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麵上難掩震驚, 一時間愣在原地。
三叔公站起身來,有些難以接受的回過頭看了看那口棺木,又回過頭來看向褚修衍, 顫抖著手指指著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褚修衍沒有看他, 而是走到近處瞥了眼吳公公手上的聖旨,抬眼笑道:“不知是我聽錯了還是如何?公公讀的似乎是給我的聖旨?”
吳公公神色有些尷尬, 低聲說了句:“正是。”
“那還請公公回稟聖上:多謝聖上美意, 隻是, 如今的修衍還當不起這個義眾候。”
話中意思,眾人都心知肚明。褚修衍都還活著, 如何追封為候?
吳公公彎起了眼, 點著頭“應該的應該的, 世子平安歸來便好,皇上定然也會高興的。”
一旁的楚聞霖聽後, 左手握拳擋住臉咳嗽了幾聲掩飾笑意。
高興不高興先放在一邊另說, 但是皇宮裡肯定得被摔碎幾件東西。
醒來之後,他便知道了整個事件的緣由, 也才發現原來皇家與褚修衍積怨已深。
難怪後麵秦仲黎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被嚴邊宗認了回去,一個重要原因大概就是他出身是褚家。
“既然如此, 咱家就先回宮稟告皇上了”吳公公彎了彎腰,卷起了聖旨, 朝外走去了。
他走後, 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還是老太太首先出了聲, “還愣著乾什麼!快將這些晦氣的都撤了。”
下人才驚醒過來, 連忙棺木抬了出去, 府內的白綾也都被全揭了下來拿去燒了, 旁邊的紙錢自然也是拿去埋了。
至此,牌匾的上褚又成了褚修衍的褚。
三叔公左右看了看訕笑幾聲,“修衍啊,不是我說你,既然好好的怎麼不給來個信呢?回來就好,不然你叫我們這些人怎麼受得住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褚修衍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是叔公真這麼想,那便好了。”
“如何不是?”三叔公拍了拍手,“快準備洗塵宴,給世子壓壓驚。”
褚修衍輕抬起手,擋住了他,“不必了,一切按平常來便是。”
“是,忘記修衍你不喜人多,清雲齋一直讓人收拾著,你好好休息。”
聞聲,後麵的人都在暗地翻了個白眼,真是能扯,清雲齋一直都是褚修衍的人守著的,什麼時候還能讓他指揮著行事。
不過,褚修衍也不理會這些,偏頭對楚聞霖說道:“走吧,這裡風大。”
自從墜崖他醒來後,褚修衍對他便事事心細,楚聞霖也不好拂他好意,便點點頭,跟著他向清雲齋走去。
三叔公隻能在後麵暗暗咬牙。
筍桃和椿水早就聽說他們回來了,除了巨大的驚喜便是手足無措了。清雲齋的香沒燃,替換的衣裳也沒備好,還是椿水想了起來,慌裡慌張的帶著筍桃全都準備妥當了,才看見楚聞霖從遠處走了過來。
筍桃欣喜萬分的迎上前去,福了福身行了一禮,“恭迎世子,公子歸來。”
“謝謝。”楚聞霖笑道。
褚修衍將披風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去將熏籠燃起來。”
“是。”筍桃有些疑惑,這時候還未入冬,點熏籠有些早了。雖然如此,但是還是按照吩咐去了。
褚修衍伸出手,手背碰了碰楚聞霖的臉頰,“乏了?”
楚聞霖點點頭,舟車勞頓這話不是說說而已,走了這一路,他著實疲憊的不行。
“先去睡吧。”褚修衍輕聲說道,輕輕的解開他外衣的係帶,脫了下來。
楚聞霖迷迷糊糊之間也就沒在意褚修衍的動作,順著他的動作抬起手來讓他脫了外衣。
正巧筍桃和椿水抬著熏籠進來,看見兩人的動作莫名的有些臉紅,總覺得世子和公子像是對新婚夫婦一樣。
褚修衍將衣服放在了熏籠上,輕聲道:“你們今後就將熏籠常點起來。另外,去將他的東西都搬過來,日後他與我同住。”
筍桃和椿水點了點頭。
房內安靜下來,褚修衍走入了簾幕內,坐在了楚聞霖的床邊。
錚越走了進來,看見簾幕後的身影,低聲說道:“世子,昨日族長便遣下人將你的賬目拿走了。”
褚修衍取下楚聞霖頭上沒來得及取下的發簪,握在手中笑了一聲,“他若是拿的住便隨他拿去。皇宮那裡如何?”
“渙遠傳來消息,說皇上暴怒。”
褚修衍手指繞過了楚聞霖的頭發,“給秦仲黎的東西送去了?”
“是,已經讓下人送去了。”
嚴鬱風一直急功近利,就是因為他對自己這個太子身份以及那個皇位的執著,那若是將秦仲黎皇子的身份揭露出去,那該如何呢?
既然嚴邊宗和嚴鬱風都想著除掉他,那他就讓秦仲黎換掉他們。
——
嚴邊宗坐在榻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告訴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