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阻止的原因是,對方就口嗨幾句，口嗨的時候還被洛煥嘲諷了,被洛煥當做笑話告訴他們。這種事沒必要浪費精力做額外的事。除了浪費精力,後續的麻煩也利益和付出不對等。
但對兩隻神獸和瑞獸而言……
算了,不說了。
青言認為自己已經儘到了勸說的責任，剩下的,愛咋地咋地，反正這種事他也幫不上忙,不如去網上買點水軍，把有人“請自己和學長吃飯”的事吵上熱搜,並且順帶擔心一下娛樂圈現狀。
敖琅和白澤對視一眼，他們心眼小，青言心眼也不大啊。隻是大家著手的角度不一樣。
找上洛煥的人,除了壞之外，其實也是真的蠢。
洛煥是什麼身份？就算他這把年紀已經不拚爹了,以他在影視界的身份,就算是部級領導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一聲洛老師。
影視界的確以資本為尊，但厲害到洛煥這種程度,洛煥自己就代表著資本，是其他資本爭先恐後送錢的人。
你還去找洛煥利益交換,你智障嗎？
而且，這次電視劇是上麵直接發話的華視首播，劇組群演還是微博深惡痛絕的、不給錢白嫖熱搜好幾次的、還沒驗收脫貧帽子的、全國最後一個特困村的村民。這是帶著政治任務的電視劇劇組,你點名想睡的兩個“漂亮演員”，都是國家公職人員，其中一個還是青年科學家。
這不但是智障，消息來源和政治敏感度也非常差。
最後，這個劇組全是半妖，四舍五入，就全是二代三代和已經靠著家裡資源與自己努力，成為一代的人。你手伸進這個劇組，豈不是在這群一二三代中雙臂平舉，左右開弓，連環巴掌？
所以當這些口嗨的人背後的靠山開始被查稅、查消防的時候，他們隻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了人，但居然不知道自己找誰說情。
是洛煥嗎？
還是劇組裡那群富家子弟官家子弟？
聽說敖琅的爸媽都發瘋了直接打電話罵人？
光電總菊對有人伸手到華視的劇組很不滿？
主管扶貧的官員接受媒體采訪暗指這件事？
水木校長發文怒罵娛樂圈亂象？
水木各行各業的校友開始發力聲援？
……
準備說情的人木了。
他們知道自己因為什麼事得罪了人，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些人，卻不知道該向誰求情。
因為得罪的人太多了。
甚至這已經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的問題，而是得罪了幾個惹不起的團體。就算他們得到了當事人的原諒也沒有用，因為這根本不是當事人動的手，動手的人也不會因為當事人的意願停下來。
這大概就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因為失戀跑水木大學吼了一句“水木大學的人都是垃圾”然後被群毆一樣，他引發的眾怒，並不會因為前女友的原諒而消失。
“為什麼要用這種比喻？”敖琅很不滿，“前女友？”
“用戀愛作比喻比較通俗易懂。”青言道。
敖琅仍舊很不滿：“但為什麼是帝都大學的學生？”
青言道：“有什麼壞事，就拿帝都大學的人作比喻，習慣了。”
敖琅無言以對。好像的確是這樣？
“我還是不能理解，能有點錢玩包養的人，腦子會這麼笨嗎？其他不說，咱倆可是公職人員。”青言最近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
“所以他們給出的條件，還有給我們村莊投資啊。”敖琅為青言解惑，“他們認為就是傳個話，成是好事，不成也不會有損失。我們倆就算生氣又能把他們怎麼著？就是無賴唄。”
“就跟蒼蠅似的，離老遠對你嗡嗡嗡叫，你雖然覺得很惡心很煩，但沒必要追著他滿屋子跑，得不償失。”
“說到底，我倆也就是兩個小村官而已。洛導這種名導演和大院子弟的身份，還有人問洛導用不用睡覺拉投資呢。”敖琅看似不關心這些事，但跟著白澤這樣的養父生活，他不可能不八卦。在劇組的時候，敖琅了解了許多“小道消息”。
青言傻眼：“還有這事？”
敖琅點頭。
“世界太危險，城市套路多，我還是待在村裡吧。”青言開了一句玩笑，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口嗨多了總會禍從口出，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已經是牆倒眾人推，與他和學長沒關係了。
不過對外樹立了一個“妖怪村上麵有人罩著”的形象，他們以後工作肯定會好開展許多——妖怪村上麵有人罩著是事實，但小鬼難纏，總有人犯蠢。現在那些消息不靈通的人，也知道妖怪村不好惹了。
經此一役，青言和敖琅出外跑“讚助”容易許多，那些總想從青言和敖琅手中扒拉點什麼的商人統統閉嘴，甚至趕著不計回報的送錢。不過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青言和敖琅又不是傻的，哪能在他們這裡討得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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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麵借著這次機會開始娛樂圈查稅（□□）行動的時候，聊齋電視劇進入了尾聲。
在這個電視劇普遍注水的時代，三十集的內容短的讓人不敢置信。
觀眾們還在討論“豹豹龍”在電視劇中霸氣側漏，一點沒有遊戲中的搞笑時，豹豹龍已然入了魔；他們正擔憂入魔的豹豹龍學長的時候，發現小道士和學長是青梅竹馬；就當他們聯想遊戲劇情中的豹豹龍支書和青小言會計，吃了一顆定心丸，認為這對竹馬將來肯定能HE的時候，小道士掛了，豹豹龍學長神魂分裂，大結局。
咦？我的HE哪裡去了？！！說好的HE呢！！！！
“我錯了，我以前不該抨擊現在的網劇電視劇動不動就五六十集，比注水豬肉還可怕。咱聊齋劇情緊湊，集集乾活，從不拖泥帶水，再來百集如何？”
“導演你有心嗎？你有心嗎？你在劇情中穿插豹豹龍和小道士的億點回憶過往細節，我還以為他們相認之後也有億點細節呢！就這麼剛見麵就完蛋？我記得你婚姻幸福啊？不是FFF團啊？”
“+++++10086！我還在預言他們倆見麵之後，前塵過往和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利益群體訴求夾雜在一起，可以虐出億萬點細節。你們這不是爛尾嗎！”
“按照樓上所說的才是爛尾。小道士和豹豹龍也隻是這部電視劇的配角之一，他們的故事是暗線，主角是洛煥。這樣的劇情布置才正確。不要你腦補的沒拍到，就說電視劇爛尾。”
“好了，沒看夠正常，罵導演罵編劇罵主演罵爛尾的省省吧。你以為這是你家流量哥哥，還要撕咖位搶戲份嗎？兩配角的故事巴拉巴拉寫一大堆，才叫喧賓奪主。”
“還是不太爽。雖然豹豹龍和小道士是配角，我以為會有單獨的單元劇故事給他們。”
“最後一個單元劇故事就是給他們啊，隻是沒有你們想的相愛相殺而已。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在天地大勢中掙紮。小道士天生道體卻和許多妖族意氣相投，身死道消為妖族尋一線生機的結局前麵有很多伏筆。隻是大家知道這是聊齋遊戲的前傳，以為肯定會有辦法繞過去而已。”
“這是先入為主的問題嗎？這是導演和編劇沒有心的問題！每個故事都那麼甜那麼虐，所有的甜都會化作帶著玻璃渣的糖，吞一口滿嘴血！”
“兩個意氣相投，想要解決妖界和人界困境的少年郎，一個要成仙的毀了仙途打開妖界通道，一個快成魔的撕裂魔體鎮守人間界，千年後回首一望，誰也沒辜負當年的夢想和承諾，也沒有辜負對彼此的信任。其實也算是HE了。”
“QAQ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HE。沒有誤會沒有爾虞我詐，大家單純熱血的踐行自己最初的目標，求仁得仁，嚶……”
“瑞獸白澤和半身入魔的睚眥建立了妖怪村，主角建立了聊齋，這就是咱們遊戲中世界觀的來源了。不錯不錯，都圓上了，電視劇配合遊戲食用更佳。遊戲改電視劇，還是前傳這種，世界觀補全還沒有bug，很棒了。”
“虐嗎？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不虐嗎？遊戲裡敖支書已經開始毆打自己魔化半身，說明前世記憶已經蘇醒，也就是說，小師弟已經轉世成功並且回到他身邊了啊。青會計的設定是赤手空拳能捶爆嚶嚶怪，肯定就是天生道體小師弟轉世了。”
“這麼一說，的確是HE了。如果再扯上現實，學長學弟同床共枕，嗯，更HE了（滑稽）。”
……
青言麵紅耳赤：“他們怎麼知道我倆同床共枕？”
“猜的唄。”天氣熱起來了，敖琅化成原形泡冰水裡一長條，看上去像是一條冰鎮死蛇……龍。
原形已經被全國人民看過了，敖琅再不說什麼鱗片啊花紋的事，每當犯懶就變原形，然後舉起自己的小爪爪，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很熱嗎？開著空調還熱？”村委會空調冷氣很足，青言都把長袖穿上了。
敖琅爪子扒拉了一下冰塊，吐了一個泡泡：“這不是溫度的問題，是火屬性靈氣太充足的問題。”
“我主屬性水，輔屬性木，討厭火屬性靈氣。煩躁。”敖琅尾巴一甩，一翻身，臉朝下吐泡泡。
雖然知道敖琅在水下肯定能呼吸，敖琅這動作還是讓青言有點擔心。
他將敖小琅翻身臉朝上，擦了擦他滿臉的冰水：“學長控火術用的挺好。”
“五行基礎法術，就算和這個屬性的靈氣不親近，也能用。”敖小琅翻身，繼續臉朝下吐泡泡。
青言：“……”算了，不管了，等學長玩自閉吧。
敖琅說沒事，就是苦夏。青言仍舊很擔心，偷偷詢問白澤。
“他沒騙你。”白澤笑罵道，“就沒見過他那麼嬌氣的龍崽子。”
“如果是火靈氣的問題，學長把自己浸泡在冰塊裡也可能沒什麼用吧？”開始攻讀妖界初中課程的青言已經了解了一些常識。
白澤道：“能稍稍緩解一下他心中的煩躁。”
青言明白了，也就是說，的確沒什麼用。
“去年來村莊的時候也還在夏天，學長怎麼沒這麼怕熱？”青言擔憂道。
白澤笑得更厲害了：“因為去年他還要麵子。”
青言嘴角微抽。理解了，完全理解了。
去年真是辛苦學長了。
現在青言和敖琅已經結束了出差，兩人留守村中，該準備夏收夏種了。
除此之外，遊戲維護也要跟上。
敖琅把所有男神的麵子和包袱丟地上踐踏過之後，就徹底放飛了。
遊戲維護的時候，他變成小龍的模樣，下半身浸泡在放著冰塊的涼水裡，兩根幼小的龍角上搭著一根浸了涼水的手絹，兩隻小爪子在鍵盤上百無聊賴的敲來敲去。
待該出門的時候，他就蜷縮進放著碧水、打了一個透氣孔的全透明保溫桶裡，讓青言提著走，也不怕窒息。
“唉，小言啊，你也彆太嬌慣龍崽子了。”紅梅嬸嬸看不過去了，“龍崽子，雖然以前你也這樣，但現在你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不該這麼任性。”
青言看著臉貼在透明保溫桶桶壁上，露出一臉不耐煩神情的小龍，笑道：“沒關係，不重。”
小龍用妖術旋開了保溫桶的蓋子，從裡麵飛出來，落在地麵上變成人。
他一臉鬱鬱道：“出來了。我不任性。”
紅梅嬸嬸一臉欣慰，青言失笑。
“真的很難受，就躲保溫桶裡，我不嫌棄你，彆在意彆人的看法。”青言勸說。
敖琅板著臉：“在意。”
青言：“……”好吧，那就沒辦法了。
於是，在家裡的時候，敖琅還是隨時把自己浸泡在冰塊水裡，出了門，他就老老實實背心大褲衩遮陽草帽，跟著青言出門宣傳夏種夏收的事。
去年夏種夏收村民們都是用妖術搞定，青言作為一個剛進村的新人，這些事輪不到他管。
今年村裡通了路通了電，村民們再也不肯老老實實賣力氣栽種，紛紛希望用農業機械減輕勞動量。
基礎建設已經幾乎耗儘了村子在遊戲中賺到的錢，電視劇雖然熱播但後續收益還沒有到手，村集體資產仍舊捉襟見肘。
至於村民，各個都是表麵上看著富裕，實際上每個月華幣收入仍舊非常少。他們在遊戲中打工的錢都換了其他電器，實在是沒錢買農業機械。
這等小事，村委會不想和上麵打招呼求助。青言去了一趟縣農業局，在當地乾部的幫助下，他們得到了一筆助農貸款。
國有銀行的助農扶貧優惠貸款產品很多，其中農業機械補貼貸款是常見的貸款品種之一。這種貸款很好申請，隻要村集體申請，縣農業局給開證明，銀行就會把村集體將要購買的農業機械作為抵押，把錢打給賣農業機械的企業，村集體就可以把農業機械開走了。
這個流程，和辦理車貸差不多。
“雖然你們現在貧困帽子還沒摘掉，但咱們都知道，以後你們肯定是大客戶。一定要記著咱們行啊。”支行行長兩隻手握著青言，那副熱情的態度，好似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兒……親爹。
每一個肉眼可見資產良好前程似錦上麵還有人罩著的企業都是當地銀行行長的親爹，這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出差，青言見多了這種態度，已經能淡然處之。
土鱉行和他們合作不錯，雖然企業拿到的貸款是從總行批的，但村裡還有其他銀行業務，現在行長態度這麼熱情，青言可以和對方合作。
土鱉行服務態度周到，願意派工作人員，不不不，應該是縣支行行長直接去村裡駐點辦理業務，被青言拒絕了。
“咱們村的規矩，外人不能入內。”青言拒絕的一點都不委婉。
現在委婉，下次可能就有縣領導想跑村裡來旅遊。即使上麵有文件，說尊重村裡的習俗，但總會有人像這次說想潛規則村民的傻逼一樣，沒長腦袋。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說，咱們在村口搭個棚子。”支行行長當然不是個傻子，他連忙補充道，“咱們絕對尊重村裡的習俗！不進村！”
青言猶豫。好像這樣真的可行？
就像是妖怪村是妖界和人界的“重合點”一樣，妖怪村麵前的界橋，就是妖怪村和世俗界的“重合點”。村民和普通人都能來到那座橋，銀行在橋上給村民們辦業務是可行的。
“我回去和村長商量一下。”青言道，“如果不行，我能不能以村集體企業的名義給村民們集體辦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