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皇貴妃心中一痛,趕緊把胤禛摟入懷裡:“胤禛?這是怎麼了?是誰敢欺負我們胤禛?說出來,額娘為你做主!”
胤禛抽泣一聲。
緊接著他抬手指向身後那人:“就是她!”
所有人的視線刷的挪了過去。
被所有人目光聚焦的宮女竹茹怔愣一瞬,隨即臉色煞白。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聲道:“奴婢冤枉!奴婢素來忠心耿耿,怎麼會欺負小主子?更何況奴婢是在貴主子跟前行走的,並沒有伺候小主啊!貴主子,奴婢冤枉啊!”
聽起來的確有道理。
但有用嗎?佟皇貴妃深深看了竹茹一眼,淡淡道:“來人,將她遣送回內務府……”
光送回內務府?當然不夠!
沒等佟皇貴妃說完,胤禛又拽了拽她的袍角哽咽道:“兒臣說的不是自己而是額娘,竹茹一直在欺負額娘!”
這話石破天驚卻更人困惑不已。
竹茹的心跳猛地停滯一瞬,又強笑著:“小主子,這都是無稽之談。奴婢是什麼人?又怎麼能欺負得了貴主子?”
“我親眼看到的。”
“……”竹茹瞳孔微微一縮,呐呐著:“這怎麼會……奴婢,奴婢怎麼不知道……?”
胤禛雙手摟著佟皇貴妃。
他的一雙眼睛紅通通,直直看著竹茹:“你不知道?”
竹茹的心緊緊揪成一團。
隻要那東西不被發現就好……她心裡思緒還沒落下,耳邊便響起四阿哥的聲音:“熏香爐是你負責的吧?”
竹茹腦子裡嗡的一聲。
她麵上血色儘褪,強忍著惶恐低聲回答:“的確是奴婢,可是裡麵的熏香是木槿所負責……並非奴婢所為。“
宮女木槿有些緊張。
她從隊伍裡走出,跪倒在地重重磕頭:“回稟貴主子,回稟四阿哥,熏香乃是從庫房裡取出,取出時足有三人在場,奴婢絕無更替的可能!”
“你起來吧。”
胤禛將木槿叫起:“有問題的隻有熏香爐。”
竹茹的呼吸瞬間停滯。
她大驚失色:“這,這,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呢?
周嬤嬤氣勢洶洶的將熏香爐從室內取出,奇怪的是拆開以後裡麵並看不到四阿哥所說的藍色東西,竹茹眼底閃過一絲慶幸和興奮,捂住臉龐痛哭流淚:“貴主子,貴主子,奴婢冤枉啊!”
佟皇貴妃眼眸冷意一閃而過。
她自然不會相信竹茹的無辜,隻是無證據的情況下……要不索性將她送去慎刑司處置?
胤禛的臉色發黑。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熏香爐,無論是外麵還是裡麵,拆開或者合攏,剛才的藍色光點仿佛是自己的夢境,竟是再也看不到了。
胤祐湊了過來。
就在此刻天際一聲雷鳴,剛剛還萬裡無雲的天空中滾來一片烏雲,雨滴劈裡啪啦的落下,其中一滴恰好落在胤祐和胤禛之間。
吧嗒落在熏香爐上。
胤祐大聲喊著:“藍色!四哥,變成藍色的了!”
胤禛猛地低頭。
之間灰白色的石紋,在落水的瞬間閃過一絲幽藍色,奇異的讓人汗毛倒豎。
周嬤嬤猛地奪過熏香爐丟在遠處。
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逐漸擴大的藍色水漬,這一場雨似乎就為了讓人看到這些,沒片刻功夫又驟然散去,隻留下那一汪藍色。
佟皇貴妃的熏香爐是難得的珍品,水霧層疊又回落滲入夾層,又通過灰白色的奇怪物質化作幽藍色的液體,然後再次化作霧氣繚繞在整個宮室之中。
光是想想所有人都是一陣膽寒。
竹茹已是驚慌失措,她任然試圖掙紮:“奴婢不知道啊!這東西本就是這樣的!奴婢冤枉!”
胤禛死死的盯著竹茹,他大聲說道:“還想狡辯!?本阿哥親眼看見你晚上不睡覺在那邊賊眉鼠眼!胤祐!“
“來了來了。”胤祐小跑到樹邊。他指著小狗有福說過的地方大聲道:“周嬤嬤,就是這裡。”
周嬤嬤半蹲著身體細細看去。
突如其來的雷陣雨肆孽之後,上麵一層浮土被吹刮掉少許,一個與泥土略有色差的東西在其中若隱若現。甚至不用挖,周嬤嬤翻了兩三下就取出一個陶土罐子,而裡麵赫然塞著十餘張金葉子!
這可是證據確鑿!
竹茹想不通自己的動作怎麼會被四阿哥發現——當然她更不會知道發現她動作的不是四阿哥,也不是其餘宮女太監,而是一隻小小的奶狗罷了。
送去慎刑司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竹茹眼底閃過一絲決然,一頭撞向廊柱,偏偏她腳下一滑,恰好踩到雷陣雨所留下的積水,竟是重重在台階上摔了一跤直接把門牙都給磕掉了!
院子裡一片嘩然。
佟皇貴妃鳳目裡殺氣四溢:“快,快!快抓住她!將這背主的奴才送到慎刑司去!”
幾名膀大腰圓的老嬤嬤惡狠狠的衝上去。
她們手腳麻利,死死堵住竹茹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佟皇貴妃的心砰砰直跳。
她輕輕拍著胤禛的背脊,又抬眸看向胤祐。要不是胤祐今天過來,和胤禛打鬨在一起,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發現熏香爐的問題。佟皇貴妃感激的同時也想起正事:“說起來,胤祐肚子餓不餓?”
不提還不餓。
一提……胤祐的肚子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