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唱花衣看到了。
所以夏炯也看到了。
在給每個玩家的靈核, 連接上虛無的絲弦後,他能做到的事情比他自己想象地還多。
玩家宛若他的觸手, 隻要玩家能抵達的地方, 都能成為“遊戲”的一部分。
雖然夏炯現在不能對“遊戲”多做什麼,畢竟他還隻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
但用玩家做個定位,用算珠術計算出路線,在駕駛導彈的玩家麵前形成一條指引方向的光路,就比較簡單了。
難的是讓玩家完全按照光路走。
不過好歹,第一位玩家的誤差隻在一百米內。
粗大的“原木”落在裂縫前,不過在它掉下去前, 就有會飛的妖魔發現了它, 直接上去抓啃。
但這幾隻反應很快的妖魔甚至沒能觸碰到落下的導彈。
萬有引力和還有速度導致的巨大慣性, 使得氣流包裹導彈,在這幾隻妖魔想要破壞什麼之前, 它們就已經被氣流撕碎。
有點緊張的玩家們都沒有發現妖魔們被撕碎了, 因為在妖魔撲上去, 到導彈落地爆炸,相差的時間連一眨眼都沒有。
“轟——!!!”
坐在彈頭位置的狂龍社玩家,聲音和軀體一同湮滅。
不到一秒, 站在百米外的唱花衣身軀同樣被衝擊波撕碎,一瞬間攀升的高溫讓空氣不斷膨脹,激起的硝煙如同放進烤爐裡的麵包那樣向上升起。
但這硝煙遠沒有麵包可愛,它一瞬間就膨脹到幾百米高,顏色如同鑄鉛, 感覺上也如鑄鉛一樣沉重,而在這鑄鉛底下流動的東西則像是熔岩,但看起來也像是血。
血在流,大地在跳動,落點周圍的妖魔人魔,在這一刻像是狂風下的麥田一樣向下俯倒,並失去生息。
他們不害怕火焰,但火焰的溫度和這遠遠不能比。因為魔化而出現的鱗甲甚至一霎化為焦炭,接著在依然持續的衝擊波下碎裂成一塊塊。
“什——”
站在四百米外,沒有被殃及多少的煬感覺不對,終於回過頭去。
下一秒他就被閃瞎了,遠處張大嘴望著這邊的玩家們也一樣。夜空突然如白晝般明亮,簡直像是太陽從地下升起了一樣。
難道是大日道的修士來埋伏……煬才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比剛才更猛烈的衝擊波和高熱,也把他撞飛出去。
是夏炯放進彈頭的優質靈珠被這劇烈的爆炸點燃,在導彈爆炸數秒後,跟著爆炸了。
明明是個看起來性質挺穩定的大圓珠子,但被劇烈爆炸撕開外殼後,裡麵的內容物卻迅速發生劇烈的變化,高溫和光亮同時產生,呼應著遠方的靈脈霞光。
一道如極光般的靈脈飄動了一下。
下一刻,無數草木自尚未熄滅的光亮中升起,既不畏懼衝擊也不畏懼高溫,須臾就用根係纏住了天膜裂縫。
它們是金色的,看上去是植物,質地卻如同黃金築成,所有觸碰到這些漂亮枝葉的妖魔人魔,下一刻就隻剩下了隨風飄灑的灰燼。
可惜它們也隻存在了這一須臾,沒過幾秒,那如白晝般的光亮熄滅,它們也隨光亮一起消失。隻有金色的光點——過於純粹以至於像是白色的金色光點,如同從天墜落的流星雨,灑落戰場上。
那是如夢一樣的場景,本該隻存在於幻想中——
要是接觸到墜落流星的妖魔人魔們,沒有嗷嗷直叫,破壞氣氛,那就更好了!
隻有連貞對這一切無動於衷。
在軒轅劍宮,她就是個融不進氣氛的人,不然也不會身為內門金丹,卻被趕出來帶實質上是人質的朱恭靖遊曆了。
焦躁褪去,連貞隻揮劍。
這一回,她終於刺中了那個陷入慌張的魔神魔種。
“你——”
煬想說什麼,但刺中魔種的連貞並未停下。
“罪人,伏誅。”她道,手裡的無鞘古劍閃過數不清的古字,最終定格在她剛才念出的罪狀上。
入魔之罪。
引魔之罪。
濫殺之罪。
這些罪狀從連貞的無鞘古劍劍身上,流動到煬身上,閃爍三下,確認了罪行。
然後這些金色的文字突然暴漲,化為燦金般的火焰,將黑膚黑發的魔神吞沒。
魔神掙紮著,哀嚎著,雖然期待彆人的毀滅,卻無法麵對自己的死亡。
然而他已經被四方道的術法鎖定,無法逃脫。
在幾個呼吸後,看著魔神化為一團小小的灰燼,軒轅劍宮的女劍修才收回無鞘古劍,手腕一轉,把顏色重回黯淡的長劍負在背後。
她轉過身,又一次聽到那陌生的長嘯,看到第二根“原木”也從天空中落下。
這一回的誤差比上次更大了,是這劣質導彈拚裝得不合格,飛的時候總向一邊偏,甚至會在雲海上打滾。
直播間彈幕全在調侃青華道竟然學會了錢學森彈道,雖然大家都知道兩者不是同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