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那是慕月時的手筆,當時她就眼睜睜看著魔化的慕月時動手的。
她一直以為慕月時沒有直接殺死那個人,那應該是沒有多大影響的,可沒有想到人是死了,留下的蛛絲馬跡竟這麼明顯!
係統你這個坑爹貨!說好的隱藏魔性體質是堅不可摧的小福利呢?這不是立刻就掉馬甲了嗎!
丁意好想哭,情急之下,她的腦子都快卡機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顯然陸離衡將她當成了殺死那個男人的魔,她認了,除魔衛道的陸高人或許下一秒就要抬手滅了她。
可要是抵死不認,最後被查出來的是慕月時這個真正的小魔頭,遊戲結束……更慘!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丁意後背泌出了一層冷,閉了閉眼,隻好不怕死的默認了,她硬著頭皮問:“那陸仙師為何救我?”
對啊,既然陸離衡都發現了,那為什麼還要花這個力氣去救她?
總不能高人是無聊透了,先把她救活,等她親口承認了,再義正言辭的一刀結果了她吧?
所以丁意決定許的時候就默默在心裡壓了注,陸高人特意留她小命,肯定有彆的理由!
陸離衡微愣,沒有想到丁意竟然這麼容易就認了,神色一時恍惚。
他似乎輕歎了一聲,不答反問:“姑娘可知,魔族中人混入人界乃至凡修地界,一經發現,一律是要被挫骨揚灰的?”
說這話時,陸離衡低頭,輕輕的摩挲著暗藏殺機的扇柄。
好可怕!!他是真的想殺我!
丁意看得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急忙掐了把大腿,擠出眼淚來,一臉視死如歸:“仙師若要我性命,我無話可說,但在此前,仙師可否聽我一說?”
陸離衡微頓,點頭:“你說。”
丁意演技瞬間飆升,淒聲控訴:“若說妖者魔者生來罪大惡極,那人都是良善之輩嗎?那晚之事陸仙師您也看到了,那謀財害命之徒,草菅人命,如此為人,卻天生比我們魔修高尚嗎?如不論妖魔之分,仙師且說,那人該不該殺?”
妖魔鬼怪天生擅惡,但不代表人就絕對善良,人作惡起來,比什麼都可怕。
其實說白了,若沒有所謂魔修身份,她失手,也不過是自保而已。
陸離衡沒接話,手指來來回回的摩著扇柄,動作緩了許多。
丁意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暗自咬牙,決定放手一搏,絕望的說道:“如果陸仙師始終不能放過我,還請……您動手的時候不要讓那孩子看見,請您照顧那孩子。”
好光輝,好偉大。
陸高人你這麼冷血嗎?我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快把你的小扇子放下好不好!
不知道是被丁意以假亂真的演技折服了,還是懶得動手了,陸離衡最後把玉扇收起,輕輕歎息:“人尚有善惡之分,妖魔未必都窮凶惡極。姑娘若不作惡事造殺孽,在下必不為難。”
撿回小命的丁意大大的鬆了口氣,感恩涕零:“一定一定,多謝仙師手下留情。”
陸離衡又恢複了溫謙的有禮的模樣,笑道:“姑娘不必害怕,原本在下並無惡意。”
是是是,你沒有惡意,隻是想一扇子削死我斬妖除魔而已。
初次交涉如此艱難危險,丁意根本不敢套近乎了,她精神緊繃的坐著,對著笑裡藏刀的仙師大大,她現在超級想念黑化小魔頭!
大佬你可愛多了,真的。
氣氛相當沉默。
陸離衡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道:“對了,有樣東西忘了還給姑娘。”
說著,他從袖口裡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丁意。
丁意一看那塊黑黢黢的石頭,眼皮猛地一跳,刺激得差點心臟病都要犯了。
為什麼泣血黑玉會在陸離衡手上?!!
完蛋。這東西是魔物,陸離衡肯定能看得出來。
黑玉釋放的魔氣跟慕月時一脈相承的,他隻要用這玩意隨便試試慕月時就能發現兩者有感應的……這算什麼?剛剛我是白演了嗎!!
丁意心口陣陣發冷。
陸離衡見她遲遲不收 ,又見她神色凝結很是古怪,便問:“姑娘怎麼臉色如此蒼白?”
丁意回過神:“沒、沒事。”
她有點像接燙手芋頭那般,把東西拿了過來,心裡忐忑不安。
三言兩語,都被陸離衡嚇得半死,這下丁意拿了東西,就閉著眼等著新一輪發難了。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陸高人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問都不問。
丁意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腦子一抽,嘴賤的問了句:“陸仙師不問什麼?”
說完她就想反手猛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傻逼是不是有毒你?
陸離衡眼瞼微斂,微微一笑:“姑娘若想坦誠相告,在下自當洗耳恭聽。”
丁意瘋狂搖頭:“不了不了!這也不是什麼特彆的東西……聽說這東西是塊玉,我看不像,就想問問陸仙師……哈哈哈!沒事沒事,我就是想知道這東西值不值錢而已啦,哈哈……”
她一邊乾笑,一邊飛快的把塊不省事的東西給兜進袖子裡!
“這塊黑玉。”陸離衡沉吟了下,嘴邊抿出一絲極淺的弧度,幽幽道:“……有些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 -
丁意:我活著真是太不容易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