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身份(2 / 2)

張潛一臉受寵若驚的誇張表情,“老大你對我真是太好了,無以為報啊,要不就讓我兒子給你做乾兒子吧,你要是真找不著對象,將來養老送終的事包在我兒子身上。”

陸郅一腳踹在張潛屁股上,剩下的菠蘿包一口塞進嘴裡,咕咚幾口礦泉水,囫圇咽下,然後站起身開始收拾桌麵上的東西,“你做我兒子給我養老送終吧……趕緊的,吃完去開車,乾活了。”

說著他又轉向一旁的存折,“昨天那個報案人的姓名聯係方式你有記錄吧?”

存折:“有的,昨天我讓派出所那哥們留了一份聯係方式。”

他又問道:“老大你是覺得報案人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陸郅一邊收拾桌麵上的資料一邊回答:“我查了,青魚巷公共用電和居民用電不是同一電路,公共監控看不了,但總有幾戶人家會裝家用監控,尤其是報案人這樣的單身獨居女性,從昨天的問話來看這姑娘警惕性很高,就先從她家開始查起。”

存折仰頭喝一口泡麵湯,感慨道:“這確實是個法子,不過話說回來,得虧人家沒有嫌疑,不然長得這麼端正的一姑娘將來要蹲大牢那真是可惜了。”

陸郅聽著,腦中不期然出現了昨天晚上醫院裡的畫麵,女孩滿身狼狽,衣服上還沾了血跡,鼻尖紅紅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哭的。

他無意識地揚了揚嘴角,猶記得當時她身後的牆上就有一麵半身鏡。

宋靜姿……名字倒是挺應景的,陸郅想。

***

燕橋市二院,VIP單人病房。

厲寒時從昏睡中蘇醒,頭上纏著紗布,他本來皮膚就白,因為失血過多麵容更加蒼白無生氣,眼窩也陷得更深了,顴骨突出,滿目陰鷙暴戾,整個人瞧著有些嚇人。

病床邊一個金發乾瘦的男人恭敬又小心地幫厲寒時後背塞了個枕頭,兩人壓低了聲音耳語,說的是E國話。

“您能平安醒來真是太好了,但還請您原諒,追殺您的那幾個殺手我們的人沒追上。您倒在路邊,有人報了警,我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華國的警察已經在醫院了,現在就在外麵,對不起先生,我叫了律師來,但還是無法將他們趕走。”

厲寒時目光投向門的方向,勾唇冷笑,“你們確實沒用,不過這些警察也不必太在意,我心裡有數,他們查不到什麼的。”

厲寒時這次來華之前就預想到了會驚動華國警方的可能,為了這一趟背後真正的目的,他做了充足的準備,有信心應付華國警察,找不到充足的證據,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所以他完全沒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裡。

反而他被殺手盯上這件事,他料定會有人趁機動手,但這一次的凶險程度實在出乎他意料的,幸好他注定命不該絕,有人救了他。

思及救他的人,厲寒時心中一動。

他當時和自己的人分散了,又被那些要他命的人圍困住,拚儘全力勉強逃脫,忍著重傷一邊躲避追殺一邊還要避開一些監控,為了不被警方抓到線索,他憑著僅存的一點理智意識下狠手摳挖掉了嵌在他腹部傷口中的子彈,在逃入一條偏僻的小巷之後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帶著渾身的傷倒在冰天雪地之中,還有可能被殺手找到,他以為自己會死。

在無能為力隻能慢慢等死的時候,這中間他是有那麼一會兒意識醒來的,模糊迷蒙間他能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那靠近的氣息是一種他無法言說的乾淨和柔和,他麻木的四肢似乎開始竄入了暖意,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有個清越的女聲在說話,就在他身邊。

明明在那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但厲寒時奇異地沒有感覺到一絲危險,不排斥甚至想要親近這個女人的氣息,那時他的意識其實是不太清楚的,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本能地伸手就想牢牢抓住……

寒冷伴隨著死亡威脅的渾身劇痛,麻木而混亂,他似乎抓住了她又好像沒有抓住,因為實在太痛了,之後再次失去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後麵的事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但他在蘇醒過來的第一瞬間就在心中篤定,是那個像是在他夢中出現過的女人救了他。

“是誰救了我知道嗎?是不是一個女人?”厲寒時嗓音上有些嘶啞。

金發手下答道:“聽說是個年輕的華國女人,實在不好意思先生,外麵那群討人嫌的華國警察一直盯著,我的行動受限,打聽不到具體情況,那幾個警察應該知道,但我交涉過,他們一個字都不肯多透露,隻說等您醒來再進行問話,我本想帶您離開這家醫院,他們也堅決不允許。”

“嗬!”厲寒時一聲不屑的冷笑,“總是要和他們見一次麵的,我倒要看看這群華國警察有什麼本事!羅德,我要你去給我查清楚救我那個女人的情況,給你三天時間,她的身份及所有背景情況資料我都要,越詳細越好。”

厲寒時一字一句地說著,目光停在那拉上的窗簾,隻有邊角隱隱才能透進幾絲光線來,他的瞳孔虹膜色淺,即便室內光線不足,也能清晰映出來他眸中的盎然興趣,她救了他幫了他,就憑著當時那層模糊的好感,他對她生出了不小的興趣來,應該是個挺讓人滿意的女人吧……

“是。”

“還有……”厲寒時繼續吩咐下去,“JT那邊的生意你讓bret他們給我盯死了,必須把表麵給我蓋得嚴嚴實實的,要是讓華國警方發現了一丁點真實情況,你們回去以後都自己跳進我的鯊魚池做肥料去吧……嘶——”

大概是說得激動了,厲寒時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緊繃了一下,然後就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立時就痛得他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但他脖子上還套了個固定用的頸托,身上各處也纏滿了紗布繃帶,整個人直挺挺的躺在那兒,配上一張疼得齜牙咧嘴白得像塗了粉的臉,莫名怪異。

金發羅德趕緊上前想幫忙,但似乎又無從下手,被厲寒時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釘在那裡不敢有動作了。

厲寒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是真的疼,不但胳膊腿上身上那些刀傷、槍傷疼,最主要的是他大腿根那個男人最重要部位也跟著被扯到了隱隱在作痛。

剛才他醒時候羅德和他說過,醫生說的,檢查他渾身上下,各處傷口不一,就連那個部位也有挫傷,青紫了一大片。

厲寒時狠狠地磨牙,眼中殺機畢現。

不知道這次的事是家族裡哪個好兄弟的手筆,陰險毒辣的狗雜種,殺不了他就想廢了他,沒那麼容易,等這邊的事情圓滿了,回去之後,他一個也不放過,他一定要把他們開膛破肚,再攔腰對折腦袋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