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2 / 2)

要知道臟病可是會傳染的,萬一她們夫君也染上臟病傳染給她們怎麼辦?

沒有人不惜命,知道真.相的女人們直對自己的夫君避如蛇蠍。

而這個消息對那些剛嫖完的男人又何嘗不是晴天霹靂,他們得了臟病?怎麼可能!

剛在心裡肯定完,心就如鼓錘一般不得安寧,他們不敢再懷有僥幸,連忙沐浴和請醫師。

醫師們道:“這種病剛開始是檢查不出來的,得等兩三天才能看出來。”

要是染上,兩三天就會出現症狀。

那些官員頭皮發麻,道:“先彆管那麼多了,趕快給本官拿藥治病!”

沒病就算了,要是真的染病,他們就完了。

官員們心裡惶惶不安,根本沒空去關心定王的情況。

直到他們在家裡惶恐等待著命運的降臨,外界已經把他們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聽說定王和大臣們一起上青.樓,卻不小心集體染上臟病,這口瓜直讓京城百姓猝不及防,然後就是大呼過癮。

“沒想到達官顯貴也會得那種臟病啊?他們有錢,肯定能治好吧。”有人覺得情況沒那麼嚴重道。

“怎麼就這麼倒黴,那麼多人的大好前途,怎麼就因為那些低賤的青.樓女子而前途儘毀呢?”也有人為那些官員可惜道。

隻是不等這種聲音成為主流,就被旁人噴的狗血淋頭,“難道是那些青.樓女子把定王和那些官員綁到青.樓去的?是他們自己不潔身自好,遇到這種事不是早晚的嗎。”

“就是,怎麼就沒見那些沒上青.樓的男人也得那種臟病,偏偏都是那種尋花問柳的男人得的?”

“還有那些愛去青.樓的男人家裡婆娘真是倒了天大的黴,要知道那些臟病可是會傳染的,明明家中妻妾潔身自好,卻因為男人的不自愛一生也跟著毀了!”有人大聲道。

“對,那些嫖.客有什麼好可惜的,真正倒黴的是他們家裡的婆娘啊!”

人群裡,一個女子剛聽這些話,原本還不以為意,直到這些聲音越來越多,女人心不由越提越緊。

她家男人說實話,雖然她沒有抓到過切實的證據,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夫君很有可能去過青.樓。

以前男人公糧交夠,她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計較那麼多,可是現在這事已經可能危及到她的命,她沒辦法再做到無動於衷。

不約而同,京城的婦人們下意識避開自家夫君,尤其是那些花名在外的男人們,出去後會被認識的人指指點點,家裡的妻妾也對他們充滿警惕,一時隻覺得天下之大,居然沒了他們的容身之處。

如果說旁人的目光隻是讓他們心裡很不適,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噩耗降臨:他們真的染病了。

剛開始還有人不以為意,隻以為自己可能是生病了,直到請來醫師確診出花柳病,不少男人都當場暈厥。

小門小戶出了這事後,不到半天就傳遍方圓半裡,有些家底的人家有圍牆擋著,縱使下了封口令,依舊阻攔不住沸騰八卦的人心。

“混賬,你個王八蛋,你居然真的去過青.樓,還染上這種臟病回來,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孩子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啊!”隨著花柳病的確診,不少家庭矛盾直接爆發,女人看到低頭畏縮好似羞愧的夫君,眼前猛的一黑,隻覺得以後再也沒臉見人。

“有你這麼一個父親,今後兒子娶不到媳婦,女兒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你這樣對得起我和孩子嗎!”女人對自己夫君歇斯底裡道。

得了花柳病的男人訥訥也說不出一句話,心裡也在後悔,後悔不該點那個讓自己染病的花娘,要是不點那個花娘,他也不會染病。

剛想著,男人就見家裡的母老虎直接抄起棍子朝他劈頭蓋臉的打來。

男人一邊躲一邊試圖反抗道:“你彆太蹬鼻子上臉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還手了,我要讓你也一起染上臟病!”

聽到這話,女人心底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她用棍子和男人拉開距離,朝男人身上狠狠打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破門而入,女人心裡猛的一緊,因為住在這附近的都是夫家的親人,他們也許會幫親不幫理。

男人也是這麼想的,見到有人進來當即一喜,道:“快救救我……”

不等男人說完,身上就挨了不少鋤頭和鐵鍬,那架勢比女人下手重多了。

這陣仗女人都蒙了,她夫家這邊的親戚什麼時候變得通情達理了?

“快,大家快捉住他,小心彆讓他碰到,花柳病會傳染,喝口水都有可能傳染的那種!”跟男人有血緣的親戚們大聲用力嘶吼道,所有動手的人看著男人都是一臉凝重,完全沒覺得自己才是人多勢眾一方。

“不,這是怎麼回事啊?”女人發懵問道。

“定王也確診了花柳病,經過太醫們診斷,花柳病能靠口水來傳染。”動手的人心有餘悸道。

“什麼?口水就能傳染!”女人驚道,手中的棍子突然掉落,她之前和男人拉開距離是怕男人反過來打自己,卻沒想到花柳病居然能通過口水來傳染,不僅是夫妻之間。

這是醫師們醫術最精湛的太醫們診斷出來的,絕對錯不了,要不是有皇室中人也得了花柳病,隻怕他們這些普通人還不知道呢。

女人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慶幸,慶幸那個定王也得了花柳病,要不是有那樣的貴人,他們這些普通人怎麼知道花柳病能通過口水就能傳播。

同時女人也知道了這些夫家親戚為什麼要對自己夫君動手,因為要是花柳病隻禍害她一個人,隻連累她和孩子們,隻怕這些人還有心思對他們母子幾個指指點點哈哈大笑。

現在光是口水就有可能傳染,萬一她家男人往村裡用水的井或著河裡吐口水,那豈不是其他人也會被傳染,所以難怪呢,這是事關到他們自己,這才急了。

“隻對我家男人動手算什麼,村裡去青.樓嫖的男人應該不止我家男人一個吧。”女人忍不住譏諷道。

動手的男人們有的臉色一僵,當即就有人想退,可是不等他們及時離開,就被村裡人攔住。

不多時一群去過青.樓的男人就被整個村子五花大綁住,數量讓女人們為之驚訝和震驚,還有不知情的女人直接崩潰大哭,道:“這是不是搞錯了?我家男人可是出了名的老實啊!”

“搞錯什麼呀,也就隻有你們這些女人認為他老實,他每天做工賺的錢都會留一枚銅板,一個月能去好幾次青.樓呢。”同村的男人們道。

男女之間的情報網很難互通,男人出去嫖.娼這種事自然不會跟家裡的母親、妻子、女兒說,對同為男人的父親、兒子和兄弟們可不會隱瞞,平時沒少炫耀。

“你個老不羞的,你重孫都有了,居然也去青.樓,你怎麼就沒馬上風呢!”一個拄著拐棍,顫巍巍的老太太用手中的拐杖朝被綁起來的一個老頭身上敲去,結果差點把自己腰閃到。

“娘,媳婦,當初是我爹帶我去青.樓的,不是我故意的啊!”其中不乏有父子關係的,兒子向母親和媳婦哭嚎道。

婆媳兩人看著各自的夫君,身心都一臉麻木。

“村裡會怎麼處置他們?”沒去過青.樓的人們道,一想到今後還要和這些家夥一個村子,就忍不住身上起雞皮疙瘩。

村裡一些德高望重,品行過關的老人看著也被綁起來的村長,歎道:“朝廷說了,為了防止咱們這些潔身自好的普通人也被他們傳染,得把他們單獨隔開,至於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命了。”

“真的再沒辦法了嗎?這種病不能治嗎?”有人一時難以放棄親人道。

“有什麼辦法?定王還是女皇陛下的兒子呢,身邊的太醫醫術有多高明,你們見定王被治好了嗎?就是有辦法,你們家裡難道有錢給他們治病?”

他們村裡根本就不富裕,甚至還很貧窮,平時一場小病就是一場災難,更何況是這種貴人都很難治愈的臟病。

現實擺在麵前,那些有心想救自己親人的想想家裡的資產,也隻能無奈放棄。

更多的則是衝那些人吐口水的,“我呸,要死死遠點,彆禍害了我們!”

那些去過青.樓的男人想為自己辯解,卻根本沒人願意聽,他們想說自己沒得臟病,可是這對談病色變的村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

他們的情況被上報官府,官府也不想接手這些讓人棘手的存在,就讓村裡人在村子附近壘上土牆,弄點茅草就把那些人弄進去安置。

有些人想要逃跑,卻被村裡人識破,不由對他們更恨:“你們都得了臟病,離開這裡是想害死我們嗎!”

“不能放他們走,要是不舍得他們死可以給他們送點吃的。”村裡通告道。

那些瓢蟲的親人們無奈,心裡既悲憤又痛心,還怨恨,因為那些去青.樓的男人很多都是已婚的,家裡都是有媳婦和孩子的,就這樣他們都還不老實,讓他們也跟著蒙羞。

“作孽啊!活該啊你們這是!”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太一邊恨罵一邊往土牆裡扔黑麵饅頭道。

可是土牆裡麵的男人們根本顧不得分辨這是誰的親人,饅頭擲過牆後,他們瞬間一哄而上。

待在這裡的男人不是所有親人都會給他們送來食物的,而他們又不想死,為了活下去,就隻能去爭搶彆人的糧食。

外麵負責看守他們的村民看到他們這樣,不由搖頭道:“早知道會有這下場,當初又何必呢。”

歡場裡不乾淨,基本沒男人不知道。

幾乎所有男人都聽說過花柳病,可是卻很少有人放在心上,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不可能那麼倒黴,不可能這麼恰巧遇上。

以前也不是沒男人得過花柳病,知道後卻被他們當成談資大笑特笑,笑過後再感歎那個得了花柳病的倒黴蛋,然後美滋滋的想到自己可沒得病,然後照去青.樓不誤。

現在好了,花柳病大麵積爆發,不管確沒確診,都給關到一塊。

一個男人嘴裡剛咬一口饅頭,眼中淚水就止不住的流下,不等他說些什麼,手中饅頭就被沒有親人送飯的人快速搶走,然後一口塞進嘴裡。

除了爭搶食物,他們也會互相毆打,比如角落裡就有一個中年男人拖著一個精瘦的老頭使勁打踹,一邊打一邊罵:“我讓你當初帶我一起去嫖.娼,現在好了,我得病你終於滿意了吧!”

“還好我沒帶我兒子一起,我可比你有擔當多了。”中年男人慶幸道。

聽到這話,被兒子打罵的老漢不服:“放屁,你那是窮,想自己多去一兩次青.樓,你比老子當年還自私自利呢!”

剛說完老漢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腳,聽到兒子恨道:“我倒寧願你當初自私自利,也省的連累我!”

聞言老漢身體僵住,不再反抗,隻見他身上除了自己兒子打出來的青紫,還有一股刺鼻的異味,以及衣服下麵已經開始潰爛的身體。

“啊——這是什麼東西?”突然有人大聲叫喊道。

眾人下意識看過去,隻見一個男人臉上潰爛,青青紅紅一片,似起膿,又似腐爛,仿佛一團團小疙瘩或者膿包長在臉上,直讓人惡心犯嘔。

不過在場男人卻對這一幕毫不陌生,見狀反而笑道:“還能是什麼?花柳病唄,跟我們的頂多就是長得地方不同。”

除此之外還有顏色和形狀等,都被確診為花柳病。

剛開始他們村還需要請來醫師,等到最後他們自己都有了經驗,對這種東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村裡看守的人臉色凝重道:“果然,花柳病能通過口水傳播,之前那些沒長‘花柳’的人現在也長了。”

“不,我當時可沒得花柳病,這些都是他們傳染給我的!”新得病的男人不甘道,那麼多男人待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接觸,更甚至還有的破罐子破摔,毫不顧忌亂搞的。

可惜村裡有專門的看守,他們根本出不去。

“就算是又怎樣,誰讓你去青.樓的,活該。”看守的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道。

得了花柳病的男人們隻覺得頭腦一懵,思緒時光倒流,仿佛又回到青.樓,他們聽說有男人得了花柳病,嘲諷又得意的模樣,和眼前的看守們完全重合在一起。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當初他們都是嫖.客,可是這些看守他們的人可沒有去過青.樓。

所以,這些人比他們更加的理直氣壯,以及,擁有比他們更好的未來。

底層瓢蟲基本都以村的形勢看管起來,尤其是他們集中後的表現,更讓百姓們堅信花柳病能通過口水傳染,民間對待花柳病一事也不再向以前一樣無所謂,有些男人還想去青.樓,還沒等他們付諸行動,就被周圍發現的人聯手壓製住,徹底斷了對方的念想。

而那些有點錢、權、勢,卻又不是最頂尖的人家,得了花柳病的男人同樣不少,隻是他們不會像村子那裡被集中隔離,有錢的基本都會給得了花柳病的人單獨弄出一個院子,然後再派人伺候他們。

被派去的下人們自然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上這種病。

“聽說隻要小心些,不要被他們的口水沾到就行,畢竟出去亂搞的又不是咱們,咱們可比少爺乾淨多了。”一座院落,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道。

“可是我聽說有得花柳病的人會專門朝人吐口水,拖旁人一塊下水的。”說完小丫鬟對視一眼,眼裡俱是驚恐,因為她們現在正伺候的少爺,平時脾氣就不好,現在得了臟病,情況隻怕更糟。

突然,一道身影從外而來,兩個小丫鬟連忙行禮:“少夫人。”

“少爺怎麼樣了?從今天起就由我來陪少爺,你們都回自己家裡吧。”少夫人道,很快就放兩個小丫鬟歸家,畢竟照顧過她那個得了花柳病的夫君,主家那邊哪還敢讓她們再回去。

“是府裡新派了人嗎?”兩個小丫鬟下意識道。

“這個就不是你們該管的了。”少夫人道。

兩個小丫鬟不敢再多問,連東西都沒收拾就趕緊離開,外麵還站著一個嬤嬤,卻沒有跟著自己主人少夫人一起進去。

等兩個小丫鬟回頭,就看到大門合攏,進去的隻有少夫人,她們頓時大驚,“夫人怎麼一個人進去了?萬一被少爺傳染了怎麼辦?”

“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少夫人已經被少爺傳染上花柳病了。”嬤嬤道,她的聲音還算平靜,眼中的淚水卻無聲的流下來。

她的小姐啊,明明那麼清白,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而這些少夫人聽不到,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