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藥那麼甜 曲小蛐 8894 字 3個月前

那簡單平靜的“我來”兩個字讓全班學生都愣了下。

講台上的時藥更是在聽見的第一秒就忍不住抬頭看向戚辰。那人仍舊沒看她,從座位到講台,目光都不曾往這兒落半點。

但時藥還是心裡軟下來。

在戚辰經過數學老師、踏上講台後,班裡的學生像是都突然醒過神,一個接一個的,從後排開始,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聽那動靜,像是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而坐在中後排的孫小語托著下巴望著台上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不由磨著牙感慨:“我算是看出來了啊,確實是‘心比較軟’又“善良”……隻可惜那點軟和善良,都攢你一人兒身上去了,半點沒給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分啊 。”

而講台上,在底下同學的咳嗽聲裡,時藥有些莫名地臉紅。

不過意識裡還是記得昨天這人的話,她抬腿就想往旁邊走,好給那人讓位置。隻是沒想到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她就被走到麵前的男生喊住了。

“兔子。”

“……”

時藥臉色一紅,有點不能置信地仰臉看向戚辰。

——

她敢保證,戚辰剛剛的音量雖然不大,但絕對足夠前麵一兩排甚至老師聽見了。

然而在她的目光裡,側顏俊美的男生隻神色淡漠地看著黑板上的題。

他下頜微抬,從棱角分明輪廓深邃的側臉線條,延伸到修長的脖頸,窗外映進來的陽光給這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美的像幅畫卷。

——能印進腦海裡、時隔多年再拿出來也栩栩如昨日、纖毫畢現的那種畫卷。

畫卷裡人那薄而豐潤的唇輕輕張合了下:“……”

時藥呆看了兩秒,就見那人微蹙起眉,轉過頭垂眼壓下了視線。

“發什麼呆?”

“啊……哎?”時藥猝然回過神,腰板繃直,臉色卻從兩頰一直紅到粉白的耳垂上去,“我、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麼……”

她聲音越到後麵越小,幾乎快要忍不住想找條地縫鑽一鑽了。

戚辰把白淨修長的手掌伸到她麵前。

深褐色的瞳仁裡隱隱有光。

“我說,粉筆給我。”

“哦。”

時藥連忙把手裡的粉筆遞給了他。

戚辰收回手,目光一並拉回到黑板上。

“你可以下去了。”

他抬手,粉筆尖下一個接一個的數字和符號流利現出,那字跡看起來漂亮得不像是在做題,更像是在繪畫。

隻不過時藥卻沒太有心思欣賞這個了,她隻聽見戚辰最後那句雲淡風輕的話。

老師都沒開口……

時藥看向數學老師。果然便見她略一挑眉,“戚辰同學這麼有自信嗎?”

戚辰修長手指下粉筆未停。

“做不出來的話,我替她站就是了。”

這話一出,班裡頓時又咳成了一片。

數學老師有些表情古怪,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時藥一眼。

年輕老師素來沒老教師那些古板,即便聽得出貓膩也沒說什麼。她抬手衝時藥擺了擺,然後打趣說:“既然有人主動替你擔責,那你回去吧,時藥。”

時藥臉色早就紅成了一片,此時連話也顧不上說,匆匆點了下頭就趕忙下了講台。

臨走到座位前,她還聽見數學老師的聲音追在後麵——

“這解題思維和速度——你們啊,彆光咳嗽,都好好學著點!還有你啊時藥,彆以為這就沒事了,下次再在我的課上發呆走神,十個戚辰這樣的同桌也救不了你。”

班裡轟的一聲笑開了。

“……”

儘管知曉老師隻是打趣,但時藥還是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又上升了一個新境界——大概可以煎蛋秒熟的那種了。

*

經過了數學課的事情,時藥與戚辰之間瀕臨冰點的關係稍稍緩和。

但也隻是稍稍而已。

多數情況下,時藥覺得自己在戚辰那兒還是相當於一團空氣一樣的存在。倒是她發現孫小語之前說的沒錯,朱房雨和王琦峰好像越貼戚辰越近了。

尤其是這天打水回來的時候,時藥非常清晰地聽見,站在自己和戚辰座位外的朱房雨喊了一聲“辰哥”。

戚辰看起來反應平平,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這樣的稱呼。

時藥心情複雜地回了座位。

猶豫了會兒之後,她趁著課間從抽屜裡翻出了手機。屏幕上有條新訊息顯示,似乎是中午時候關慧小姐發給她的。時藥因為一下午沒看手機,險些錯過這條去。

她快速摟了一眼。是媽媽讓她和戚辰說一聲,晚上跟她一同坐司機的車回去。

——之前出於各種原因,戚辰從來沒跟時藥一起上下學。他不說,時藥便也沒問過。

看了這條短信,時藥本想跟戚辰說一聲。上課鈴卻恰好在此刻打響。

時藥猶豫了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等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時藥正準備等前後桌同學走了以後再開口,便見朱房雨抱著個籃球走了過來。王琦峰也晃晃蕩蕩地跟在後麵。

兩人停下,“辰哥,下節活動課估計沒什麼安排,一起去操場玩球唄?”

三中的活動課偶爾會做一些實踐類,比如花園除草什麼的;但多數情況下,還是安排給學生上自習或者體育課。

戚辰聽了兩人的話,眉一皺,張口就要拒絕。隻是過了須臾,他神色莫名地瞥了時藥一眼。

時藥被他看得一愣,無辜地回望對方。

然而戚辰卻把目光收回去了。

“好。”他站起身,單手扯了黑色外套出了座位,“走吧。”

孫小語過來的時候,正撞見時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

“嘿!藥藥,想什麼呢?”

“……思考一個哲學問題。”時藥慢吞吞地趴到了桌子上,把自己想象成一張攤在熱鍋上餅,語氣眼神都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