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瓷是最能察言觀色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太好, 晚上又喝了兩杯, 並不會這樣得意忘形。
當然,這大少爺被強撩的樣子千載難逢。
可她取笑一向是點到為止, 不會裴賜臻動了念頭才後知後覺, 簡直羊入虎口, 逃跑無門。
“怎麼不笑了?”
裴賜臻放躺了座椅, 將身後的董瓷拉進了懷裡, 他的目光放肆地在女人嫣紅的麵龐上遊走。
翻滾著狼一般的占有欲。
密閉的空間中, 男人的強健體格和強勢氣息會給人更大的壓迫感。
四目相對,氣氛漸漸升溫。
撩撥得人頭腦發熱。
董瓷知道回答什麼都太遲了,小手輕扯著他的領帶,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安全嗎這裡?”
聲音很輕, 很軟, 卻足以點燃那把火。
裴賜臻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吻落到了懷裡人的耳邊,“有我在的地方, 你永遠都安全。”
大少爺式的理所當然。
董瓷笑了, 明明知道床上的話隻能聽聽, 可也莫名心安, 就像被堵在樓梯間的那一晚,為她撐開的保護傘。這個男人缺點再多,在某些方麵, 卻是她能夠信任的人。
“那……你收斂一點,我不要睜開眼就早上了。”
“我儘量。”
“我還沒開香檳呢……唔……混……蛋……”
董瓷的餘音被堵在了一個深吻中,火辣又纏綿的吻,天窗外的星空一如當年密林深處的夜晚。
他們的心跳也是。
好久不曾這樣瘋狂,董瓷幾乎累昏了過去,整個人躺在車後座,蓋著一床淺色的毛毯。
裴賜臻一直將車開進彆墅的院子,這裡除了他的保鏢,裡麵的傭人的確早就清理一空。他很慶幸這個決定,所以抱著他的女人回來時,並不會有任何一個多餘的人看見。
他將董瓷輕放在自己的床上,可是剛剛放下,才一轉身,他就被一隻小手拽住了褲子。
“香、香檳呢?”
光聽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就知道她疲累至極,還惦記著香檳。
裴賜臻摸了摸她的唇,“小酒鬼。”
董瓷推開他的手,惺忪著眼睛說:“彆打岔,你要是拿不出61年的唐培裡儂,我就回家。”
裴賜臻挑起眉,不動聲色地問:“你現在還能回家?回哪個家?”
如果這個時候,她敢提顧家……
此時的董瓷,很難注意到麵前男人眼中的那絲陰暗,也根本不會想到顧家。
她嘴張開了又合,發現關於家的問題,哪個也回答不了,身體上無力,心裡也莫名的無力。
酒精總是能放大情緒。
何況酒後纏綿。
纏綿的時刻有多充實,纏綿過後就有多空虛。
**能帶來的滿足,終歸是短暫的。
董瓷不想說話了,抱著被子往另一側滾了過去,順便將枕頭蓋在腦袋上,睡覺,睡覺吧。
睡覺最舒服。
裴賜臻看著她這一連串逃避的動作,就像是隻傻傻的蝸牛,她極少有傻的時候,她過分聰明。這種少見的模樣,顯然外人看不到的一麵,獨屬於他,讓人心中某個地方變得柔軟。
裴賜臻俯身過去,抱著棉被殼裡的瓷蝸牛,哄著她:“好,我們開香檳。”
隔著一層包裹,董瓷都能感覺到這個堅實的懷抱,有力的懷抱,還有稱得上是溫柔的話語。
這種感覺,仿佛延續了纏綿帶來的充實。
很讓人舒服。
沒多久,裴賜臻便親手拿來了香檳,一手還捏著兩個水晶長笛杯,斟滿了金色的液體。
一串串亮晶晶的小氣泡,在杯底冒出。
香檳啟塞時清脆悅耳的響聲時,董瓷就被人從被子裡撈了出來,濃鬱的灌木和果實香味撲鼻而來,她也被誘惑得舔了舔唇。
裴賜臻看著她濕潤的唇瓣,一閃而過的柔軟舌尖,不久前消散的欲念,又無名的點燃。
“快來呀!”
“嗯?”
裴賜臻傾身過去,卻被董瓷嫌棄地推開,“色.魔,我說的是香檳!”
“……”
董瓷拿過其中一杯,輕撞他的杯沿,臉上蕩漾著懶洋洋地笑容,“祝我即將到來的自由!”
柔順的酒液滑過喉嚨,帶著微微的甜味。
裴賜臻眯起眼,伸手擦過董瓷唇瓣那滴金色液體,他修長的指尖放到嘴邊,輕輕用舌頭舔掉。
比剛才的更甜。
想嘗更多。
董瓷一抬頭,就撞進了裴賜臻深沉的目光裡。
下一秒,她就男人被按在了床頭,滾燙的唇堵上她的嘴唇……
董瓷感覺自己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毫無顧慮的大被而眠,仿佛躺在雲團之中。
每個毛孔都無憂無慮的舒展著。
什麼夢也沒有做。
以至於醒來的時候,董瓷用了很大的自製力,眼睛才勉強睜開一條細縫,陽光立馬竄了進來。
她發出一聲討厭的悶哼,用力閉上了眼,轉身躲開刺眼的光。
這一躲,就躲進了某人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