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您好,對,我是青言。今天下午去報道?請問幾點?晚上七點前都行嗎?好的,謝謝。”青言掛斷電話之後,把電話往兜裡一塞,蹲在地上繼續埋頭吃盒飯。

“青言,是新工作嗎?你不用搬磚了?”旁邊工友好奇道。

“小言找到新工作了?”

“小言是大學生,找新工作多容易。”

“誒?青言你是大學生嗎?哪個大學的?”

搬磚的工友們紛紛湊過來詢問。雖然青言是臨時工,但他每周六都會來這裡搬一整天的磚,乾活勤快嘴也甜,一來二往大家都熟悉了。

“嘿,你們不知道,青言可是水木的碩士。水木大學!碩士!”包工頭挺著懷胎三月的啤酒肚,晃悠悠走過來,“咱們也是和水木大學的高材生共事過的人了,回家可以吹一輩子。”

“真的?”剛來的一工友驚訝道,“水木大學的學生還來搬磚?就算需要賺生活費,不是可以當家教什麼的嗎?”

“我周日做家教,周六搬磚。”青言咽下最後一口飯,扯了張餐巾紙擦完嘴後道,“搬磚時間來錢快。如果不是做家教的時候,徐頭兒說可以介紹我來工地,我還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

包工頭笑道:“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的來搬磚。不過我沒騙你,對吧?搬磚臨時工都是按照搬磚的數量日結工資,隻要肯乾的確來錢快,就是累了些。”

“原來是徐頭兒介紹來的?小言就在徐頭兒家當家教?”一個年紀較大的工友看著青言嫩生生的小臉,有些心疼,“咱們貧窮人家的孩子讀書不容易。雖然吃了很多苦,書讀出來了就好了。水木大學畢業,以後肯定能找到很好的工作。”

其他工友紛紛點頭,還說要湊份子請青言吃一頓好的,祝賀青言找到好工作。

“也不算什麼好工作,小言有理想,要去支援西部,當大學生村官。”包工頭聽青言提起過這件事,跟炫耀自家孩子似的炫耀道,“從貧苦地方走出來的高材生,畢業之後回貧苦地方去幫助更多的人走出山裡。你們說小言是不是很有理想?”

工友們一聽,看向青言的目光更加敬佩和心疼。真是個好孩子啊!

青言訕笑了幾聲,沒好意思接嘴。

他其實不是什麼貧苦人家的孩子。他老家是個十八線的小城市,父母做建材生意,家裡有好幾套房子。隻不過他大二的時候因為性向問題和父母鬨翻,被斷了經濟來源,學費和生活費都要靠自己攢罷了。

學校得知他的困難之後,給他補辦了助學貸款,靠著獎學金和打工,青言過得不算太艱難。隻是畢業之後有許多急需用錢的地方,青言才找了搬磚的工作,想著至少攢幾個月的房租出來。

青言報名參加大學生村官計劃,也是衝著大學生村官有宿舍有食堂,能攢錢攢資曆去的。

他本來計劃著當三年大學生村官,攢個七八萬塊錢,接下來無論去哪找工作,都暫時不用愁經濟壓力,也能儘快把助學貸款還清。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報名成功後的第二天,就被有關部落找上門,安排了一項特殊工作——去華國最後一個國家級貧困村任職。

青言剛接到這份工作的時候有點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特殊關照。難道是因為學校和學曆加成,讓上麵大佬覺得自己是可塑之才?

後來他被叫到有關部門喝了一天茶,就更懵了。

最後一個國家級貧困村的村民全是妖怪?這什麼和什麼啊?您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我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任何奇遇,沒有陰陽眼沒有係統沒有隨身帶著老爺爺或者小姐姐,您覺得我夠妖怪一口吃嗎?

青言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對方開出的豐厚條件讓他猶豫了。

三年任職期間食宿全免還有生活補助,工資按照帝都基層公務員標準發放?如果任期內妖怪村摘帽子成功,還獎勵一套帝都三環內套內麵積一百平米產權完整的房子?

嗯……這個……這個……

“小同誌啊,你要相信國家。如果這個村有危險,我們怎麼會安排普通人去呢?”仿佛彌勒佛一樣慈祥的胖領導微笑道,“妖怪村也是我國領土,妖怪也是我國公民,這場扶貧攻堅戰就交給你了!不要辜負組織的期待啊!”

從小生在新華國,長在紅旗下,對黨媽充滿信任的青言心一橫:“組織放心!妖怪也是我國公民,我絕對不會種族歧視,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我了!我一定會竭儘全力完成任務!”

沒錯,我是為了理想為了抱負為了人民的幸福,並不是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青言看著手中的地圖,心中暗暗道。

婉拒了工友的請客吃飯後,青言匆匆回宿舍洗澡換衣服,地鐵轉公交繞來繞去,終於找到了地圖裡所指的小胡同。

電話裡說,他今天要去一個叫“靈子研究所”的地方報道,見一見會和他一起去妖怪村的另一個村官,聽那個村官介紹妖怪村的基本情況。那個村官是有正式編製的村乾部,也就是他今後的上司。

據說那個人也是水木畢業。所以上麵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嗎?同一個學校的校友共事,可能會更融洽一些?青木心想。

“111號,是這裡嗎?”青言比對了門牌號,小心翼翼叩響了四合院大門掛著的銅環。

木門“嘎吱”一聲打開,青言還沒看清來人的臉,就退後一步鞠躬道:“您好,我是來報告的妖怪村……隙村的大學生村官青言。”

“小言?”打開門的人驚訝道。

青言猛地抬起頭,看清了那個披著一身實驗室用白大褂的男人的臉。

雖然四年未見,但這張臉經常出現在青言的夢中,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敖學長?!”

敖琅皺眉:“怎麼會是你……先進來。”

青言手腳僵硬。敖學長怎麼會在這?敖學長不是出國了嗎?他剛回國嗎?

敖學長看上去比四年前成熟了許多,一直板著臉的模樣讓他有點陌生。不過那一對紅色耳釘實在是太顯眼了,襯得敖學長的氣質活潑了不少。青言一邊偷偷打量敖琅,一邊跟著敖琅走進四合院的廳堂。

敖琅從飲水機給青言接了一杯白水,問道:“你知道隙村是什麼地方嗎?”

“知、知道。”青言想喝口水掩飾自己的尷尬,水一入口就燙得驚呼出聲,差點把水杯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