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離不平散糧財神原安亭。(1 / 2)

兗州戰事不停,安國袁府依舊安寧如初。

荀彧動接下軍務之後,荀攸終於肯屈尊去那間專門為他們整理出來的院落處理公務,叔侄二各忙各的,很快將山的情況琢磨了個透徹。

山郡的情況不難梳理,這裡雖然兩三年沒有守,卻也沒出什亂子,讓他們吃驚的是府上如今糧草金銀的數量之巨。

洛陽作為漢都城,富戶巨賈何其多也,董卓為了聚斂錢財,一夜之間給城上千家富戶蓋上“謀逆造反”的名號,害的無數家破亡,那些百姓家財產沒有歸國庫,儘數被董卓擄走運去郿塢。

他們知道董卓搜刮民脂民膏,不光洛陽富戶,甚至連皇親國戚的陵墓都不放過,洛陽周邊的皇陵幾乎都被他盜過,郿塢堆積起來的財富不可想象。

然而之前隻知道董賊聚斂的財富很多,不知道具體有多,在終於整理出來,才知道董賊之前犯下的罪有多罄竹難書。

不算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隻帶他們府上的糧食就能養一支十萬的精兵足足三十年,難怪公給兗州運糧時一點也不心疼,運出去的糧草看起來很多,但是對他們公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荀攸放下手的竹簡,神情恍惚的揉揉額頭,已經被上麵的數字震撼的說不出話。

不,他得緩緩。

荀彧顫著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後手還在顫,“公達,公知道府上糧草的具體數量嗎?”

“不知。”荀攸搖搖頭,張遼時將那些未曾整理過的竹簡送過來的時候,公的表情和他一樣震驚,顯然也沒有料東西這多。

他想起來了,時公尚在病重,呂奉先張文遠提前一步來安國,公身體虛弱,一直沒來得及過問府上情況,在他來之前,許多事情都是高伏義在處理。

難為高伏義一個帶兵打仗的武將,不光要忍受兩個精力過於旺盛的同僚,還要擠出時間來處理軍務。

荀攸艱難回神,拿起剛剛整理好的竹簡就要起身,“攸在便去將這些交給公。”

“且慢,稍後你我一起。”荀彧手頭的活兒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正好一同過去彙報,呂布帶兵離開已有半月,不知道兗州如今情況如何。

劉岱已死,兗州正處於無的狀態,公的身體不能顛簸,所以兗州牧的位子肯定落彆身上。

曹孟德為抵禦黑山賊儘心儘力,不知道袁紹樂不樂意讓這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好友和他平起平坐。

或者說,不知道曹孟德在經曆那多事情之後,還願不願意繼續跟在袁本初身後。

院之,原煥正在看著小家夥吃飯,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專心致誌的看著前的蛋羹,嗷嗚一吃掉,小臉晃啊晃,咽下去之後,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

天越來越熱,袁璟小家夥畏熱,天剛剛開始變熱就吃什都不香,房間裡不敢放冰盆,怕他年紀小反被寒兒傷著,小娃娃蔫兒了吧唧的沒什精神,熱狠了就趴在竹席上一動不動,差點把奶娘嚇出個好歹。

原煥自己倒是沒什感覺,外麵天再熱他也感覺不,熱天的依舊手腳冰涼,習慣了一天三頓喝苦藥之後,夏天反而是他過的最舒服的季節。

小家夥無意間發父親身上涼絲絲的很舒服,再熱的難受了就來這裡鬨著不肯走,原煥拿他沒辦法,隻能時時將這小祖宗帶在身邊。

他們父子倆一個畏寒一個畏熱,正好絕配。

桌上的飯食非常簡單,一碗麥飯,一碟青菜,兩盞蛋羹,再加一小碟水果,和精致華美的玉碗相比,裡麵盛著的東西顯得格外磕磣。

原煥身體不好,疾醫恨不得他一日三餐都是藥膳,還是這些天脈象稍微好了點,才讓他能吃上幾頓正常的飯。

眾所周知,時越久遠,夥食越匱乏,再往前兩千年,就算穿成部落首領都不一定能吃得飽飯,在那種茹毛飲血的年,再拖著一副病病歪歪的身體,沒有餐風飲露的本事是的活不下來。

在食物的種類依舊很,但是至不餓肚子,畢竟這是個連“手裡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都很難做的時,能活下去已經不錯了,不能要求多。

虧得他自己是世家子,原給他留下的東西也足夠多,要是普通百姓,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原煥剛醒來時覺得活著很難,暈暈乎乎被從死堆裡救出來,險些連性命都保不住,可是仔細一想,和外麵那些顛沛流離的百姓相比,他這點難度根本算不上什。

群雄割據的亂世已經開始,世家族也不一定有餘力保全自身,像荀氏那樣的族,在戰火燒過來的時候一樣要舉族搬遷,誰都逃不過顛沛流離的命運。

都說隻有千年的世家,沒有千年的王朝,可是傳承千年的世家的確有,在亂世消失的一乾二淨的世家更是多如牛毛。

勢所趨,誰都逃不過去。

——宮室燒儘,百官披荊棘,依牆壁間。州郡各擁強兵,而委輸不至,群僚饑乏,尚書郎以下自出采穭,或饑死牆壁間,或為兵士所殺。

亂世的命不值錢,連皇帝都淪落啃野菜的步,官員餓死的更是不知凡幾,天子尚且如此,百姓的情況又該是何等的慘烈。

小家夥在已經能走的很穩,吃完自己碗裡的蛋羹之後看向旁邊,歪著腦袋巴巴的看了一兒,然後邁著小短腿啪嘰一下撲過來,“父、阿父……次……”

原煥拿起絹布給他擦嘴角,自己實在沒什胃,看小家夥吃的差不多了,吩咐侍女將食案撤下去。

然而小家夥抓著食案不放,看著碗裡剩下半的食物,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阿父……次……”

原煥:……

崽啊,爹知道浪費糧食不好,但是爹的吃不下了。

小家夥一屁股坐在上,執著的看向不好好吃飯的父親,不依不饒繼續催,“次、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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