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康熙一邊往外走,一邊還真的升起一些疑問。明明到莊子上是來體察民情,到田地裡嘗試嘗試,誰想到的到一進莊子胤祐就沒了蹤影,非但把胤禛拉走不說還帶走納蘭性德。

至於曹寅是怎麼搭進去的?

哦,好像是前兩天自己疑惑他們天天不見蹤影影,因此派出去看看的。

哪裡知道仿佛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打從此後連帶著曹寅也直接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康熙越想越是好奇,隨口詢問梁九功:“胤禛和胤祐這幾天是在哪裡,做什麼?”

梁九功回答的很快:“皇上,四阿哥和七阿哥這幾天都在馬廄。”

“……馬廄!?”康熙愣了愣。緊接著他眉心緊緊鎖在一起,聲音嚴肅:“他們不會是纏著容若和子清要騎馬吧?”隻是容若和子清都不是膽大妄為之徒……?

梁九功的答案也證實康熙的想法。

他恭聲回答:“回稟皇上,四阿哥和七阿哥並不是為了騎馬而去。說是在馬廄,倒不如說是在停放馬車的院落裡搗鼓,奴才聽說還尋了幾名木匠來著。”

“……木匠?”

康熙越聽越是糊塗,心裡的疑問也是越來越大。他邁開長腿,抬步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今日還非得搞清楚他們幾人在那邊做什麼。

馬廄位於莊子西南角。

這裡遠離正院,旁邊連著的是若大的跑馬場,在過去一直處於半廢棄的狀態。畢竟皇上千載難逢才會到莊子上落腳,而跑到莊子上又跑到到處可見的跑馬場做什麼?概率簡直是微乎其微。

被派遣到這裡的仆役或是有門路卻不求上進的,要不就是求上進卻沒有門路的,反正總歸是隨意清掃兩下就可以聚在一起說話聊天賭錢喝酒的閒人。

像是這一回,雖然皇上帶著皇子們駕到,但是仆役們也沒覺得會到這裡來。

偏偏四阿哥和七阿哥來了。

兩位小阿哥一大一小,皆是稚嫩年幼。略大一些的四阿哥一派老沉穩重,指揮馬廄上下仆役的架勢堪稱是有模有樣,隻能說讓人覺得不愧是皇子,這通體的氣派喲!

還有年紀小一些的七阿哥。

比起四阿哥來,這位小阿哥就要來的天真活潑多了,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七阿哥是個好奇寶寶,他無時無刻都有無數個問題要詢問,總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被他折騰兩三天以後,仆役們都學會了——看到七阿哥,跑就得了!

所有仆役們都想不通——就這個歲數的時候,咱們不是留著鼻涕攆雞趕狗,天天玩耍惹事的時候嗎?為什麼兩位皇子就能有這麼多新奇的想法?最後一切都歸咎於這兩位是皇子,因此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更讓仆役們好奇的是兩位皇子做的事。尤其等得知那兩位幫忙的皆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以後,他們也是越發好奇和疑惑。

好好的怎麼就和馬車較上勁了呢?

忙完手上活計的仆役們躲在陰涼處,抬頭看向馬廄旁的院子。裡麵聚集了不少人,皆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看上去非常忙碌的模樣。

院子中央則是被五馬分屍的馬車。

其中一名仆役嘖嘖稱奇,怎麼都想不通:“真是奇怪,馬車這玩意從古至今不都這樣子嗎?”

“就是說啊。”

“要我說估摸著阿哥們閒的沒事乾,拆馬車玩耍吧?”

仆役們搖頭晃腦的直歎氣。

要問問誰知道馬車的起源,這些人也是說不上來。反正打從他們爺爺的爺爺,又或是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又或是……反正幾百年前就這樣子的。

畫像上的,壁畫上的,書籍裡的馬車不都是兩輪、一轅、一衡、兩軛、一個長方形的輿和十八到二十根的輻條所組成的嗎?頂多是戰車、貨車和載人用的軒輜蓋車之類的區彆,。

仆役們對七阿哥等人的研究半點沒有任何的期待——要有改變早就改了,還能輪到現在嗎?他們搖搖頭,一個個指天發誓:“要是真能改進馬車,我一人一天能種兩塊地!”

“那我一人一天種四塊地!”

“我一人一天能種六塊地!”

仆役們嘻嘻哈哈笑著。

胤祐耳朵尖,隨風已經聽見他們的閒言碎語,至於納蘭性德和曹寅更是習武之人,麵色上帶著點點怒意。

唯獨四阿哥胤禛什麼都沒發現。

隻是他沒有察覺仆役的閒言碎語,卻發覺三人的態度不對。胤禛看看噘著嘴的胤祐,再看看身後冒起一團火的納蘭性德和曹寅,麵露迷茫:“你們……這是怎麼了?”

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胤禛心底剛剛浮起這個念頭,就聽見身後一聲爆喝:“大膽奴才!竟是背地裡說些閒言碎語,該當何罪?”

幾人齊齊回轉身去看。

嗬斥出聲的是梁九功,他臉色黑沉如鍋底,目光犀利盯著幾名仆役,全然不敢去看皇上的表情。

仆役們渾身一僵。

等回轉身看到那一抹杏黃色長袍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已經嚇得渾身戰戰,雙膝抖動。除去哭喪著臉啪嘰跪在地上拚命磕頭以外,這些仆役連求饒都不敢。

梁九功偷偷看皇上一眼。

皇上身上溢散而出的冷氣讓他毛骨悚然,梁九功打了個哆嗦,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大聲斥道:“來人!立馬把這幾個混賬東西拖下去!”

見狀胤祐趕緊跳起來。

他噠噠噠的竄出院門,直直朝著梁九功奔去:“梁公公,住手住手!”

梁九功嚇了一跳。

他以為七阿哥沒聽到他們的碎嘴,連忙彎下腰,堆著笑臉細細解釋:“小主子,奴才這是在教訓這群碎嘴的奴才,為小主子出氣呢。”

胤祐點點頭。

他踮起腳尖,伸手拍拍梁九功的肩膀:“本阿哥知道梁公公的好意,不過——”

胤祐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幾名仆役,他輕輕哼一聲,隨即伸手指向一人:“做出改進你就一個人一天耕兩塊地?”

那人冷汗直冒,呐呐應是。

胤祐手指又指向另外一人:“你是耕四塊地?”

這人眼睛亂飄,比較都快冒汗了。眼看著七阿哥的手指沒有挪開的打算,他哭喪著臉點點頭:“是,是,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再也不敢了!求七阿哥饒奴才一回吧!”

胤祐沒搭理他。

他的手指又指向另外一人:“還有你……”

這人哪裡不知道他們的話語竟是全被七阿哥聽見,用力磕了幾個頭:“奴才有罪,奴才說……說能耕六塊地。”

康熙一臉好奇的看著胤祐。

隻見他哼唧一聲,隨即胤祐雙手叉腰:“本阿哥就和你們賭了!要是咱們改進了方子,你們就必須去耕地,要是本阿哥輸了唔……本阿哥四個一起去耕地!一人耕一塊的那種。”

走過來的納蘭性德腳下一滑。

後麵跟著的曹寅咬住了舌頭,倒抽了口涼氣。

唯獨胤禛麵色不改。

他小小的圓臉依然是端正肅穆,伸手將呱呱呱的胤祐揪住,拉著他給康熙請安。

你可就閉嘴吧。

就你這三頭身的大小,還去耕地?隻怕牛先把你給拉飛了。上輩子耕地無數次的胤禛暗暗搖頭,並且慈愛的摸摸胤祐:“乖。”

胤祐一點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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