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提出一個疑問:“他的指甲縫裡……這是金屑?”
戴佳英善驚咦一聲。
他上前看了看,隨即使人取來刷子小心翼翼的掃了幾下,魚攤板的指甲縫裡滿是汙垢塵土,夾雜在其中的幾粒金礫分外顯眼。
哪裡來的金礫?
戴佳英善目光凝重:“奴才記得……板曾說他連牛馬騾子都養不起。”
胤禛神情冷肅:“沒錯。麼一個貧窮困苦,連牛馬騾子都買不起的板……怎麼會碰到金子?”
除非看到了彆人的金子。
甚至他不僅看到金子還與人爭執,最後被人襲擊?聯想到不應該出現的大神蝦,胤禛急聲問道:“艘停靠的船隻呢?”
“停靠的船隻?”
“就是咱們購買神蝦的船隻!”胤禛重複了一遍。
前往碼頭的侍衛搖搖頭。
他沉聲回答:“奴才趕到碼頭的時候,艘船已經離開了。”
這回胤佑比胤禛速度都要快。
他猛地抬頭,伸手扯住康熙的袍角:“汗阿瑪,時間不對!兒臣和四哥離開之前他們捕獲的海貨很多很多,根本不應該這麼快就能離開!”
胤禛同樣也重重點頭。
他毫不猶豫作答:“汗阿瑪,艘船隻起碼還有一半以上的海貨沒有處理,絕不應該這個時候離開。”
康熙沒有猶豫。
他迅速吩咐水師提督施琅:“立刻派遣人員將這艘船隻攔下來。”
隨後康熙又使人喚來禦醫:“務必要保住此人的性命。”
魚攤板是這件事唯一的證人,也隻有他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胤佑一邊往外,一邊有些不是滋味。
他蔫頭蔫腦的跟在後頭:“魚攤板這麼好一個人,怎麼就……”
胤禛握住胤佑的手。
他溫聲勸慰著:“指不定胤佑已經給了魚攤板運氣了哦。”
“……真的嗎?”
“你看連郎中都說魚攤板這一劍沒有傷中要害,實屬運氣好了呢。”胤禛一臉認真的解釋。
果然聽了四哥的這番話,胤佑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他抿了抿嘴唇,重重應是,握住小小的拳頭:“這些壞蛋一定會被馬上抓到的!”
“沒錯。”
“胤佑放心吧,朕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區區一個魚攤板然不被康熙放在眼中,是眼看崽崽傷心,康熙一顆父親之心登時悸起來。
皇上措辭嚴厲,施琅也不敢怠慢。
更何況海麵諸事本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原本頗為得的施琅經過此事,隻覺得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他再次吩咐身邊人,要求他們以最快速度將這艘漁船逮捕歸來。
有人都以為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很快他們迎來了更大的反轉。這艘看似普通的漁船竟然在水師戰船靠近時取出了火炮,劇烈的轟鳴聲就連福州城裡都能聽見,信滿滿的施琅再次被狠狠打臉。
一艘沒有防備的戰船居然被炸沉了!
聽到報信的水師提督施琅瞬間黑了臉,他再也撐不住表情,幾乎是以最快速度告退,匆匆離去。
康熙的臉色陰沉。
萬萬沒想到這一回來到福州城,居然會給予他這般的驚喜。他大手一揮帶著人回去,了兩步忽然發現:“太子……人呢?”
胤礽還在醫館內。
他若有思的盯著魚攤板許久,緊接著轉身看向郎中:“這傷口……是怎麼處理的?”
剛才胤礽就有些奇怪。
出血量大得驚人,是郎中僅僅憑借繃帶就止住了出血?禦醫的欲言又止落在他的眼中,胤礽特意遲了一步又重新進到病房。
拆開繃帶以後,展露出來的情況讓胤礽和禦醫們都大吃一驚。
隻見猙獰的傷口上不但敷著厚厚一層草藥,更加要的是傷口居然被做衣服般,用線縫合在了一起。
縫合傷口很少見。
除去在戰場緊急情況下,正常治療中極少有人選擇這般做。
郎中有些不安。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學生也是從書上讀來,後來發現用羊腸線,豬腸線縫合的傷口不但愈合速度要快,而且也不容易腐爛生蟲,連發熱的幾率都少了很多……”
胤礽和禦醫麵麵相覷。
他們來了興致,逐一細細問了下去。幾人越問越是驚訝,越發越是驚奇,禦醫上下打量著年輕郎中:“你師從何人?是哪位名醫?”
年輕郎中連連擺手:“不——不,這些都是學生好奇,翻書時候看到的。原本也就給鄉裡鄰居包紮傷口而已,後來也不知怎麼就有了點名聲……”
郎中說話磕磕絆絆的。
胤礽心裡卻是異常興奮——這不就是他尋覓的人才之一嗎?更不用說禦醫了,禦醫目放異彩,驚喜交加:“你有沒有想法在醫學之道精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