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狼狗(1 / 2)

這些天除了王府的侍衛們之間暗暗較勁,王府之中還算風平浪靜。

肅王的傷勢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臉上也不戴麵具了。

但是他眼眶子還是有些青,很顯然當初佛蓮一氣之下給他揍得不輕。

顧蜜如這些天除了當值的時間,就都是在和林鐘對戰,幫他喂招,好讓他能夠儘快恢複。

上等的傷藥也沒有斷過,林鐘漸漸也不覺得上等傷藥多麼稀奇,顧蜜如當成糖豆給他,他也就當成糖豆那麼吃。

他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每天自己恢複訓練做完,當值也結束了,還要抽時間教餘光霽練習暗器。

餘光霽沒吃過什麼苦,但是相比在花樓裡麵每天都被打得爬不起來,他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因此他肯咬牙堅持,整天除了吃喝就是鍛煉腕力,找角度,有時候練習多了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卻始終沒有叫過苦。

顧蜜如觀察過他的練習,雖然這樣是臨時抱佛腳吧,但是總好過什麼都不會。

媚殺之術餘光霽也在硬學,隻是他到底出身不低,又自小和傅瑜兒一起,在禮部尚書府內長大,要他乾魅惑殺人的活兒,他總也是拉不下來臉的。

短時間內想要讓一隻小白兔變成大灰狼是不可能的,但是顧蜜如可以設法給小白兔鑲嵌兩顆大鋼牙。

這樣等到用到的時候,多少能夠有點用,否則沒有了家族勢力的護佑,傅瑜兒和餘光霽兩個小白兔要是在一起,那不就會淪為彆人的獵物嗎?

顧蜜如心中做的這些打算誰也不知道,就連係統都不知道顧蜜如在想什麼。

它升級的方向很顯然是不怎麼健康的,它猜測了兩次,總覺得顧蜜如是對餘光霽有意思。

顧蜜如每次都隻是笑笑也不辯解,畢竟餘光霽確實是讓人容易對他有意思的類型。

陌上人如玉,誰看了不想多看兩眼。

“你怎麼又在看他?”林鐘走到顧蜜如身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會兒是傍晚,他們都換班回來,林鐘和顧蜜如在演武場過招之後,林鐘又自己去練刀。

餘光霽也在演武場,他在練習飛鏢、輕型弩箭、等等體力不足能用技術來湊的技能。

林鐘練武練得特彆來勁兒,他餘光中能一直看到靠在演武場旁邊柱子上的顧蜜如,他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舒展到極致。

長刀仿佛和他融為一體,刀身無論是劈、砍、勾、刺、都如臂使指。身形似黑蛟騰空,遊龍出水,所有的動作都蒼勁有力,十分惹眼。

再加上他本身樣貌便是淩厲逼人,看多了都要被割傷眼球一般。

他以為顧蜜如是在看著他的刀法,想要讓顧蜜如看看他哪裡有破綻。

誰料到一套刀法結束,顧蜜如沒有在看他,反倒在看愚笨不堪的餘光霽。

餘光霽一身淺色長衫,此刻姿勢刻板地端著一個弩,汗流不止眼神專注。

雖然十發要有九發要脫靶,但是不看成績,隻看他的姿態,確實是賞心悅目的。

林鐘不乾了。

他問顧蜜如為什麼看餘光霽,顧蜜如思索著利用餘光霽的事情,沒理會。

林鐘直接站到了顧蜜如的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眼中突然近距離闖入一張煞氣逼人的俊臉,顧蜜如的思緒被打斷了。

“你為何看他看得那麼入迷?”林鐘問顧蜜如“你還是想要睡他嗎?”

顧蜜如“……”

林鐘說“他不行,太弱了。”

這邏輯顧蜜如不懂,於是她問“睡不睡覺和他弱不弱有什麼關係?”

“他滿足不了你,連我都抓不住你。”林鐘一本正經地說。

顧蜜如哈哈笑出聲。

餘光霽訓練得很專注,都沒有朝這邊看上一眼。

顧蜜如收了笑,眯著眼睛說“你覺得兩個人睡覺是上床打架嗎?哎,算了,你不懂。”

“我懂!”

“你懂?”顧蜜如疑惑。

林鐘點頭。

“我……見過。”

“你還見過?”顧蜜如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林鐘皺眉說“我殺一個人的時候,他正在和他的女人在床上。”

林鐘用一臉純真的,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局外人的方式表述。

“他按著那個女人,不讓她起身,那個女人一直叫,表情和聲音都很痛苦。”

顧蜜如眉梢都要挑出臉皮的範圍,係統在腦中說:哎媽,這是我這種年紀不能聽的。

林鐘似乎是對那種事情很厭惡,覺得很醜陋。

他殺的那個人剛巧也是個身材模樣都不怎麼樣的人,因此他此刻的表情是不理解。

他簡單粗暴地總結道“餘光霽按不住你。”

顧蜜如靠著柱子把自己調成震動的,笑得不行。

林鐘頓了頓,又說“我也按不住你。”

他說的是純粹的武力值。

他覺得床上就是打架,是一方壓製另一方。

這麼理解倒也沒太大的錯。

顧蜜如不打算給林鐘上生理課,於是她索性順著他說“對,沒人能按得住我。”

“我看你剛才的刀法了,揮灑自如,很棒。”

“但是累贅動作還是多了,花兒不用挽,死士不用講究花樣,教你刀法的人一定長得很美。”

“你怎麼知道?”林鐘一聽顧蜜如看他練刀了,頓時表情一鬆。

把什麼妖精上床打架的事情都給忘了,追問顧蜜如“你去過伏月門嗎?我們的刀法教頭,是個愛穿裙子的男人。”

“他長得很美。”林鐘客觀地說“很厲害。”

厲害的人,林鐘不覺得怪,男人穿裙子也不覺得怪,隻覺得美。

他慕強都寫在臉上了。

顧蜜如說“我沒去過伏月門,但是我見過的美人很多,美人要是知道自己美,就都有包袱放不下。”

“再有點能耐,就喜歡耍一些花裡胡哨的招式。”

顧蜜如說“你拿刀,剛才中間你挽花那裡開始,我們過一下。”

顧蜜如說著,也抽出了一把刀。

林鐘毫不遲疑衝上來,招招透著難以忽視的殺機。

林鐘氣勢很強,他身高和長相都很有優勢,心理素質不好的人,看到他這樣衝過來,就會應接不暇自亂陣腳。

但其實這幾招有太明顯的破綻,顧蜜如雙手抓刀,站在那裡一動未動,等到林鐘刀到了近前,習慣性在半空之中一挽,看上去像是在借力,實則是習慣性甩花的時候——顧蜜如長刀向前,順著這刀花在半空之中一轉。

而後刀尖強橫地插入其中,狠狠朝前一劈——

林鐘虎口冒出了血珠,顧蜜如的刀尖停在他的下顎處,再向前半寸,就能直接戳入他的下顎最柔軟的地方,直刺入上膛。

凜然殺氣撲麵而來,林鐘長發向後一掀,他眼睛微微顫動,竟是輕而易舉地被顧蜜如破了招。

而他的長刀正從顧蜜如的側頸穿過,插進了她散落的頭發裡麵。

並未曾傷到她分毫。

不是林鐘不肯傷她,是被顧蜜如的刀鋒劈開了沒傷到。

“知道毛病在哪了吧?什麼花招都不要有,殺人就是很簡單的,出刀,取最短的直徑。”

林鐘喉結慢慢滾動了一下,輕輕地貼著顧蜜如的刀鋒劃過,並沒有受傷,他卻起了一身層層疊疊的小疙瘩。

他不知道這心悸的感覺算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他看著現在的顧蜜如,隻覺得自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份感覺有些像林鐘熟悉的害怕,但是又實在不準確。

害怕是想要後退,林鐘現在卻想迎上去。

他想貼著顧蜜如冰冷的刀鋒,他甚至在想,如果死,死在她的刀下,一定很痛快。

“愣什麼,”顧蜜如翻轉刀尖,用刀背拍了下林鐘的側臉,說“要是我們真的是敵人,一照麵,你就被我穿透腦殼了。”

“那也……不錯。”林鐘收刀,喃喃道。

“什麼?”顧蜜如沒聽清。

林鐘搖頭,抿著唇沒有再重複,隻說“我會把這些花招都去掉的。”

“那就對了,你的下盤很穩,但是有點沉,我覺得你輕功還是得練,尤其是耍刀的時候。”

“你的優勢是氣勢大開大合,但是那隻對和你同體型,同樣用長刀的刺客有效。”

“你如果遇見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對方比你紮實,他再用寬背的厚刀,你這些小花招,都會被砍斷。”

“所以你得足夠靈活,不能對比你氣勢足的人硬碰硬,要像……”

“鳥兒啄水牛屁股上的蠅子見過沒有?”

林鐘點頭。

顧蜜如說“就是那樣,不能被牛尾巴抽到,紮一刀換個地方。”

“我懂了。”林鐘湊近顧蜜如,近距離看她。

顧蜜如“你乾嘛?”

林鐘看著顧蜜如不吭聲,又湊近了一些。

顧蜜如“……還打?”

“今天不打了,我……”

她的話音頓住,因為林鐘抬起手,把滑向她眉毛的一滴汗水截住了。

他因為練刀,手腕上纏著黑布,他用黑布截住了那滴汗水。

然後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了,怔怔看著顧蜜如的眉眼,看著她沉靜的眉目,投入她眼中深潭。

兩個人近得呼吸可聞,林鐘身上戴著潮熱的汗味兒和身上傷藥交織在一起的味道。

像他這個人一樣的,給人非常重的侵略感。

他離得太近了。

林鐘咽了口口水。

顧蜜如靠著柱子,撩起眼皮看了眼壓在自己額頭上還沒撤走的手臂,又問了一遍“你乾什麼?”

林鐘哪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他本能又咽了口口水,說“我……渴。”

他嗓子和胸腔之中都要冒煙了,這和渴急了很像。

係統嘖嘖。

顧蜜如正要說什麼,名畫突然朝著這邊喊道“大小姐,王府外麵有人找你。”

顧蜜如轉頭應了一聲,就推開林鐘說“渴了就去喝水,我去看看誰找我,你盯著餘光霽。”

林鐘身體退開,眼睛還沒退。

係統說他這哪是口渴,他這是饑渴啊,他現在的眼神就像是牛屁股上的蠅子,紮上了哎!

顧蜜如不理會係統的屁話,她覺得係統屁話越來越多。

她轉身出了演武場,很快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顧蜜如在王府的外麵,見到了多日不見的佛蓮。

顧蜜如微微有些驚訝,佛蓮會來找她在顧蜜如的推算之中,但是顧蜜如的推算可比現在要晚很多。

總要有一些糾結的時間,而且佛蓮有可能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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