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一場戲(2 / 2)

倒不是韓琦覺得寧舟一定會試鏡成功,而是她對寧舟的實力放心,又有蔣杭庭在幫襯著,沒了這個角色還有下一個角色。

寧舟本身就是一顆發光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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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於飛看著寧舟的名字皺起了眉頭,寧舟還沒進來,於飛就率先說道:“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待會兒無論寧舟表現得怎麼樣,我都不會選他成為主角。我無法想象,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進了劇組會為劇組帶來多大的損失。”

於飛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們被推開,一

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眼眸低垂,神請略顯木訥,走路的時候頭顱微微低下,似乎隻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

厚厚的劉海遮住了他光潔的額頭,發尾微微擋在眼睛上,嘴唇偏白,緊緊地抿著,沒有一絲笑意。

前一秒還在高談闊論的於飛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都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寧舟,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少年

是從劇本裡走出來的孟更。

孟更,《此後餘生向暖》的男主,人前他是木訥隻專注於學習的書呆子,走路永遠垂著頭,躲避所有人的接觸。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心中的魔鬼開始肆虐,他像是換了一個人,癲狂陰鬱。

為了控製心中的魔鬼,孟更利用自殘的疼痛喚醒微弱的理智。

於是沒人知道,在孟更瘦弱的身軀裡,寬大的校服下,是一道道傷疤,新的疊著舊的。

而此刻,站在三個負責人麵前的就是人前的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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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清的眼神倏然之間專注起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寧舟,直到寧舟走進,他才說道:“寧舟?”

寧舟眨眨眼,麻木呆愣的眼神儘數消失,他朝三個負責人微微鞠了一躬,“我是寧舟。”

一樣的裝扮,一樣的發型,甚至連黑框眼鏡都沒有拿下來,可是寧舟所呈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入戲與出戲僅在分秒之間。

王一清的眼神又凝了凝,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嘴角微微上揚。

和王一清合作過幾次的張副導知道這是王一清心情愉悅時的習慣動作,也就是說王一清現階段對寧舟的表現非常滿意。

滿意歸滿意,試鏡還是要繼續下去。

王一清指了一幕戲讓寧舟當場演繹,恰好和徐同宇的那一場是一樣的。

這場戲是孟更失控的戲,當夜幕降臨,當他的耳邊響起父親暴躁的辱罵聲和母親卑微的哭泣求饒聲時,潛伏在他的心中的惡魔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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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如以往一樣不平靜,十二點剛過沒多久,大門傳來一陣巨響,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父親回來了。

母親開門出去迎接父親,被父親身上滔天的酒氣醺得抱怨了一句,“怎麼又喝這麼多酒?明天還要上班……”

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聲在客廳中響起,還隱隱帶著回音。

“你這臭娘們還管到老子頭上來了?”

緊接著,家具發生移位的茲拉聲、拳頭撞擊□□的聲音、叱罵聲、求饒聲交替響起。

客廳旁邊的一間小臥室裡,孟更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反應是去摸放在床邊的眼鏡,還沒摸到眼鏡他的眼神就變了,不再一片空茫,隻剩下深沉的黑色,眼睛開始充血,還放在床單上的手緊緊揪著床單,指節泛白。

他輕輕地笑著,可這個笑容卻極冷。

一股毀滅的欲望在他的胸腔裡升騰,惡魔的聲音猶如海妖的歌聲,“毀了吧,毀了這一切你就解脫了。”

身體好像被這個聲音指揮,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可另一隻手卻在床頭櫃上摸出來一把刀,顫抖的刀鋒在大腿上劃過,血液湧出,於是孟更眼中湧動的血色平靜下來。

突然,他好像聽到一道聲響,抬頭朝聲響處看去,驚慌爬上他的臉,可手中的刀刃卻更深的刺入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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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飛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寧舟,等寧舟的表演到尾聲的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

椅子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卻充耳不聞,一步一步走向寧舟。腳步踉蹌的仿佛喝了酒,等他走到寧舟的身邊,一語不發,揚起手給了寧舟一巴掌。

啪!

巴掌的聲音

在空曠的會議室顯得一場的響亮。

“你這狗雜種,兔崽子……”一串發泄似的罵聲從於飛口中蹦出,他的腳抬起,眼看著就要踹上寧舟,王一清已經大步走來,一把推開於飛。

於飛也不惱,笑著解釋道:“我這不是在和他對戲嗎?”

作為一個導演,他自然可以和演員對戲,對演員的演繹給出自己的指導意見。

他說完,還朝寧舟笑了笑,很是無辜,“剛剛下手重了點,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