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賜臻輕咳一聲,不自在地拽了拽領口,仿佛覺得室內溫度太高。
還是這麼禁不住誘惑。
董瓷露出得意的笑,“裴先生很熱?”
裴賜臻目光幽深的看著她,扯了扯唇:“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歡熱一點。”
董瓷“哦”了一聲,抬頭就向侍應生提了意見,“這位客人的身體虛,希望溫度再調高一些。”
裴賜臻臉色一黑,侍應生卻是連聲稱好,就連旁邊幾個女孩都聽到了,關心的看了過來。當然是不好直接問什麼的,裴大少帶著笑的時候還好,沒帶笑的時候簡直渾身寫滿了生人勿近。
至多悄聲嘀咕兩句,“……看著身材超級好啊。”“是啊。”“所以是看上去啦。”
董瓷笑得眼睛都彎了,自知扳回了一局,連吃了兩個蝦餃,卻撞上了斜對麵顧芳菲的視線。
那視線有些耐人尋味。
董瓷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顧芳菲忽然開口問道:“二嫂,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難怪昨天在雪道的時候,就感覺你們挺熟的?”
聲音清脆,語帶好奇,也吸引了一旁幾個女孩的注意力。
董瓷喝了口茶潤喉,緩緩地說:“我和裴先生是很久以前認識的,好像有六年了吧。”
裴賜臻挑眉糾正了她,“是七年。”
董瓷笑容依舊,從善如流,“嗯,六七年前,在阿根廷見過。”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見過。
顧芳菲顯然不滿足於這個毫無內容的答案,“那你和裴哥哥為什麼會在阿根廷呀?”
竟有些追根究底的意思。
不等董瓷回答,裴賜臻就看向了她:“顧小姐,我說過的,我是獨生子,不習慣被人叫哥哥。”
聽著不鹹不淡,其實非常不客氣。
這就尷尬了。
誰會猜到難得平易近人的裴大少會忽然恢複常態,那種一貫的傲慢,渾身都是疏離感。
一下子顯得顧芳菲的套近乎攀關係非常可笑。
幾個女孩的目光有些奚落,偏偏當著董瓷的麵,顧芳菲還不能拿“乾妹妹”的理由圓過去。
畢竟人家正經乾妹妹都不叫哥哥呢。
顧芳菲是個最要麵子的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恨恨的扭過臉去,自然忘了繼續之前的問題。
之前還好奇的女孩也聰明的轉開了話題,聊起了小女孩們喜歡的那些東西,免得觸黴頭。
董瓷倒是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多說多錯。
裴賜臻端了一盤蝦餃過來,放在了董瓷麵前,還從她盤子裡夾了一個自己嘗。還感慨的說:“記得那家做點心的中餐館嗎,這裡的點心比巴裡洛切的強多了。”
董瓷記得,那家一點也不正宗的中餐館,卻是他們吃過最多的地方,因為那裡賣蝦餃。可惜,她現在不接對方的感情牌,“吃東西要講心情,心情不好,再好吃也沒胃口。”
“有道理,那我們再回巴裡洛切吃一次。”
“……”
得了,雞同鴨講。
董瓷懶得再說話,好在這頓早餐吃了一半,裴賜臻這尊大佛總算離開度假村忙正經事去了。
她重重的鬆了口氣。
本以為這種鬥智鬥勇告一段落,卻沒想到這僅僅是個開始。
或許是因為昨天的意外鬨了一場不愉快,今天黎敏並沒有再動員去滑雪,而是去了雪山的溫泉山莊。白天大家就一起泡泡室外溫泉,晚上就是太太們的常規操作,打牌。
女孩們自然不會參與這麼俗氣的事情,她們自有她們的去處。
董瓷雖然是太太裡最年輕的一個,比起和那些小女孩們玩,倒寧願去陪黎敏打牌。
當然,她本來也得去。
幾乎一天下來董瓷都待在黎敏身邊,說笑打趣,行雲流水,不著痕跡的幫著顧夫人吹風。
打牌這種最好閒話的時候,當然也不例外。
黎敏並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即使認了董瓷做乾女兒,若不能好好交流感情,也是無根浮萍。
幸而董瓷不僅得了她青眼,也得了她歡心。
顧夫人看在眼裡,心裡暗暗稱讚著兒媳的長袖善舞,自家女兒要是有她一半,就不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