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瓷知道自己沒法和他溝通下去,氣得雙目赤紅,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你個瘋子,滾。”
裴賜臻是真正意義上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何曾被人用這種態度說過話。他臉色陰沉,“我是個瘋子,你也陪我瘋了這麼久,你也是個小瘋子……”
話音未落,下一秒,一個花瓶就衝他砸了過來。
裴賜臻反應靈敏地一側頭,那隻花瓶便在牆上嘩啦啦一聲,被砸得粉碎,濺開了無數碎片。
他是毫發無損,反倒是其中一塊碎片飛向了董瓷。
“啊。”
董瓷吃痛地收回了腿,可是已經遲了,腳背上早就被劃出了一道傷口,殷紅的血很快滲出來。
裴賜臻急忙讓人拿了醫藥箱進來,然後動作飛快地開始處理傷口,不僅快,看上去還很專業。
似乎察覺到董瓷疑惑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放心,我學過急救。”
董瓷不想知道他這樣的大少爺為什麼要學急救,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留在巴裡洛切,帶著那麼多保鏢,更不想知道和他身份有關的神秘真相。因為知道的越多,她越感受到這個男人有多危險,多不可控。
她不能在明知道前麵是沼澤的情況下,越陷越深。
裴賜臻處理完後,皺著眉看著她的傷口,眼裡滿是疼惜:“你這樣生氣,受苦是你自己。你一直都很聰明,不該讓自己受傷,我也不想讓你受傷。”
不想她受傷,也已經受傷了。
多諷刺的一句話。
董瓷很難被人迷惑,可是裴賜臻眼睛裡寫滿的疼惜卻不似作偽,讓她低下了頭,不願再看。
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董瓷的過激舉動並沒能影響事情的進展。
甚至讓裴賜臻更加防備,像是算準了董瓷不會輕易放棄,幾乎將她綁上了車,綁上了飛機。
如果是民航,他絕無可能這麼做,可是他有一台民航那麼大的私人飛機。
董瓷再一次發覺,她低估了這大少爺的家世背景,這個敢在異國他鄉胡作非為,揮金如土的男人,恐怕有著極可怕的出身,所以才會毫無畏懼,將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裡。
即使如此,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董瓷並沒有表現得驚慌,看上去平靜又冷淡,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其實卻在暗中觀察。
一班白人、拉美人的空乘中,有一個黃種人,當董瓷試探出她是華人後,便與她寒暄了幾句。
不僅說國語,還用家鄉話試探對方。
海外華人說閩南語或粵語的多過說國語的,這些董瓷也會一點兒,甚至還會些潮州話。她才說了幾句,一下子看到了空乘姐姐眼睛一亮,兩人的關係瞬間拉近不少。
董瓷用潮州話套對方的話,套出了一些信息,其他的空乘不清楚,至少知道還有多久起飛。
隻剩半個小時。
董瓷唯一慶幸的是,從出發到機場起,裴賜臻的電話就沒斷過,接電話的時候,總是回避她。
這給了她機會。
利用參觀飛機的機會,她一邊和空乘聊天,得知機上配了衛星電話後,更是借機接觸到電話。
然後將人支走的一兩分鐘裡,董瓷就立馬撥打了求救電話,“你好,我現在機場,我要報……”
她本以為她隻需要擔心拉美的出警效率,卻沒想到她剛開口,電話就被一隻大手按了下去。
話筒裡傳來刺耳的“嘟——嘟——”聲。
董瓷轉過頭,正對上裴賜臻幽暗的雙眸,如怒張的網,那深不見底的寒意將她死死地鎖住。
“你在乾什麼?”
“沒乾什麼。”
董瓷努力平緩著狂跳的心臟,側開了視線,儘量讓聲音平靜:“讓一讓,我要去洗手間。”
說著,她便要離開。
可是才抬起腳,一步都沒邁出去,就被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手腕,董瓷猝不及防地往前傾去。
裴賜臻捏住她的下巴,臉上的表情冷酷得嚇人,“你就這麼想跑,這麼想離開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
董瓷被迫直視著裴賜臻,她隱隱感到不安,試圖緩和氣氛,卻已經來不及挽救局麵。
裴賜臻眼圈發紅,不容置疑地堵住了她的唇。
很難說是一個吻,更像是侵略,用儘了全力的侵略,力道很重,動作野蠻,撞得人牙床生疼。
一吻結束,裴賜臻不再聽董瓷的花言巧語,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也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
他將人抱回了臥室,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將董瓷扔在了床上。
然後挽起袖子,扯開了領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