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
董瓷以為自己理解錯了, 疑惑地看了顧琰生一眼。
顧琰生點了點頭。
董瓷見他不是說笑, 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這麼突然, 你們前不久不還好好的?”
“也不算突然。”
顧琰生側開視線,輕歎一聲:“孩子是個意外, 可她產後抑鬱兩次自殺,我也無法拒絕她複合的要求。本來準備等她抑鬱完全好了再提其他的事, 不論是複合還是分手, 都等她好了再說, 卻沒想到……孩子、抑鬱這些事都是另有原因。”
董瓷認識他很久了, 知道他說話一向委婉, 很給人留餘地, 所謂另有原因, 自然是彆有用心。
其實不用他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蓉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可是,顧琰生這樣在國外簡單環境裡生活十多年的人,思想太單純, 很難招架得住。
董瓷搖了搖頭,“都像你這樣, 騙子都不夠用了。”
顧琰生忽然笑了一下, “你是覺得我有點傻?”
“是你對自己要求太高, 才這麼容易被道德綁架,換了其他對自己沒要求的人,彆說被道德綁架了, 道德根本就不存在。像白小姐這樣的,算計一百次也隻會自討苦吃。”
董瓷語氣有些玩味,聽上去真有這麼個人,“不,哪有她算計一百次的機會,一次就完了。”
顧琰生看到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微微有些出神,半晌才想起給她道歉,“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我是錯了,當時將所有責任攬上身,把你無辜地牽扯了進來。對不起。”
“和你沒關係,把我牽扯進來的,是我親爹。”
董瓷一說到紀寶華,臉上的笑意就消散了,不想再聊下去,剛好電話響起,她直接按了接通。
她沒有留意來電顯示,近在咫尺的顧琰生卻是無意中看到了——[大少爺]。
顧琰生捏緊了酒杯,昨晚的那通電話,也是這個人打來的。
董瓷接了電話,才知道那頭是裴賜臻,更沒想到,他今天早從美國飛過來,此時人剛到酒店。
“馬上出來見我。”
“……”
顧琰生見她一句話不說就掛了電話,忍不住問:“是誰?”
“噢,一個朋友。”
董瓷語氣平靜,她將手機收進手包,過了一會兒,才隨口說道:“我去補個妝,等下就回來。”
“好。”
顧琰生看著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宴會廳的出口,不止他,顧芳菲也在另一個方向看著董瓷。
自從看到了機場的那一幕,她就對董瓷的動靜格外上心,一心想抓住點證據。
揭穿董瓷的真麵目。
董瓷並不知道自己被幾雙眼睛盯住了,她的步履很穩,看不出有彆的意圖,一路走出宴會廳。
在經過廊道上的某間房時,她忽然被一隻手拉了進去。
門剛一關上,董瓷連臉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男人按到了牆上,撲麵而來的是熟悉的廣藿香,包裹著鳶尾氣息,優雅中充斥濃重的荷爾蒙,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捂住了心口,埋怨道:“你要嚇死我。”
裴賜臻的手指劃過她精致的麵頰,冷聲道:“你說再跑,就怎麼樣?”
董瓷推了他一把,沒推動,“我沒有跑呀,你可彆冤枉我,新聞上都登著我來這裡做宣傳。”
“做宣傳?”
“難道不是來履行顧太太的義務?”
“也就是順道的事……”
裴賜臻眼中的光火,嘴角的笑意讓董瓷頭皮發麻,還未出口的辯解全被堵進強勢的親吻之中。
一兩周的分彆,他如久旱逢甘霖,幾乎是以將眼前的女人吞進去的氣勢,蹂.躪著她的唇。
董瓷感覺口紅全被吃掉不說,連妝都蹭掉了許多。
她覺得再親下去,就出不了這張門了,於是一腳踩在了他的鞋上。
恨天高,踩得不輕。
裴賜臻卻隻是悶哼一聲,並沒有將人鬆開,隻是掐住她的下巴,“又穿這種鞋,腳不想要,乾脆廢掉算了,我給你買張輪椅,以後我去哪,就讓人推你去哪。彆的哪裡都不能去。”
董瓷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想得美,你要是坐輪椅,我倒是可以慰問一下病患。”
帶著笑音,軟又嬌氣。還彆有曖昧。
“讓我看看你要怎麼慰問我。”
裴賜臻的聲音暗啞,他低頭看著董瓷的臉,哪怕房間很暗,閉著眼都能描摹出他女人的模樣。
兩人目光相接,呼吸愈來愈灼熱,唇瓣一線之隔。
裴賜臻吻了上去,放肆地糾纏著她嬌嫩的舌尖,直把人吻得喘不過氣來,才意猶未儘地放開。
董瓷整理著儀容,準備開門離開,卻被拉住了手,她有些無奈,“你夠了吧?”
“不夠。”
“那……”
董瓷拉長了尾音,手伸進了他的襯衣,還想著如何安撫他呢,就聽到他自己說:“說你想我。”
比起其他的方式,這三個字實在太容易。
董瓷笑了,軟綿綿地說:“天賜,我想你。”
不管是不是真的,聽著都很悅耳。
裴賜臻並不去分辨,也從來不知滿足,尤其是對眼前這個人,他又要求道:“說你想要我。”
董瓷嘖了一聲,“……你這個人。”
裴賜臻低下頭,嘴唇輕輕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說,我要聽。”
這樣敏感的部位,被舔舐地含著,不消一會兒,董瓷就真軟了,整個人都伏在裴賜臻懷裡。
“想要了?”
他徐徐的低笑聲鑽進了董瓷的耳朵裡,陣陣回蕩,曖昧的氣息和溫度也蔓延到了她身上。
整個人都被點著了,董瓷難受得捶了他幾下。
“混蛋。”
“寶貝,你好軟。”
“你——”
董瓷到底不甘心,她深吸了口氣,忽地語調一挑,緩緩地使出了絕技:“……我想要你。”
光是那喘息聲,就足以將人勾了魂。
裴賜臻調笑的眼神,瞬間變了。
董瓷的眼神也變了,視線落在對方身下的某個地方,語氣卻淘氣:“天賜,你又輸了。”
“……”
裴賜臻變身成狼的下一秒,董瓷打開門跑了。
毫不猶豫。
動作飛快。
董瓷並不擔心門外有人,裴賜臻的保鏢會做好這些,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快,唇角上揚。
緊張刺激之餘,又有種隱秘的快感。
像是回到了最放縱的年紀,而放縱是最減壓的方式,特彆適合諸事不順的人,比如董瓷。
這不得不與顧夫人虛與委蛇的晚宴,也鬆快了幾分。
董瓷真的補了個妝,收拾得毫無痕跡,才回到了宴會廳。
她徑直走向了顧琰生,卻不知她進來時,已被顧芳菲看在了眼裡,還在她的嘴唇上逗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點腫,看上去似乎是口紅厚塗,但這並不是她二嫂的風格。
“菲菲,你在看什麼呀,看這麼認真?”
顧芳菲一旁的堂姐妹好奇地看了過來,她敷衍了兩句,沒多久,身邊就響起了女孩的低呼聲。
“哇,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
“啊,好帥啊。”
顧芳菲距離進廳的地方很近,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個大家目不轉睛看著的男人——裴賜臻。
他一身黑色正裝,剪裁合體的褲管包裹著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舉手投足儘顯優雅貴氣,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強勢,很容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芳菲這次的關注點,卻不在他的外形上,而是他襯衣領口的地方,有一點點紅色的印子。
電光火石間,她就想到了她二嫂那不自然的嘴唇。
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