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響起, 裴賜臻不用起身, 也知道來的是顧琰生了, 真是好一出早起來前妻臥室查房啊。
董瓷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笑,不由悄悄瞪向男人, 那雙桃花眼中慌張的光色一閃即逝。
不想他鬨騰。
裴賜臻從不管彆人怎麼想, 看到董瓷慌張, 卻忍住了怒意和趕人的念頭, 隻狠狠咬了她撒氣。
白皙嬌軟的肩胛, 霎時留了一排整齊的壓印。
董瓷疼得“嘶”了一聲。
“怎麼了?”
隔著五六步的距離, 小廳裡的顧琰生還是聽到了,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臥室裡間的拔步床。
紅綃帳如水泛起一層漣漪,一道半坐起來的女人身影若隱若現。
董瓷忍著踢後邊男人一腳的想法,語氣很是平靜:“噢,沒什麼, 被蚊子咬了。”
顧琰生有些奇怪, “還沒到夏天呢,就有蚊子了?”
董瓷不動聲色地將被子拉了上去,直接罩住了床上光著的男人, “園子裡花草太多, 引蚊蟲。”
“也是, 回頭我讓人買了殺蟲劑來噴噴。”
“好。”
“咬得不厲害吧, 要塗藥嗎?”
“不用了,小事情。”
董瓷隨口應了一聲,被子裡的裴賜臻卻沒那麼聽話, 身體被遮住了,被子裡的手卻很不老實。
在她背上寫字。
粗糲的指腹劃圈般地滑動,背部的肌膚一陣戰栗。
董瓷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被裴賜臻折騰得不輕,她惱得將人推回被子,撩開帳子就要下床。
手腕卻被男人捉住。
董瓷轉過頭,正迎上床頭男人犀利陰沉的目光,他薄唇微動,嘴型分明是:不準去,喊他滾。
囂張得人瞠目結舌。
半點沒有被抓奸在床的覺悟。
此時,顧琰生正將早餐從食盒裡拿出來,盛了兩碗甜湯,“快來吧,雞頭米涼了就不好吃了。”
隔著半透明的帳子,董瓷與顧琰生對上了目光,對方顯然等她從床上下來,她的手卻被扣住。
根本動彈不得。
帳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顧琰生放下了手裡的湯匙,“怎麼了?”
董瓷見他有要走過來的意思,連忙喝止了他,“等等,我還沒穿好衣服,不太方便。”
說完,她手腕上那禁錮便解除了。
還有一聲極輕地“乖”。
不知是覺得她聽話不下床乖,還是一點春光都不給正牌老公看乖。
總之裴賜臻很滿意董瓷的說法,在她脖子後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無聲卻濕潤,酥麻至極。
董瓷被他吻得心神蕩漾,握緊了拳,又拿他毫無辦法,這會兒隻有她一個人緊張,擔心後果。
她知道這會兒再下床麵色也掩飾不了,眼珠一轉,乾脆道:“琰生,我起來要先洗澡換衣服,完了後再吃早餐,你就放在桌上吧,辛苦你送一趟,謝謝了。”
這話一出,也就是送客了。
顧琰生聽後目光微黯,顯然以為兩人能一起共進早餐,不過董瓷的生活習慣也不好乾涉。
他無奈一笑,“那好吧,你早些吃,吃完來藏寶閣找我,我們一起看看明早要準備的材料。”
這裡說的材料,自然是周一要過戶的材料了。
董瓷現在唯一掛心的就是這件事,一聽到就彎了唇角,“好,我回頭過去找你。”
顧琰生轉身一出門,腳步聲還沒完全消失,董瓷就被她藏在被子裡的男人翻身按在了床頭。
董瓷低罵了一聲,“混蛋!”
裴賜臻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捧著女人的臉,用力地吻住她的唇,粗魯又深入地吸吮著。
兩人的胸口緊貼在一起,此起彼伏,越吻貼得越近,不僅是人,也包括呼吸,還有心臟。
直到董瓷喘不過氣來,裴賜臻才放開了她。
“算他懂事,就是他不走,我也有辦法讓他走。你有什麼好怕的,你前夫遲早有知道的時候。”
裴賜臻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睡了彆人老婆也沒有半點心虛,心裡早當他是個前夫。
董瓷拉開帳子下了床,“前什麼夫,還有一個月呢。”
“你這一個月不許再見他,離婚交給律師辦。”
裴賜臻斂眉走了過去,渾身上下隻有一條子彈內褲,結實的背脊上還有幾道紅紅的指甲抓痕。
痕跡頗深,顯然有人被折騰得下了死勁兒。
然後並沒什麼用,不昏過去不罷休。
董瓷光看他的背影,就知道兩人昨晚有多瘋狂,瘋狂得看一眼就心有餘悸,不知疲倦的野獸。
要是晚晚這樣,不出一個月就能死床上了。
董瓷忽然覺得之前的27天,實在是條生命線,她收回視線,“快穿衣服,想感冒了傳染給我?”
“嬌氣。”
裴賜臻抿了抿唇,拿了一件睡袍披上,“剛才說的是什麼材料,你們明早要去乾什麼?”
“噢,有些財產需要過戶。”
董瓷嘗了一口甜湯,笑眼彎彎地說:“過好了,你介紹給我的那個離婚大狀就能派上用場了。”
裴賜臻心領神會地勾起唇角,一轉眼卻看到了食盒邊擺著的一束百合花,臉一下就沉了。
“這是什麼?”
“百合啊。”
“我知道是百合,我想知道的是顧琰生為什麼要送束百合上來給你?”
裴賜臻拿起這束花,仔細端詳了一下,眼神深不可測:“怎麼,他難道還妄想要和你複合?”
董瓷不以為然,“你想多了。”
“最好是這樣。”
裴賜臻將花扔進垃圾桶,“人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想吃回頭草也要看看有沒有這本事。”
董瓷嘖了一聲,“你不是在吃回頭草嗎?”
裴賜臻傾身過去,舌尖在她唇瓣上掃過,掛著的湯珠被卷入口中,嘗到一陣清淡的桂花香味。
餘味綿綿。
“好吃。”
裴賜臻舔了舔唇,漆黑的深邃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寶貝,隻有我才有本事吃。”
“霸道。”
董瓷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試圖和裴賜臻拉開一點距離,卻毫無意義,她腰上還搭著男人的手。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作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裴賜臻捏了捏她的下巴,涼涼地道:“是他自己毀的,要真是一樁好婚姻,有這麼容易毀掉?”
董瓷啞然失笑,“你總有道理。”
“當然。”
裴賜臻理所當然地喝起了桌上擺著的另一碗甜湯,絲毫沒有鳩占鵲巢的認知,還覺得不好吃。
“味道一般。”
“可能是因為乾貨吧,比不上雞頭米的鮮貨,時令不對,口感是會差一些。”
“有道理。”
裴賜臻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餘光掃過董瓷的臉,意有所指地說:“吃東西還是要講究些,要吃就吃新鮮的,將就次一等的做什麼,你不委屈,我都替你的舌頭和腸胃委屈。”
董瓷支著頭看他,眨了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故意曲解:“你這是鼓勵我喜新厭舊嗎?”
裴賜臻眯起眼,“你敢喜一個試試。”
董瓷笑了,肩一抖一抖,“現在還沒有這個興趣,以後再試試吧。”
“你這是作死。”
裴賜臻俯身將女人撈了起來,再次扔回了床上,直到折磨得她連連求饒,才不舍地將人放開。
次日一早,董瓷就和顧琰生去了公證贈與協議,辦過戶,忙了一整天,辦理成功還需要時日。
不過,她不用親自來了,交給人代理,總不會超過一個月。
董瓷一路腳步輕盈,辦完之後還準備請顧琰生吃頓午飯,沒想到他早有安排,反過來請她。
是一間西班牙餐廳。
弗拉明戈的音樂已然響起,廳中有著華麗旋開的樓梯,穠麗的輕紗籠罩出濃濃的異域風情。
董瓷環顧了一周,“很漂亮的餐廳。”
顧琰生幫她拉開椅子,“記得當年在南非的時候,拍戲那麼久,你就隻吃一家西班牙館子。”
董瓷笑道:“當地的食物吃不慣,中餐也不正宗。”
“我還以為是你格外喜歡西班牙菜呢,我現在還記得你喜歡點什麼。”
“不會吧?”
董瓷挑眉,顧琰生卻是認真的,他招來服務員,拿著菜單翻了翻,給她點了幾道熟悉的菜色。
除此以外,還有一道餐廳的特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