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她(2 / 2)

然而和他記憶中母親不同的是,這個女人的笑容明媚而燦爛,很鮮活朝氣,而他的母親從他在他年幼的記憶中最是溫柔婉約,眼睛裡似乎總帶著一點弱不經風的愁容,對誰說話都細聲輕語,隻有在他父親來看他們母子倆的時候才會對著他父親有一些愛慕而克製的淺緩笑容。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華國的女人應該都是他母親那樣的,可是這個他在華國第一個接觸的女人顯然和他母親是不大相同的。

手指輕輕一劃,下一張照片中她笑得比上一張更加肆意,站在落地窗的貨架前,手裡托著一塊草莓蛋糕,似乎在和身旁的人說笑,笑得整個人都微微後仰,眼睛笑眯成了月牙。

他的母親近年來疾病纏身已經沒有多少壽命了,病痛侵蝕了她的外貌,厲寒時記憶中她曾經美麗與神秘樣貌在日漸模糊,但他能清晰回憶並區彆,這是母親不論在年輕時還是如今生命最後幾年都不曾有的鮮活燦爛。

厲寒時將一瞬不瞬地盯著照片上的人,眸色漸深,他在腦海中回憶起淡出昏迷時意識半夢半醒間所觸到的那個溫暖清甜的氣息。

原來你長這樣啊……似乎很愛笑呢。

舌頭舔過上顎,厲寒時手指輕輕摩挲過照片上女孩的臉,很期待接下來和你的見麵啊……

金發男在邊上偷偷覷著,見厲寒時眼中明顯帶了興奮之色,他不禁也替這個女孩歎息一聲,他跟著他的這個老板五六年了,也已經很熟悉他的一些神情姿態了。

這就是他狩獵時瞄準了獵物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

“嘶~~”

宋靜姿冷不丁狠狠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出口的抽氣聲都帶上了走調的顫音,手臂上迅速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疼嗎?”正在給她手掌傷口塗消毒碘酒的醫生抬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很疼。”宋靜姿搖搖頭,“稍微有點刺痛,還有點癢。”

醫生一邊給她換新的紗布,一邊答道:“那是傷口正在長肉,恢複得還不錯,注意忌口,不要碰水不要用力,大概四天以後就可以拆線了。”

“嗯好的知道了。”宋靜姿點點。

醫生一邊收拾換藥的工具,一邊吐槽宋靜姿,“你說你也夠可以的,人家情人節晚上甜甜蜜蜜秀恩愛,你倒好半夜驚魂還剌了自己一刀,流年不利啊鏡子,你是想和老天爺歃血為盟發誓做一輩子單身狗嗎?”

這個醫生是青魚巷所在街道的社區醫院的,平時有個小毛小病或者給她爸配藥宋靜姿都找他,混得挺熟的。

宋靜姿聳聳肩,“誰說不是呢,剛開年就倒這種血黴,我媽知道了這事給我打了好多個電話,昨天她說在那邊景區的龍華寺給我求了個平安符,已經快遞寄過來了。”

係統聽了這話立刻對著宋靜姿哼哼唧唧,“宿主,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你是女主,劇情作用力下和男主的相遇是必然的,用你們人類的科學思想解釋就是事物存在和發展過程中確定不移、不可避免的趨勢。”

小破統,還拽上哲學了。

“嗬,你的存在我看就挺封建迷信的。”現在宋靜姿已經不害怕係統了,但她真的煩這個仿佛被設置了話嘮程序一樣的智能AI在她腦子裡要不不說話,一說話就一頓叭叭。

係統被懟得不說話了。

但宋靜姿心裡其實還是有點不得勁兒,係統拽的哲學確實有那麼點道理,她該不會真這麼倒黴再和那個霸道男主遇上吧?

然而,事實證明她就是這麼倒黴。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媽給寄的平安符快遞時效太慢還是係統的烏鴉嘴太靈光,各種因素交疊作用之下她真的就要命地再次遇上了霸道男主。

事情起因是她按照醫囑四天以後去拆手掌傷口的縫合線,拆完以後她想著她家老宋的藥這個周期的吃得差不多了也該配了。結果醫生告訴她現在係統升級維護,需要兩周時間,要配長期吃的處方藥的現在隻能去上級醫院。

延後一兩天還行,要是延後兩周那老宋的藥就要斷了,這絕對耽誤不起,燕橋二院也就在她家邊上,於是她掛了個號第二天就去二院配藥。

大醫院裡哪哪都是人,折騰了好久總算把藥配齊了,宋靜姿拿著藥準備離開,從門診藥房的通道往大門口走出來的時候要經過一條長廊,長廊兩邊排列掛著一排醫院專家醫生介紹。

不似周圍行色匆匆的人們,她沒什麼急事,走的也不快,一邊甩著裝藥的袋子一邊走馬觀花地暼在牆上醫生們的介紹,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某個醫生的照片,她心中一動,在其跟前停下了腳步。

海報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爺子,照片下第一行字的介紹就是本院精神科主任醫師,博士、某院士、精神衛生科專家、燕橋大學教授。

貌似燕橋二院精神科是挺有名的,這位老先生好像就是醫院的一塊招牌,宋靜姿將底下醫生擅長治療的病症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還挺符合的,有點心動……也不知道這個專家號難不難掛,她要不試試看?

“宿主,你彆天真了,我勸你最好不要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