大公主應該早有準備才對,畢竟她離京之際可是帶走了自己的部下。”

莫尋舟想起跟蕭鳳眠一起離京的女騎兵們,她們不管是來還是走的時候,莫尋舟心裡都隻有震撼,卻很少去思索她們背後的含義。

“大公主走時帶了很多複合弓,戰力應該沒問題……”莫尋舟抿唇道。

“彆忘了,地方可是豪強和宗族的大本營,哪怕是過江龍,也難壓地頭蛇的那種。

大公主稍微分心,說不定會留在那裡……”蕭易熾道。

莫尋舟瞳孔地震,一瞬間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股可怖的恐懼感,“他們真的敢那麼做?”

“他們隻會比你想象中的更敢,還不是無知者無畏的那種,而是有勇有謀,要不然這次也用不著大公主離京辦差,大公主是陛下子女裡唯一上過戰場,個人實力最強的子嗣。”蕭易熾道。

這是最根本的利益,不是哪方退讓就能避免的。

說著蕭易熾看著莫尋舟有些同情,“那個,說句不好聽的,這次大公主要是回不來,你下半輩子隻怕要成望門男寡……”

畢竟是皇家駙馬,彆的帝王不一定會讓女婿幫自己女兒守,女帝陛下卻是非常有可能的。

莫尋舟卻沒聽蕭易熾的晦氣之言,隻手猛地握拳,指甲陷進手心,眸中一片晦澀,道:“大公主最好沒事,萬一公主有個閃失,我要讓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說著莫尋舟心裡一片焦急,再次意識到自己所處時空和前世的不同,前世他的國家也守邊關,可是內裡大部分都是平靜的,可是這裡不同,哪怕身處內地,蕭鳳眠堂堂公主的安危也沒辦法保證。

這讓莫尋舟咬唇,心裡憤怒焦躁的恨不得馬上趕到蕭鳳眠的身邊,對於那些敢對蕭鳳眠出手的家夥,莫尋舟恨不得直接把他們轟平。

複合弓的力量還是太弱了,他要是給蕭鳳眠配上炮.彈,現在哪還用擔憂蕭鳳眠的安危。

蕭易熾並不知道莫尋舟心裡在想十分危險的事情,隻覺得莫尋舟身上氣息好像變得危險起來,居然讓他有些悚然。

“咳,那什麼你也不用太過擔憂,畢竟大公主連更危險的戰場都回來了,沒道理會倒在這道小坎上,所以你是不是能跟我說說,你和雪鹽有沒有關係?”蕭易熾有些坐立難安道,想問完趕緊離開。

聞言莫尋舟眸光微涼的看向蕭易熾:“是大皇子吩咐你去幫錢家的吧,看來錢家對大皇子來說比想象中的更重要。”

“……不,主要是有大皇子寵妾的臉,所以錢家才有些特殊。”蕭易熾聞言有些尷尬道。

他被大皇子派去解決錢家的事,不是因為錢家有多重要,而是錢家在大皇子身邊有人。

“大皇子寵妾滅妻?”莫尋舟眉梢一挑道。

“倒也沒到那種程度……”蕭易熾歎道。

沒到那種程度,說明在正妻和寵妾之間,大皇子明顯是偏寵寵妾的,隻是還沒有很過分。

對於大皇子莫尋舟並不了解,但此時光聽外人說的莫尋舟就很看不上,尤其是錢家越來越囂張,背後說沒大皇子的縱容,誰信。

“雪鹽的主人另有其人,我奉勸你彆去招惹。”莫尋舟對蕭易熾道。

要是蕭易熾再來早一點,雪鹽的權限自然還在他和羽公主的手中,可是現在,雪鹽的主人已經換人了。

“難道真是其他兩位皇子?”蕭易熾不禁皺眉道。

憑借大皇子的身份,不能招惹的人寥寥無幾,蕭易熾儘可能的猜測著。

“這就恕我不能說了。”莫尋舟道。

蕭易熾心裡有氣,“我剛才跟你說了那麼多,你跟多說一兩句能怎麼?”

“你說的都是彆人的情報,並沒有事關己身,自然輕易。”莫尋舟道。

蕭易熾眉心不由猛地一跳,“我倒是敢說關於我的情報,你難道願意聽?”

“我洗耳恭聽。”莫尋舟看著蕭易熾道,蕭易熾已經投靠大皇子,他的情報自然重要。

“你這家夥,我今天就先告辭了。”蕭易熾連忙起身道,不願意再跟莫尋舟說話。

莫尋舟居然真敢聽,可惜他不敢說,莫尋舟是大公主的駙馬,而他則是大皇子的人,雙方實在不宜走的太近。

“蕭易熾走了?”劉文升道。

莫尋舟臉色有些不好的點了點頭,然後跟教導自己禮儀的劉文升請了半天假,他要好好調整一下心情。

聽到蕭易熾說的話,莫尋舟根本就沒辦法靜下心來,總是想著蕭鳳眠現在在乾什麼,有沒有遇到危險。

“來福,來喜,你們兩個的情報都是怎麼打探出來的?”看到來福和來喜,莫尋舟突然問道。

“回少爺,我們的情報都是花錢打探出來的,來源一般都是府邸的下人們。”來喜和來福道。

“下人們?他們不為主家保守秘密嗎?”莫尋舟疑惑道。

“按理來說是要保守秘密的,可是保守秘密沒有錢拿啊。”

“再說情報費一般沒有過多牽扯,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主家的事泄露出去了。”

“就近的消息可以這樣打聽,那要是想知道很遠的消息呢?”莫尋舟抿唇道。

“如果是很遠的消息,就得拜托專門做這行的人了,不過要請動他們,花費一般不少,少爺是想知道大公主的消息嗎?可是大公主會寫信回來啊。”來喜道。

莫尋舟垂眸,“大公主的信不全麵。”

而且一般來說,對親近的人向來報喜不報憂,莫尋舟想知道蕭鳳眠更多的事情,想知道蕭鳳眠有沒有受傷,或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要不然他會一直胡思亂想和擔憂。

錢對莫尋舟來說已經不是問題,縱使雪鹽大部分市場都給了出去,可就京城這塊區域,也足夠莫尋舟腰包鼓起。

要不是和錢家打擂的關係,莫尋舟能賺更多。

“你們去幫我找專業的人來,等等,算了,幫我去給羽公主下一份拜貼。”原本莫尋舟是想把情報一事拜托給彆人,可是想到已經大大縮水的雪鹽生意,是時候開辟出新的產業了。

而且就京城下人們沒節操的性子,情報生意的市場明顯不容小覷啊。

錢家不知道莫尋舟已經有轉行的打算,此時還對雪鹽背後的主人氣的牙癢癢。

見到蕭易熾回來,他們連忙迎上去,蕭易熾道:“我已經知道雪鹽生意的主人是誰了。”

他並沒有被莫尋舟蒙蔽住,蕭易熾不知道莫尋舟是不是雪鹽生意真正的主人,可是對付錢家,應該是莫尋舟的手筆。

畢竟無論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他們出手對付錢家說不過去,也隻有錢家最近得罪過的莫尋平。

“那蕭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去給對方賠禮道歉,還是跟對方硬剛到底?”錢家人找蕭易熾拿主意道。

蕭易熾沉思片刻,道:“你們惹出來的事已經不是賠禮道歉能解決的……”

錢家人不由鬆了口氣,正好,他們也不想跟對方賠禮道歉,除非那是一位他們錢家真的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蕭易熾隻看錢家人的姿態就知道真讓錢家人去賠禮道歉,錢家人也不會真心實意,所以從一開始擺在錢家人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和對方硬剛到底。

做生意錢家人是專業的,他們賣了不知多少年的鹽,總不至於比不過莫尋舟吧。

這樣想著,在蕭易熾的旁觀下,錢家人的生意和莫尋舟的雪鹽生意越發白熱化。

“我們也降價,等把對方趕走了再漲價不遲。”錢家人分外心痛的做下決定道。

現在這情況,他們鹽價要是不降,根本競爭不過對方。

“普通的鹽降價,根本就不是雪鹽的對手,可要是雪鹽降價,我們得虧本多少?”錢家人皺眉道。

普通的鹽競爭不過雪鹽,可要是把雪鹽降價,他們手中的雪鹽也不是白得來的,把雪鹽降價,光是想想就讓他們肉痛不已。

不過再肉痛也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